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叶母自述

米岚的话掷地有声，叶北生的心一沉，两人都沉默了，就在这时陈立过来敲门，说叶北生的母亲到了。
他回过神来，“我先过去这边，你自己可以吗？外面都是警察，你有事就大叫。”
“放心吧，莫雨欣一会就回来了，其实我还挺担心她的。”
说起莫雨欣，米岚有些感叹，其实米岚和莫雨欣一样，还在祈求小兰有生还的机会，可证明小兰是叶北生的妹妹后，似乎就是悲伤的定局了。
米岚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叶北生拄着拐出去了。
半晌莫雨欣进来，“我给你带了吃的，吃吧。”
莫雨欣从昨晚米岚醒过一次到今早，都是这幅样子，没有痛苦伤心欲绝，就吊儿郎当。但这样的莫雨欣反而更让米岚觉得悲伤，米岚是学心理学的，看的出来，只是无从安慰，张张嘴，莫雨欣却明白她的意思，“打住吧，其实找了这么些年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小兰死的这么蹊跷，还这么的，悲惨，所以，哭有什么用，葛杨已经死了我不能手刃仇人了，那么就找到罪魁祸首，红玲，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而另一边，叶母在面对叶北生的质问，眼泪夺眶而出。
这样子的叶母让叶北生不忍心，可是人命当前，不得不问，“妈，我求你不要再隐瞒了，你是不是见过红玲？如果没见过，小兰是如何到咱们家的？还有，就是之前一直忽视了一个时间差的问题。”
叶北生对着羊队以及陈立等人，“之前按照母亲你的说法，我被绑架的时间，我们比对过，也就是平房爆炸案事发一个月后。你说我被绑架了，三天后和妹妹一起回来了，可那个时候，小兰应该是出现在禹县附近村落老王家里，可我印象中妹妹始终没离开过。
按照我们调查，小兰之后的三四个月在附近村落和红玲葛鹏生活在一起，所以就算到咱们家也是四五个月后了，所以母亲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当时你告诉我的日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那时候脑子不清晰。所以根本无法精准判断，都是你和我说的。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小兰如何到咱们家，作为我妹妹出现的，母亲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小兰不是我亲妹妹，不是你亲生的，您是不是和红玲本人接触过？”
所有人的眼睛看向叶母，后者有些胆怯，更多是含着泪的目光让叶北生心疼极了，因为最近刘姨的突然出事，自己出事，母亲倍受打击，瘦了一圈，在羊队表妹家居住，羊队表妹陈阿姨以前也是个老刑警，叶北生他们都认识，私下和陈阿姨沟通过，陈阿姨说母亲每日吃不下多少，也有些郁郁寡欢。
叶北生心里是心疼母亲的，可他同时也是个警察。此时蹲下来看着母亲，抓着她的手，询问着。
半晌叶母才淡淡开口，“是有个人，其实我上次说谎了，北生，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人当年叫我这么说的，那个女人说，若将来有人问你绑架的事就让我这么回答，其实你被绑架后我都疯了，不敢报警只知道四处筹钱，可给了钱你也没回来，后来就有个女的找上我，说她儿子也被绑架了，能帮我一起把你带回来，但有个条件，让我帮她暂时养个女孩。
你小时候皮，总吵着要妹妹要玩伴，不就是多养个孩子，只要你回来了就行，这算什么条件，而且那女娃长得也好看，我看着喜欢，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我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啊。只是后来出了那件事，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我受不得刺激了，北生，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说谎。
可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她能有本事从人贩子手里把你弄回来，我看得出来是个厉害的，若我说出去，我怕你会出事，你妹妹已经出事了，我不想你出事。”
“所以母亲你见过那个女人？”
“对。”
“她长什么样子。”
母亲形容了一下，又给她看了红玲整容前的照片，叶母指认就是她。“您后来见过她吗？”
“没有。”叶母摇头。
叶北生捕捉到母亲眼神的躲避，“您见过对不对，妈妈看着我，你后来见过她，对吗。”
叶母低着头，“你妹妹去世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叶北生心里一沉，妹妹，也就是小兰的死因很可能和葛杨有关系，小兰为什么会被葛杨弄死，那时候红玲又出现了？
