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开业第31天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外卖员小袋准时地出现在了店里。

        方泽将准备好的料理从保温箱中取了出来，又把精心装裱过的菜单递给了小袋，“关于提成的事，我有了一个好的主意，你可以考虑一下。”

        “第一种方案依然是每售出一份面向人鱼族的外卖你就可以获得百分之五的提成。”

        “至于新提出来的第二种方案呢，则是我一次性付给你3枚金币，就当做是预付了所有的提成。之后不会有任何提成，但你可以一次拿到三枚金币。”

        方泽仔细计算过了，售出一份料理可以拿到的平均提成在25铜币左右，也就是说人鱼族从他这里购买400份料理，小袋才能获得一枚金币，3枚金币就意味着人鱼要从他这里购买1200份料理。

        “金币。”小袋不假思索道。

        方泽：？

        这家伙都不会犹豫一下吗，搞得他都有点愧疚了。

        自己还没用1200份料理这些话术来糊弄他呢，他怎么就同意了？

        1200份料理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光奥雷米尔一人，每日两餐，每餐都要点两份料理和一份饮品，一日就是六份料理。

        阿图尔和迪伦与奥雷米尔的食量大致相当，这些天奥雷米尔在订外卖的时候总会和两人鱼一起，当然账单也都是奥雷米尔结清的。

        也就是说光阿图尔和迪伦，一天就要吃掉12份料理，哪怕只有他们两个顾客，一百天之后小袋也能赚到3枚金币。

        小袋但凡数学好一点恐怕都不会这么轻易接受方泽的提议。

        一次性拿三枚金币看起来很爽，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肯定是亏了。

        方泽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检查一下斯塔蒂斯和西莉亚的数学水平，小袋这种编外员工数学差没关系，要是斯塔蒂斯和西莉亚的数学也这么差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外卖员小袋并没有想这么多，他高兴地接过了方泽递来的三枚金币就离开了店里。

        -

        小袋骑着他的小电驴赶到海底宫殿的时候，丹妮长老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这是一处由大理石搭建而成的宽广大厅，大理石柱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墙上是美轮美奂的人鱼浮雕，这些连成一片的浮雕忠实地记录着人鱼先辈们的故事。

        海水中漂浮着一些小型的石台，不少人鱼在大厅中穿梭嬉闹。

        丹妮长老正坐在一处贝壳状的石台上。

        “一份椰子冻，外加一份刺身拼盘，还有那种橘子味的汽水，没问题都齐了。”她检查了一下小袋递来的外卖，今天和方泽敲定细节时她顺便为自己也订了一份外卖。

        丹妮长老将菜单放到了一处平滑的平面上，又用魔法幻化出了一块水幕，只见原本一片空白的水幕中突然呈现出了菜单里的内容。

        不少人鱼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水幕，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这是要突然加赛吗？没听说最近有人鱼报名乐团选拔啊。”

        “但想多了，这肯定不是乐团选拔，乐团选拔又不能随便举办，只有征得了所有长老同意才可以。”

        “那儿站着的不就是丹妮长老嘛，她都同意了，和所有长老都同意了又有什么区别。”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这肯定不是乐团选拔。”

        “你们是不是傻，你们仔细看啊，那个水幕里的东西很明显和乐团选拔一点关系都没有。”

        每年乐团选拔开始的时候，长老们便会在大厅中幻化出水幕，通过水幕转播乐团选拔现场，方便无聊的人鱼们观赛。

        正因如此，当丹妮长老幻化出一块水幕之后，在场的人鱼们都以为是乐团选拔即将开始，但水幕中呈现出来的画面和他们想象的并不相同。

        没有舞台，没有人鱼，甚至都找不到一把乐器。

        画面中只有一些看起来无比真实的图案，和几行由光辉大陆通用语写成的文字。

        “那些图案看起来像是人类的料理。”一位年纪稍长的人鱼肯定地说道，他在岸上呆了很久爱，对人类的食物有一些了解。

        “人类何时能做出这样精致的料理了？”另外一名人鱼反驳道，不是他说，洛兰帝国那些家伙真的没有这个水准。

        他回忆起了在黑石酒馆的不愉快的经历，乱七八糟的糊状物，过分软烂的炖菜，看上去就非常难吃，吃进嘴里的时候更是让他大吃一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吃一百倍。

        “不是人类还可能是谁，人类已经是光辉大陆上最擅长料理的种族了。”

        “刺身拼盘：选用三文鱼中肉质最佳的部分，加以刀工大师精湛的手法，给您带来无上的味蕾体验。”一名人鱼帮身边的亲朋念出了水幕上的文字。

        “都说了学些大陆通用语总是没错的，你看这就是不识字的坏处，读这么简单的内容都需要别人帮忙。”

