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复仇之子

另一边叶北生和小赵查了方淮的所有资料，包括他进孤儿院前亲生父母的事。
“他父亲生前的玩具公司，那个年代是很吃香的，听说玩具都出口东南亚了。要不是那场意外，也许现在就是大公司了。”
小赵一边说着一边用电脑接收当地派出所传过来的图片，其中有些当年的玩具照片，就是叶北生他们发现的那种劣质玩具，现在看着非常粗糙，当年可是红极一时，是这一片生产玩具独一份。可后来工厂出现火灾，不仅厂子倒闭了，他父母以及一些工人都烧死在里面了，一度轰动。
“意外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据调查是设备操作不当起火。”
“就没有嫌疑人什么的？那个年代独一份的厂子很多人眼红。”
“警方也怀疑过，因为当年还不到十岁的方淮就曾哭着去警局说一定是有人害他的父母，之前爸妈说过，有人要害他们家。警方也很重视，可经过调查没有人为的破坏，还对方淮提供的当时玩具厂竞争对手两家进行了盘问，但都排除了嫌疑。”
“真是意外了？”
“对，确实是意外，我特意打了电话给当年负责案子的退休老警察，他说那孩子认定了是被人害的，怎么说都不听，但确实是设备操作不当没有注意导致的火灾，那设备还被列为了整改项目。”
“可是少年的心思不那么认为啊。”
叶北生想到什么，“当时这家玩具厂的竞争对手是谁啊。”
“一个是开毛绒玩具厂的，没多久就黄了，后来开了个超市，但规模不大，男主人很早就得了癌症去世了，母亲带着孩子改嫁了，另外一家是开纸牌麻将场的，也没干多久就出兑了，儿子考上了大学，全家搬到安城去了。”
没什么特殊的，“这两家。一家姓卓，一家姓许。”可当叶北生往下看到了一家三口照片时却一愣，“这男孩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小赵凑过来，“孩子名字叫卓明晨。”
叶北生想到什么，“后来他母亲带着这孩子改嫁的那家人，姓什么。”
小赵赶紧去查，倒吸一口冷气，“姓柯，孩子的姓氏跟着也改了，叫柯明晨。”
一下瞪大眼睛，“不会这么巧吧。”马上去查另一个家庭，其实很直观了，就是许志亨一家。“妈呀妈呀，这太巧了吧。”
“方淮是不是改过名字？”
“你怎么知道，他在进孤儿院之前姓王，叫王志成。到了孤儿院后，他说想改名字，就随着一帮没有户口被抛弃需要办户籍的孩子改了名字，叫方淮。”
小赵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难道不是巧合？”
“再询问王琪，他们这几人怎么凑到一起的，问他怎么认识方淮的，方淮好像并不是他们大学同学吧。”
很快那边回了信息，再次提审了王琪，他和柯明晨是大学同学但不是一个系的，后来他们认识了徐亮，徐亮带了朋友尹元九，尹元九认识胡文博，胡文博人缘好，认识的朋友多，几乎这些人都是认识胡文博的，最后是胡文博把方淮引荐给了他们。
按理来说方淮不是他们这个大学毕业的，甚至学历不及他们，还比他们年长几岁，但见识和谈吐非凡，男孩子之间很快就成了核心人物，王琪回想，明明和方淮一开始不熟，可到最后谁都好像和方淮最铁，所以在方淮提出建议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第一时间反对。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方淮是故意接近他们的？这太玄妙了，也许是凑巧呢，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谁能记得谁啊。”
小赵说完这话又陷入沉思，“原本许志亨和柯明晨是不认识的，如果一个人还是巧合，方淮把两个人都卷进来就很可疑了，方淮是有意把这个圈子融起来，把他自认为是仇人的两个弄到一个圈子里，他这个人心机太深重了，那么后面的事就太可怕了。”
叶北生皱眉，这只是他们猜测，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方淮是否故意把两人融到一起的，是不是故意接近他们，是不是在策划什么，不得而知，也没证据。
但叶北生总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不记得当年的事了，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柯明晨家中会出现当初那种玩具呢，仿佛一种标志，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王琪说过，赌博猎奇网站明明非常隐蔽，为什么突然暴露，突然出了把欠债人打死这种事，引了警察往下查，而这个网站当时的运营就是柯明晨，不管柯明晨是自杀也好还是被许志亨弄死了也好，他最后坐实了是个犯罪分子，而另外一个许志亨则成了一个被利用的疯子。”
叶北生皱眉，“而且，王琪叙述，柯明晨等人死后，方淮就和没事人一样，再也没有提起网站了，按理来说，猎奇网站并没有被发现，他们可以继续捞钱，可是并没有。
也许是害怕暴露毕竟这时候出人命。但总是有些后续的安排吧，但并没有，按照王琪的说法，方淮就好像这个网站从来没有出现过，接下来就正经的经营了公司，好像过去的种种，朋友，什么的都不存在一样。”
“可是后来，也就是一年前，许志亨在医院打电话给方淮，方淮接他出来，那之后猎奇网站又重现江湖，然后马军失踪，不，现在不能叫失踪了，马军已经确定被害，还是那种移花接木的死法，方淮也心脏猝死了。这中间是不是都有联系，可和这整个故事似乎又没有关系。”
小赵陷入了完全混沌的状态。
可叶北生车开得极快，“不管如何，咱们猜出了这个故事大部分的内容，真相应该就不远了。”
“咱们现在要去哪啊。”
从刚才查资料开始，叶北生的车就一直没停过。
“我要亲自去那个玩具厂看看，不是说许志亨留着有用吗，如果咱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许志亨和柯明晨的悲剧是方淮为了复仇一手造成，那么他如此恨柯明晨看到了结果，那么许志亨呢，为什么让他活着，就算许志亨疯了，也留下他的命，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方淮心机深重，细想他孤儿院出身，怎么有能力弄出网站，赌博网站还好，猎奇网站没有背景根本搞不起来，那些原片和东南亚当地势力有关系。绝对不是普通人能促成的。”
“你怀疑有人帮方淮复仇。”
“帮？”
叶北生冷笑，“这世界上没有任何情感联系的两个人，只能叫做利用，那人应该也是利用方淮，利用他心中的仇恨，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个人什么目的？猎奇网站？”
“就算网站暴露出来，那个人也可以全身而退，没暴露就利用少年的心替自己赚钱。而且这个人手段心机一定非常深。”
“怎么讲？”
“方淮什么人物，被利用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他和背后那个人互相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在报了仇以后，方淮就不干了，不用再被人利用了，可当一个棋子没用了以后，背后那个人是任由他自由自在，还是灭口？”
“可中间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
叶北生摇头，“总之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方淮的死也绝不是那么简单。其实有时候想一想，如果不是许志亨的疯话，咱们虽怀疑柯明晨是被人杀死的，但从当时调查的来看柯明晨种种迹象都像是自杀的，那两个出意外的也都是意外，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方淮也不一定心脏病猝死，那么都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背后这个人一定非常不简单，不仅仅是手段，他的心思可以说是百转千回。甚至可以怀疑这个人也许在心理学方面有些建树，在被害人死之前做过类似催眠或者什么，让人死得极其自然。但这也只是猜测。”
小赵在一边张大着嘴半天才缓过神来，忍不住嘟囔。
叶北生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分析得太好了，知道吗，北生，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你被米小姐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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