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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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红衣真好看……
细语呢喃, 敲冰戛玉。
像是阵春风拂过,吹得陈洗心间暖暖的,身上的伤霎时不疼了。
他本故意打扮张扬气灵丰门的人, 没想到会得到夸赞, 登时不好意思地往师尊怀里埋了埋。
“师尊若喜欢, 我以后时常穿给你看。”
“不。”
这坚定的拒绝声引得陈洗抬头, 正对上那温柔似水的眼眸。
他不解问:“为何啊?师尊不是觉得好看吗?”
林净染语气认真:“小洗喜欢穿什么便穿什么,切不能受我影响。”
陈洗明白过来,笑出了声,捏了捏眼前这略带严肃的脸。
“好。”
白竹犹豫几下, 还是上前禀告:“少主,青玉仙尊,已安排妥当,臣这便命人将他们扔回灵丰门。”
听言, 陈洗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凌傲月、司徒曜和阿柏点头致意,接着扫视被五花大绑灵丰门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满脸愤恨不甘却仍昂头不服输的掌门身上。
陈洗冷哼一声道:“白竹,扔的时候小心仔细些, 掌门年龄大了,身子骨不佳,万一磕着碰着讹上我们魔域, 可就不好了。”
说这话时, 陈洗明显感到师尊抱住他的手一紧, 他不解轻声问:“师尊, 怎么了?”
林净染摩挲着小洗的肩侧, 一脸讳莫如深, 沉声只回了两个字:“无事。”
师尊这反应……
陈洗不由得眉头微皱,难不成是因为他对掌门太不客气,惹得师尊不悦了?
于是他加了句:“白竹,再怎么说,掌门对师尊有养育之恩是不争的事实,你好生看顾着。”
“是,少主,微臣明白。”
白竹行礼完,指示将士们将灵丰门的人全带下去。
吩咐好,陈洗偷瞄师尊。
林净染脸上的讳莫如深并未和缓,甚至隐隐显露纠结之色。
到底会为何事?
今日他的贸然举动,导致师尊与灵丰门决裂,难不成师尊是为此心生郁结?
而且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大逆不道”地亲了师尊,引得师尊明示他们并非为寻常的师徒关系……
陈洗不禁问:“师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林净染轻叹一声,横抱起小洗,捏诀带人回了寝宫。
他将人稳当放在榻上,转身去拿东西。
陈洗默默盯着师尊的身影。
绝对有事!
八九不离十便与灵丰门有关,他细细回想他说的那句话,除了阴阳怪气过头,他分析不出为何会惹得师尊不高兴。
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让师尊把不满之事说出来,两人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绝不能因一些小事生了嫌隙。
林净染走回榻前,手上拿着早前司徒曜送回来的红绳。
陈洗明白师尊意欲何为,小金锁离身后,他只能靠无方印压下伤病。
现下神器给了师尊,身体病容再现,师尊想再用灵力凝个小金锁出来。
等师尊在榻边坐下,拿起他的手准备将红绳戴上时,陈洗阻止,又问:“师尊你在生气吗?”
听小洗问了两回,林净染疑惑反问:“我为何要生气?”
“我、我隐瞒掌门带人来逼你回去之事,用迷香让你沉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你……那些皆是将你捧上神坛的人,还导致你和灵丰门决裂……”
“我为何要介意他们的目光?”林净染莫名,握住小洗的手,“名头称谓不过虚妄,只有你是真实的。”
听言,因心虚不敢看过去的陈洗不由得抬眼,师尊眼神认真又坚定。
互明心意后,师尊虽说不来花言巧语,但从不吝啬表达,每次都直白真诚。
他反手握住林净染的手:“那师尊你为何郁郁寡欢?像是有心事。”
林净染敛眸沉默几秒,最后抬眼与小洗对视:“思来想去,♂风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见师尊一脸郑重严肃,陈洗心中难免紧张:“何事?”
“方才你说掌门年龄大,若按化身后来算,其实我只比他小十三岁……你介意吗?”
陈洗:???
他是说掌门年龄大了,身子骨不佳来着……
可他本意是揶揄凌立打不过师尊,再说了修仙之人怎会在乎年岁?
敢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居然被师尊听进去了,以为他会在意年纪。
看师尊如此郑重其事,陈洗恶作剧之心顿起,他憋住笑,刻意板起脸,甚至抽回了手。
“没想到啊……师尊的年纪都能当我爷爷了,实话实说,我还真有些介意呢……”
林净染面色一滞,未料到小洗真会退却,他不管不顾地将人抱住。
许久,才强硬地说:“晚了,不准介意。”
好似再说介意,便不放。
这人也太好骗了,每次都会把他的恶作剧当真。
抱得太紧,像真怕他会因此心有芥蒂。
陈洗拍了拍师尊的背,哄道:“哎呀师尊,你怎么还真信了呢?我骗你的,刚入门那会凌傲月那大嘴巴便将此事告诉我了,况且,修仙者哪有年岁一说啊?”