“妈，你是不是知道妹妹死的内幕，事到如今了，都这样了，您还不肯说实话吗。”
母亲痛哭，“我说我都说。你要理解妈妈，妈妈不是故意说谎的，我都是为了你，害怕你出事啊，那个女人那么厉害，你妹妹都出事了，你不能出事啊。”
叶母流着泪的样子叫在场的人都动容了，就是一个无助母亲的苦苦哀嚎，其实也能理解，叶北生母亲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中间遭受绑架，又遭受这么多意外，能守口如瓶这么多年极是不易。
据叶母回忆，那天她下班回来发现邻居老夫妇不再见了，儿子也不见了，又看到绑架的字条留言，害怕的不敢报警四处变卖首饰借钱凑足了两万块，可惜啊，没等来儿子，就在第三天她想要去报警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大概同为女人，对方说自己儿子也被绑架了的时候，叶母虽然戒备，但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人能救她的儿子，她不怕被骗。
更何况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骗的。那女人说会帮忙找回叶北生，但前提叶母需要帮忙照顾一个女孩，就是小兰。
叶母答应了，没想到当天下午，叶北生就被送回来了，只可惜叶北生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女人叫叶母守口如瓶。
叶母说那女人的眼睛很亮，有一种魔力让人害怕，其实叶母说那女人走后，她也想去报警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家里附近有人盯着，她害怕儿子再遭不测，就没去警局，只要叶北生回来叫她做什么都行。
之后叶母就守口如瓶，包括儿子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她假说小兰是他妹妹。
直到一年后的一天，“你妹妹出事，我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养了一年的娃，我怎么能没有感情呢。不然我花那么大价钱送她去残障学校学习干嘛，我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了，北生，这一点你要相信妈妈。
只是一年后，毫无预兆的，咱们已经办了新家，谁想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找上门来，说他是那个女人的朋友来接小兰的。
我将信将疑，害怕是人贩子，可那男的说了几句那女人说过的话，那些话只有我知道，所以我也就信了，其实我舍不得，但孩子不是我的，我怎么能不给人家，所以那天我去残障学校把小兰接回来了。”
叶母说到这，叶北生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那天妹妹真的回家了，怪不得他之前看到自己书里夹着那张妹妹写的贺卡，原来那天妹妹真的回来了。
“之后呢？”
“之后那男人就把孩子接走了。我还想怎么和你说妹妹的事呢，可谁想到，第二天残障学校来了消息，说你妹妹死了，就死在学校里，还是以那样的死法。”
叶母再次情绪失控的痛哭，一边的陈阿姨安慰着她。
询问只能暂停了。
叶北生却是脑子发懵。
半晌缓过神来，“所以，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妹妹的死和这男人有关，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和警察说呢，为什么当年不告诉警方？”
叶母眼泪下来，“我怎么说？她都不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北生，你明白吗？而且那男人接走了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杀死孩子的凶手啊。我也很奇怪小兰怎么又回到学校了，我也很奇怪，她怎么就死了。
可让我和警方如何解释，解释孩子不是我的，当年你被绑架是怎么回来的？北生啊，你明不明白为人母的心啊，你妹妹死了，死的那么惨，你觉得我还敢说什么？为了一个不是我的孩子，可能让你丧命，你觉得我会不会一辈子都闭嘴。”
叶北生跌进椅子里，他承认母亲说的没错，母亲都是为他考量，可同时也惊讶于母亲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风都没透露过，哪怕他当了刑警，想重启妹妹的案子，母亲都没说一丝当年的事。他能理解，但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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