        “这怪我吗，整个人鱼族都没几个人鱼识字，识字能有什么用。”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喜欢捡人类丢到海里那些破烂牛皮纸看吗？”

        “什么叫做破烂牛皮纸，那是书籍，是宝贵的知识，是财富。”

        “还有，我这叫做家学渊源，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就喜欢收集人类的书籍了，我们家可是拥有人鱼族中最多的藏书。”

        “啊对对对，你们家学渊源，所以别人都逐鱼群而居，哪里有美味的小鱼就住到哪儿。”

        “只有你们，因为家里的书太多了，祖祖辈辈都住在同一个地方，一直没舍得挪窝，我说的没错吧。”

        弗洛林听着好友的话，讪讪道，“你也知道，那些书籍收集都很不易，我也想搬家，但是要是一不小心弄丢那些珍贵的典籍，我就要被爷爷追着打了。”

        “哼，那有本事你别拜托我帮你抓那些美味的小鱼啊，你住的地方虽然偏僻但也不是没有鱼可以吃。”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就该互相帮助。上次我不也帮你从海底的破烂里翻出了那把乌苏木琴吗？”弗洛林有些不服气。

        “好吧，但是没有下次了。你是不知道那些鱼有多难抓。”

        “大家可以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吗？”

        喧闹的大厅变得安静了下来，人鱼们好奇地看向了丹妮。

        “大家一定很好奇水幕上的是什么，我们中的一些之前人鱼之前应该有见过一位通体黄色的奇异生物，他带着一包东西，是给迪伦的。”

        “他叫做小袋，是一家人类店铺的店员。”

        “那家店铺名为深夜食堂，主要出售料理和酒水，小袋上次带来的就是迪伦在深夜食堂里点的餐点。”

        猜对了的人鱼洋洋得意道，“你看我刚就说了，那些图片上的是人类的料理，结果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身旁的友人好奇地问道“那你之前去的那些人类酒馆可以送餐吗，这家店居然可以把料理送到海底哎？”

        “他们顶多能送到你的房间里，再远的话就不行了。”

        “那个小袋真厉害啊，很少有生物能像我们一样长时间呆在海底呢。”

        “经过长老们的讨论，我们决定加入深夜食堂店主提出的外卖计划，以后大家都可以在海底预订餐点。”

        “深夜食堂的外卖配送员小袋，会把我们预订的那些料理带到海底来。”

        “水幕中展示的便是深夜食堂可以提供的料理清单。”

        “他们提供的料理别具一般风味，和大部分人类料理并不相同。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拿一个海螺，通过这个海螺就可以联系到他们了。”

        “只需要付出一些人类的钱币，就可以买到那些美味的料理。”

        人鱼们变得沸腾了起来。

        “钱币？我没听错吧，那个店主居然只收人类的货币？这也太可笑了。”

        “我还以为他们会用料理换取海底的宝藏，珍珠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钱币能有什么用。”

        “你们是不是傻，人家又不是人鱼，钱币对人类很有用的，他们在岸上生活都是要花钱的。”

        “你才傻，他要是为了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料理卖到海底来，卖给那些兽人不好吗？”

        “蜥蜴人都很有钱的，还能吃。”

        “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钱不是正好吗？我捡来的那些钱币正愁没处塞呢。”

        “等下我就从家里把那些角落里的钱币都翻出来，去他们的店里买些料理吃，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丹妮长老说的那般美味。”

        “我家也有不少，等下和你一起。”

        弗洛林的好友也有些心动，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弗洛林，“你订餐吗？”

        “应该会吧，家里还有几箱子钱没地方花。”

        “哇，那我今天就不抓鱼了，记得帮我也买一份。”

        “好啊。”弗洛林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水幕上的料理，又从丹妮长老那里取走了一个魔法海螺，这些料理并不贵，他大可以都点一份尝尝看。

        和弗洛林有相同打算的人鱼并不少，他们大多三两一起，准备把各种料理都点一份尝尝。

        人鱼族最近都没有什么新鲜事，乐团选拔也要好几个月之后才开始，人鱼们正无所事事。

        突然出现的深夜食堂的外卖就成了众多人鱼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些人鱼仍处于观望状态，他们想等别人尝过之后再点，也有心急的人鱼准备等会就下单，尝尝传说中的人类的料理。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尚未成年，从未离开海底的人鱼，他们对陆地上的一切都充满了憧憬。眼下有了一个不离开海底就可以了解人类生活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因此，在小袋离开后不久，西莉亚就收到了不少来自海底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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