林净染闷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师尊你快松开我,我还指望你身子骨差一点,少折腾呢!”
林净染轻笑一声,终于松手。
陈洗解释道:“师尊,那话我是故意说给掌门听气他的,怎么没气到他,反而被你听了进去?”
“我怕……”
林净染再度握住小洗的手,垂下眼眸,专心致志地戴红绳。
皓腕附余红,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师尊,这次你可不许耗费五重灵力了,我觉得二重便够,日后灵丰门或于惩又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也有足够灵力及时应对。”
陈洗嘱咐着,靠上那坚毅温暖的胸膛:“我被于惩害得伤病入骨,法力微薄,一些事只能靠师尊了……”
他并非想真仰仗师尊,他巴不得师尊能置身事外落个清闲。
只是因为这般说辞最能劝动,不然师尊定又会不知轻重地分一半灵力给他。
回应陈洗的是额间轻吻——唯恐言语太贫瘠,索性刻上印记以示珍重。
气氛一时有些低落。
于是陈洗搂上师尊的腰,装出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语气:“好,师尊,这便算你答应了,我日后可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你要是想跑,我就是绑也将你绑在这!”
说到这,陈洗感慨地笑了笑:“之前我还时常念叨,若身份败露,师尊不接受我,我绑也要把你绑来魔域,没想到……”
林净染微笑:“不用绑,我自己来了。”
谈话间,红绳上的小金锁重新凝好,一如之前精致闪耀。
世事无常,珍贵之物或会遗失,但只要真情不变,终能失而复得。
一整个午后,陈洗皆在与白竹商讨政事,经过几日的梳理琢磨,他总算是了解全貌。
陈洗特意下令,不可将青玉仙尊身在魔域和灵丰门来闹的事流传出去,而且万万不能让魔尊知晓。
父亲虽然说尊重他的喜好,即便他喜欢的是灵丰门的人也无碍,甚至还会帮忙将人绑回来,但现今形势危急,之前父亲固执地认为师尊来魔域是为了赤莲子,尚在病中只会更为警惕偏执。
眼下就算把师尊带到父亲面前解释,也不见得会听。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洗决定还是瞒着比较好。
半天下来,师尊便默默待在一旁,或闭目调息,或静静看他,或找些书读,从不打扰,甚至有大臣来求见时,不用说就能自动回避。
安静又明事理。
寝宫,夜色深沉。
陈洗将奏折带到寝殿来看,林净染便在旁磨墨。
活脱脱一副贤夫像。
白日时,陈洗怕理政事太晚影响师尊休息,特意带人去挑了单独的房间。
奈何师尊不走,偏要陪着。
夜色差不多了,林净染拿过小洗手中的奏折,提醒道:“该歇息了。”
陈洗不听,欲抢回来。
林净染站起身把奏折举得高高的,让人碰不到。
“磨刀不误砍柴工,万一将身子熬垮了,届时只怕有心无力。”
这么一说,陈洗消停了:“师尊说得是,好吧,师尊也去安寝。”
说完他把人往殿外引。
其实安排林净染住另一屋,他也是有私心的——对那档子事食髓知味后,师尊总会失控,他已经被迫操劳了三天三夜,好歹要歇歇。
师尊很尊重他的意愿,他若不愿绝对不会强来。如此作为,并非是不相信师尊,而是不相信他自己……
“小洗,我……”
林净染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推到了门外。
“师尊,好梦。”
“好……”
问候尚未出口,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林净染不理解小洗为何这么着急赶他走,他还没道安歇呢,于是他敲了敲门。
“小洗,开门。”
陈洗以为有什么事,真把门打开了。
熟悉的气息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吻了吻他的脸侧,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小洗,好梦。”
这暖意让陈洗一时失神。
回过神时,师尊还未放开他,他挣扎了一下。
“师尊?”
林净染不满他乱动,稍微使劲抱牢,接着亲热地在他颈间蹭了蹭,低低道了声:“想……”
嗓音暗沉喑哑。
明白师尊意有所指,这般是在询问他的意愿。
陈洗深吸一口气,压下涌现的热意,装作不懂问:“师尊想什么?”
林净染耳朵通红,埋进小洗的肩头,憋了半晌才憋出两声:“想……想要……”
陈洗使坏地笑了笑,他偏要听师尊清楚明了地说出来,便依然装不懂,故意一本正经地问:“什么?师尊想要什么?不要打哑谜好不好,不直说的话,我还真猜不出来。”
……
“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陈洗:我可是训狮(师)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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