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策划

米岚深呼吸一口气，“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无法和任何人说这段故事，因为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我也不敢说，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换了什么身份什么样子在哪里，如果她就在你四周呢，如果她知道当初抱错了人呢？”
米岚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颤，回想小时候这种恐惧，自己都想不到那么多年如何过来的。
米岚笑着摇头，“这个秘密放在心里很多年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到了福利院其实想领养我的人很多，我挑了一个不是禹县的夫妻，和他们来到安城，有一段时间我真是以为完全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可是并没有。
那个女人销声匿迹，好像没存在过，做的局好像所有人都死了，可我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事情就肯定没完。所以这些年我从未放弃过找她，她换了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她的样貌特征我描述不出来，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只知道她喜欢老式手表，即便逃走的时候也舍不得那块手表，其实手表是很大的特征，她不会不知道。
还有我当初趴房顶看的她后背的一块胎记，除在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真的死了一样。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自己不用再那么神经质了，虽然我心里对岳宁和小兰还是耿耿于怀，可我毕竟能力有限，但这种想法停留在我再一次见到葛杨。”
米岚回忆着，当时听说学校新招了保安，因为那段时间学校出现过女生宿舍楼内衣被盗事件，所以学校加强了管理。米岚在食堂看到了新来的几个保安，里面很打眼很出众的就是葛杨。
看到他那张脸的一刻，米岚浑身都僵住了犹如被雷击中一样，她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夜晚，虽然过去十几年了，在她的意识里那对男女的面容都模糊的形容不出来，可当看到那一刻，一下就让沉睡的记忆复苏。
米岚第一反应是慌张，她匆匆躲开。可冷静后就开始打探葛杨。
米岚在后来的岁月中重新了解过案子，知道一家三口的案子被定性为西街屠夫最后一次作案，那么也许她就是唯一见过西街屠夫这个神秘变态杀人狂的人了。
这么多年米岚研究西街屠夫人的案子，几乎把所有新闻案件叙述，甚至暗地里买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
这些年尽所能的了解还原年少时看到的，一切背后的东西，可米岚也仅仅了解的只是媒体摆出来的，能查到的那些。
再见到葛杨，米岚觉得是个机会。
她跟踪葛杨调查葛杨，无所不用其极。在知道葛杨对性方面的特殊癖好后，更加确定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可她发现葛杨似乎身边并没有别人，那个女人消失了？她不信，那个女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当年和葛杨一起犯案，就算后来跑了，葛杨肯定也知道那女人的下落。
只是让米岚失望了，葛杨似乎真的不知那女人的下落。甚至有些回避。一次试探，差一点就打草惊蛇。这时候，米岚甚至有所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人，可就在米岚迷惑的时候，意外发现葛杨隐藏的录像带，更坚信葛杨就是西街屠夫这个事实。
米岚陷入了无法解脱的情绪。甚至开始思考如何利用现有的葛杨，找到那个女人。
于是她策划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当初那个案子是翁玉玲和葛杨一起犯案，翁玉玲显然知道葛杨就是连环变态杀人犯，那么如果葛杨落到警察手里，那女人会不会害怕。
所以米岚策划了雨夜巷子里的案子，用西街屠夫的方式。
“所以说葛杨的案子真的是你策划的？你不惜让自己身中十六刀？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没命了，只要刀再偏一点。”
米岚攥着拳头，“下刀的位置我早就研究过了，我不会死的，但是那十六刀和以往西街屠夫案中受害人的刀口位置一致，警方一定会重视的，我不觉得我这行为有什么问题，他就是西街屠夫。警方不知道，没有证据把他抓起来，我这是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是重复他曾经做过的事，让他落网，我觉得我没有什么错，最起码当时觉得没有错。”
叶北生摇着头，“你后来也知道西街屠夫根本不是葛杨，而是葛鹏，一个人犯罪自有法律来惩戒，你私人没有权利审判对方，是因为法律比私人情感更加公正。所以录像带你早早就知道，你完全可以把录像带寄给警方。那样他也有理由被逮捕了，何必让自己受伤做这些？”
叶北生手都在颤抖，他觉得眼前米岚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
“那样是可以，可警方一定会秘密调查，案子不会轰动，案子不闹开，如何引出那个女人？警方抓住的也仅仅是葛杨而已，那些录像带真的能成为直接证据吗？你们比我更清楚。”
米岚摇着头，“最重要的是，你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我需要的是这个案子闹起来，把红玲引出来。而事实上，我成功了。”
“所以当时媒体上铺天盖地西街屠夫重现江湖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米岚叹了口气没回答，算是默认，“我就是想引出那女人，事实证明葛杨确实和那女人有关，虽然没有抓住红玲，可葛杨莫名其妙的死了，在后来的调查中你们也知道，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录像带里的真凶是葛鹏。当时杀人的西街屠夫也是葛鹏，葛杨是凶手的兄弟，可葛杨为什么会藏着录像带呢，为什么他被我当成是葛鹏设计了落到警方手里后，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呢？说明他知道那个女人，葛杨知道那些事，他也可能是当初案件的参与者。”
米岚攥着拳头厉声道。
屋里鸦雀无声。
米岚摇着头，“葛鹏一定就是R，是西街屠夫，他和红玲跑了，只留下葛杨，葛杨是个被抛下的，葛杨的死说明了不管是红玲还是R都想让他闭嘴，并且让警方觉得葛杨就是西街屠夫，让他的死顶下所有的罪名一了百了。这是我最初的想法。
可后来逐渐调查，咱们发现R如精神导师一样的存在，我又开始怀疑当初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无论是葛鹏葛杨还是那个女人的出身，怎么可能和操纵人犯罪的心理导师沾上边呢？那是有多大的精神能力？
而且这个R还在找红玲。我脑子一度非常乱，而且就在我协助你们一步一步接近真相的时候，我却突然坐在了这里，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也许在你们警方眼里我很值得怀疑，但我想说的是，葛杨的事我承认，可我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非常仔细，确保了不会有人知道，可现在录像摆出来了，为什么当初葛杨案子刚出的时候录像不拿出来，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是因为对方感觉控制不住了吧，觉得警方就快查到他们了，所以把我弄出来吸引警方的视线，不是吗？但我仅仅只做了葛杨那件事，其他的什么王哲金朵尹元九齐洪昌，那些所谓在安城大学心理系和我的巧遇，真的只是巧合，或者说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这个有心人是红玲还是R就值得探究了，他们现在是想把这些莫须有罪名栽到我身上，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米岚几乎大叫着。
最后挫败的将脸埋在手里，“我要说的都说了。这就是我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至于后续。”
米岚没说下去，无奈的瘫在椅子上。
陈立和小赵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最后都看向叶北生，叶北生却盯着米岚半晌，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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