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成绩从来都不容易

望子成才，是绝大多数家长的愿望。

        为此，他们不惜节衣缩食，也要花费重金自小培养孩子，从幼儿园起，就各种兴趣班、培训班之类，把孩子的一天安排得满满的。从来没想过，孩子是否真的喜欢。就算偶尔有这样的念头泛起，也被迅速地压下：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它好。

        对，孩子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可是，绝对知道，什么是痛苦。

        林五现在就经历这样的痛苦。

        天还未亮，林五在被湿毛巾搓脸的刺激中清醒，来不及发起床气，就被套好衣服，提溜着望演武场走去。这是昨日特意安排的。

        从爷爷那里获得准许之后，就和斯道尔爷爷商量好今日一早来演武场跟随守卫们训练。为了避免睡过头，让训练成为笑话，特意安排兼职奶妈玛丽一早过来叫醒自己，还很贴心地在床边用木盆泡了一条毛巾，对玛丽说：“如果明早叫不醒我，就用这条冷水泡过的毛巾给我擦脸，我就会醒过来的。”

        玛丽没让人失望。玛卡还在旁边打呼噜的时候，她就已经为林五穿戴好运动服出门了。

        果然，不出林五所料，冷毛巾还是用上了。

        被早晨的风一吹，冷飕飕的，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禁感叹道：“辛亏现在不是寒冬，不然，单这起床就够呛的了。无论哪个世界，炼体，果然都不容易啊！”

        ······

        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守卫已经在集中了，还好，没有迟到。

        斯道尔爷爷在战场上和平时是完全两个样子的。训练，对于斯道尔来说，也是一场没有致命威胁的战斗，所以，现在应该称呼为斯道尔首领。平日里的的慈祥和蔼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只有一副择人而噬的严厉面孔，扔给林五一把木剑：“扛着剑，绕着演武场跑十圈。跑完之后再训练其它的。记住，训练的时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伐，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把它当做是死亡前的最后的挣扎，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现在，跑！”

        还未反应过来，林五就被逼着跑起来了，随后，守卫们也开始跑起来了。只不过，守卫们是全副武装，铠甲、剑盾、长兵器、甚至弓箭都背负在身上，从演武场出发，一路杀出城门，围绕着小城跑起来。

        而林五，只是扛着木剑，绕着演武场的边边跑。

        虽然一开始就控制好节奏，可是跑了几圈后还是开始慢下来了。才走了几步，喘息了两口气，耳边就传来斯道尔的吼叫：“跑起来，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跑！”

        下意识地就重新跑起来，跑着跑着，幼小的身体就跟不上步伐的节奏，自己绊倒自己了。幸亏，昨天就叫两个奶妈赶工做出这套运动服，膝盖和手肘都有加厚的兽皮做防护。这才没有摔出血来。

        即使摔倒了，斯道尔首领还是没有让林五停下来休息，只是冷冰冰地说：“不想停止训练的，就给我跑！”

        穿越两个世界，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辛苦。

        林五咬着牙，气喘吁吁地接着跑，跑到两眼昏花的时候，耳边传来一把不可置疑的声音：“吸气的时候鼓起肚子，呼气的时候收腹，身体前倾！”下意识地跟着命令调整呼吸，慢慢地就发现轻松了很多，脑子也没那么昏昏沉沉了。

        跑了一圈，斯道尔首领又命令：“调整好节奏，两步一呼，两步一吸，保持这个节奏，坚持下去！”

        说坚持下去很简单，做就难了。

        跑着跑着，就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呼吸多少空气进去都被烧光了，烧得脑袋发热，两眼朦胧。但是，只要脚步意乱，斯道尔首领那把不可置疑的声音就会清晰地出现在耳边，好像有魔力一样，自己就会跟着他的声音调整过来。

        一路跑啊跑，跑到没有力气留意周围环境，全副心思都在保持节奏，坚持脚步不乱地跑下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那把声音响起：“好，十圈跑完，现在慢慢走几步，调整好状态。”

        谢天谢地，终于跑完了。

        昏头晕脑地原地走了几圈，视线终于重新清晰起来，抬头一看，发现眼前已经站满了守卫。他们已经全副武装绕着小城跑完十圈，正在等着小少爷。

        看到林五终于恢复清醒，守卫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这是认可声音。咬牙坚持下来的林五，抛开少爷的身份，用行动赢得了这群战士的认同与尊重。

        ······

        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刚刚被压榨得一丝不剩的力气开始恢复了。接下来就是和守卫们一起练习挥剑。

        随着斯道尔的口令，一群人喊着号子，每迈着出一步弓步，就全力挥出一剑。每一剑都配合呼吸节奏，每一剑都全力以赴，每一剑都喊出一个字：杀！

        刚开始，林五的喊杀声还是稚嫩的，很轻易就被身边的喊杀声掩盖。

        当第十八声“杀”响起时，小孩子特有的高亢声已经可以与周边的喊杀声相抗衡。

        挥剑的时候，林五想起了武侠片之中的情节。

        和平时期，老师傅教徒弟的时候，没有真正的厮杀，就会在密室里面写下一个大大的“仇”字。要求徒弟在练拳的时候，想着眼前的练功桩就是仇人，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那种仇人。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在报仇雪恨，手刃仇人！这样练出来的功夫才有杀伤力，而且，练功也进步得更加快。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样练出来的人，戾气太重，出手狠辣，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林五自认心大，对戾气不感冒，而且，在这个神话世界里，人不狠，就站不稳。想通了之后，林五每挥出一剑，就想象着自己饮马东京，一剑一个小鬼子，杀气萦绕，那种嗜血杀戮中带着兴奋开心的杀气甚至让斯道尔都暗暗心惊！嗜血好杀的人见过不少，但是，杀得这么开心的人，还真没见过。

        这娃，哪来这么大的杀气？

        在挥出第三十剑的时候，林五被强行摁了下来。

        拍了拍林五的小屁股，斯道尔首领有些无语地说：“这么小的年纪，哪来这么大的杀意？今天就到这里，训练要适度，不是越多越好，你还没长成身体呢。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不理林五的挣扎，直接叫玛丽把这熊孩子拎回去。看着林五被拎走，斯道尔捋了一把胡子，心里面不禁想到：这孩子天赋是高，无师自通，第一次练剑就凝聚了杀气。这么重的杀气哪来的？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和人结仇。难道是像传说的魔法师那样，受了前世的影响？

        就算是受前世影响，隔了一世还有这么大杀气，什么仇什么怨啊？！

        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有些仇，不可化解，生生世世，血不流干，死不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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