第352章 比让我死了还要难受

江轻尘鼻尖有些发涩，她来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洗干净的野果，“哪能不饿，你从昨晚睡着了之后就没再吃过东西，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你多少吃点嘛。”

        靳长涯笑了一声，压制住喉间的涩意，伸手接了过来。

        “你吃了没有？”

        江轻尘将果子放在他的身边，转身去收拾夜晚要用的柴火，“当然了，我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呢，你快些吃嘛，别一会放坏了。”

        她自顾自说着，手中的动作不停。

        “等一会我去插两条鱼，给你补补身体，等咱们养好了，就可以出去这个鬼地方了。”

        靳长涯没有一点胃口，甚至心里头堆积了甚多的恶心感，但他怕她担心，咬了一口青果子，果子酸甜可口，一咬下去，水汁溅在口腔里，倒是将他嘴里的苦涩味道驱散了不少。

        他始终安静的听着她说话，时不时插上一句，代表着他在听，“会不会累？”

        江轻尘抹了把脸，“不累，就是这山实在太大了，我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出口。”

        把一切归置好了之后，她过来靠在他身边，避免碰到他的伤口，语气轻柔似羽毛，“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靳长涯无声的抱紧了她，好一会才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你是不是不开心？”

        江轻尘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语气有些呜咽，“我，只是有些难过。”

        是她，是她为了鬼渡的小花灯，让他暴露在危险之中，如果不是她，以他的功夫，定然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现在，她似乎总是为了别的男人，而选择抛弃他。

        她心里头的感觉十分复杂，复杂的让她分辨不清，她对他究竟是爱意居多，还是愧疚居多。

        她爱他，毋庸置疑。

        可若是因为她的爱，让他受伤，让他失去了那个位子，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爱是救赎还是磨难。

        她希望他好好地活着，给这个世上带来希望和明媚的光。

        他生来带光，便要永生永世耀眼万丈。

        她愿做他的信徒。

        靳长涯将语气刻意放的轻柔，似是安抚，似是诱哄，“好了，我不疼。”

        “你要是难过，比让我死了还要难受。”

        ……

        越是接近定京，清风的心便越不安。

        太子殿下还是没有跟他汇合，若是当真到了定京，不用别人发现，恐怕他自己就已经装不下去。

        他有些焦躁，也不用膳，每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叩叩叩。”门被人从外头敲响，清风神经绷紧，找了个位置坐下，学着靳长涯的样子，坐的端庄又挺拔。

        他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刻意将语调放平压低，“进来。”

        楚天从外头进来，有光投进，他很快阖上了门，一道阴影打在清风脸上，他刻意微垂着头，生怕被楚天看出什么。

        “楚大人，何事？”

        楚天敛着眸子，声音微沉，“殿下，约莫还有三日，我们便可以抵达定京城，想必殿下身子也养好了，明天一早，咱们便快马加鞭，弃马车而行。”

        清风心里头已经在爆粗口了，面上却波澜不惊，他点头应道，“本宫知道了。”

        “那臣便告退了。”

        “嗯。”

        清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他跟着楚天站起来，却不料楚天突然出手，朝着他的面部抓过来，清风本能的执手去抵挡，却也盖不住楚天的早有准备，他两手齐上，左手抵住他的手，右手抓住他的破绽处，狠狠往下一扯，随着嘶啦一声，清风脸上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

        他黢黑的眸子，对上清风一脸愕然的表情，清风吞咽了几口唾沫，干笑了两声，冲他打招呼。

        “你好啊，楚大人。”

        木门紧闭的房间里，清风跪在地上揪着耳朵，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楚天，又飞快的垂下眸子。

        楚天脸色铁青。

        清风实在没忍住，“楚大人，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主子的？”

        他这两天怕露馅已经避免跟他们接触了，就连吃饭也是称病抱恙在屋里吃。

        楚天冷哼一声，“殿下私底下可从来不会称呼我为楚大人。”

        清风啊了一声，一副恍然的样子，看到楚天朝他投过来眼神后又赶紧低下头去，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屋里很安静，楚天沉着脸思忖了半天，才道，“从今晚起，太子殿下感染了蠡县瘟疫，卧病不起，归京之事往后推迟。”

        清风抬眸，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喜意，连忙叩头，“清风替主子多谢楚大人。”

        楚天有点烦躁，“你这两天一步都不准出门，给我等到太子殿下跟我们汇合为止。”

        清风难过的要命，“是。

        ……

        在靳长涯可以行走的时候，两人沿着河流的方向走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便又开始在一处山洞下安顿下来。

        靳长涯的身体不宜劳累，就连他身上的草药，也是江轻尘找了大半夜才从山崖边上寻到的。

        眼见剩的不多了，她心里自然焦急，好不容易等靳长涯熟睡后，她才偷跑出来。

        日头南移，午间山里的温度有些燥的人发慌。

        江轻尘在这山里找到了还魂草，大灵芝，就是没寻到杜鹃花叶。

        她又沿着山壁巡了一圈，终于在山涧中的缝隙里找到了那抹碧绿发红的草叶。

        她轻功好，没费多少工夫，杜鹃花叶便到了她的手里。

        回去的路上有一条奔涌到不知何处的河流，河水湍急，流式汹涌。

        她满把的杜娟花草，盯着那条河入了神。

        那河里定然有很多鱼虾之类的，眼下靳长涯的伤口已经快长好，剩下的就是内伤，她要是能捕一条鱼，也许他能好的快一点。

        这么想着，她挽起裤腿，准备在浅水处看看。

        毕竟这条河，除了那晚她砸进了这里头，余下的日子，她根本没下来过，山上是守山灵，水下谁知道有什么东西。

        她在浅水处淌了会，却一无所获，眼见日光减弱，她尝试着往深处走。

        实在是奇怪，鱼没有就算了，为什么连虾、蟹、螺都看不见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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