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削弱兵力

没受到伤害，没受到侮辱。

        所有的害怕，难过，都因为你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漫天的雪停下，轮月清亮，他眼中的偏执不见，倒映着的是她的脸。

        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此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言楚非同靳北辰一党的言官、谏官联名上书，奏折达到四十七本，本本谴责靳长涯大不敬、藐视皇令，忤逆之罪。

        言楚非同靳北辰相视一眼，又垂下视线。

        此次群臣上书中，主要针对的并不是靳长涯，而是计家。

        计怀安乃是靳长涯心腹，且此次出兵他也有参与，便不能独善其身，靳长涯毕竟是太子，朝中威望极高，想要扳倒他，就得先分解他的势力。

        那么官居二品的文重臣计家，便要首当其冲，成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第一个牺牲者。

        皇帝翻了翻奏折，威严的目光逡巡在众臣之中，迟迟没有开口。

        言楚非出列，“圣上，太子殿下未经圣令，便私自带兵包围四皇子府，且对四皇子妃大打出手，若非太子平日里悌孝得体，微臣定要以为，太子殿下此番有谋反之意。”

        计怀安道：“言副将军，事出有因，还望不要妄加揣测，以免撼动民心，伤了殿下同皇上的父子情意。”

        言楚非眼中划过一抹锐色，“哦？那你且来说说，事出有因，这因是什么？”

        “好了。”皇帝扔了折子，锋利的眉眼扫过靳长涯，“太子，你且来解释解释。”

        靳长涯清冷如风，面色丝毫不乱，“回父皇，江……”

        “你住嘴。”皇帝似乎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截胡了他的话，他面带愠色，看向靳北辰，“四皇子，这件事，你是什么看法？”

        靳北辰看出皇帝的不对劲，心中一沉，接着道：“回父皇，大哥是太子，可也是儿臣亲哥，儿臣断然不敢怪罪大哥。”

        言楚非给少师刘文使了个眼色，他心神领会，立马出列道：“皇上，太子殿下底下言臣众多，此次失行，定然是底下的人谏诤不利，才会让太子殿下犯下祸事。臣以为——”

        他看了一眼计怀安，“计家，在此事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被指名道姓的计怀安身子一僵，计太师神色微凝，瞧着朝堂上的风转向烧到自己脚上。

        靳长涯面色幽冷，“父皇，此事同计家毫无关系，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如何担当的起！”皇帝怒斥，“计怀安，谏诤不利，由四品司正，贬为七品，评事。”

        “至于太子，念在初犯，”皇帝沉吟，“便去郾城掌管民生建设，戴罪立功。”

        靳北辰面色一滞。

        郾城？

        谁人不知郾城地理位置极为优越，左临滨海，发展贸易，右傍高山，土地肥沃，且城镇建设也是百废俱兴，只差一个领导者。

        皇帝此番作为，明里是贬谪，实则是维护，甚至是处心积虑的为他赢取民心。日后太子功成名就，谁还记得当日带兵包围四皇子府的太子，他们只会歌颂他的恩德。

        言楚非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脸色也变得很差。

        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狠绝。

        御书房，张德福送上茶点，看了一眼已经跪了三个时辰的靳长涯，默默退下。

        皇帝掀开茶盖，滚滚热气冒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巍然不动的靳长涯，开了口。

        “说说吧。”

        靳长涯沉默。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方才不是振振有词？若非朕阻止，只怕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你为了江家庶女，同你四弟反目。”

        靳长涯喉结利落滚动，他抬眼，“父皇，实在是江瑶歌欺人太甚，儿臣看不下去。”

        “你看不下去？”皇帝冷哼一声，“你看不下去的事情多了去了，朕怎么没看见你事事这么上心？”

        他将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磕，“靳长涯，你是朕的儿子，朕莫非还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吗？”

        “但是朕今日便告诉你，你的心思朕半分都不会同意，你趁早死了心，若是叫朕日后在听见什么风声，朕可以叫她死的无声无息。”

        “父皇！”

        “太子！”皇帝拍桌，“你莫要太过于有恃无恐，朕还有两个儿子，这太子之位并非只有你不可。”

        御书房里燃着浓郁的龙涎香，靳长涯跪的挺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屋内很安静，只有皇帝盛怒之下的呼吸声。

        靳长涯闭了闭眼，叩在地上，“儿臣知错。”

        见他乖乖认错，皇帝面色稍霁，他放轻了语气，“此次遣你去郾城，是在给你机会，避避风头，你过两日便启程，这段时间，不准再见江轻尘。”

        ……

        四皇子府，靳北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言楚非见状宽慰他，“殿下，扳倒太子一事不急于这一时，咱们这一仗，将计家那个给扳下去，便不算是输。”

        靳北辰这人极会做戏，纵然干心中愤懑不满，明面上对着言楚非也不会有任何怠慢，“是，只不过，父皇未免太过于偏心，大哥这般侮辱我四皇府，甚至对瑶歌动手，最后，惩罚的却是无关痛痒！”

        他手握成拳，狠狠捶在桌子上，“是北辰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好。”

        言楚非不懂其中周折，想起之前太子的顽劣，便自然而然认为靳长涯此人狠毒且不讲道理。

        他没去深究其中深意，而是十分信任靳北辰。

        “殿下且宽心，这等庸碌之人，纵然是登上大统，也不会长久，咱们启国的君主，是要您这番秉性之人，才能堪当重任。”

        靳北辰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有言副将军一言，本皇子的心总算是安定了，可——”他眼神闪了闪，“今日他敢带兵包围本皇子的府邸，明日他便敢直接造反。”

        他语气重了些，“须臾将军此人愚忠，若是日后……”

        言楚非沉思。

        靳北辰见势又道：“为避免养虎为患，须臾将军的兵力，还是尽早被我们的人握在手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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