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阳光和齿轮

“什么荡秋千？你想玩秋千吗？”那个经理摸着齐聪的头发，心里升起一丝怜惜。
一面和叶北生他们说着，“我想着孩子送去学校之前给他买点什么，老板以前待我不薄，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竟有些哽咽。
“我要荡秋千。”
齐聪却指着米岚手腕上扎头发的发圈，那黑色发圈上带着一条长丝带，现在很流行这种国风发饰，米岚此时散着头发，发圈就自然的挂在手腕上。
米岚笑出来拿下来递给他。
结果齐聪竟熟练地把发带系在三棱镜上，对着阳光，风一吹那彩色丝带飘起来，映衬着少年干净的笑容，米岚一时晃神，不知是不是错觉，齐聪此时的笑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
是那种对着阳光的解脱，只见他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使劲一抛，三棱镜挂在了树杈上，那丝带卷在枝上，三棱镜垂下来随风摆动。
米岚一愣，这画面熟悉极了，可还在原地想着，那边齐聪的车子就开了，叶北生要往回走，发现米岚还看着树杈上的三棱镜，“你在想什么？”
米岚脑子很乱，一时瞪着眼睛没说话，叶北生奇怪的，“在想什么？”
顺着她视线看着树杈上的东西，“我帮你拿。”
说着叶北生往上一跳，差一点够到，他觉得在米岚面前失了面子，助跑了几步，再一次这回抓到了三棱镜可是丝带卡在树上，这一扯坏了，叶北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叶北生，之前咱们一直在讨论，王丽英是怎么被挂在钟楼外面的，无论她是处于被逼还是被催眠，都是自己趴上去的，可她是死在房顶上的啊，身上绳子挂到了撞钟柱，撞钟柱如何那么大力就把她带下去的，之前一直在考虑这一点对吧。”
“对啊。”
叶北生皱眉，不知米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这问题他们已经讨论了很多遍。
“可是绳子怎么卡在撞钟柱上，这么巧？”
这个警局做过实验，绳子绑在她脖子和四肢上，那天正好是东南风，绳子吹到撞钟柱上卷进了下面齿轮里。
“如果风没把绳子吹到里面，是不是凶手这个挂钟楼的计划就不行了。”
“什么意思？按照齐洪昌的话来说他原本就没打算挂，意外卷进去，是意外。”
“意外？不。”
米岚皱眉，“齐洪昌在说谎，那根本不是意外，那是凶手最满意的杰作，绳子绝对不是风吹进去的，肯定是凶手弄进去卡住的，尸体死在上面，还有那么多树叶藤蔓，下面的人是看不清的。
这绝对不是凶手的初衷。如果这么悄无声息，他完全可以在别处杀人，为什么一定是学校正中间呢？还有，我记得那天风不大，可房顶上那么多带着雨水的叶子。”
米岚抬头，叶北生被她眼神震得心里一抖，“你的意思是绳子是人为放进去的，不可能，大门没打开过，凶手怎么进去的。”
“绳子不是偶然，树叶也不是正常的。凶手没进去，他是在绳子那头栓了小巧的东西，随着风和藤蔓的力量，把绳子那头投掷进齿轮里的。”
米岚抓过叶北生手里的三棱镜，再次朝树梢扔过去，只是这一次发带断了外加她手生，并没有齐聪投的那么准，但这一撞树干上带下了不少叶子，叶北生一下就明白了。
“可你有证据吗，也许就是巧合呢。”
“证据？也许证据还在钟楼里也说不定。”
叶北生觉得自己大概疯了，虽然觉得米岚的想法很有道理，但同时也觉得荒谬，可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两个人开车来到了学校，此时是周末，学校里大多数班级没课，校园里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似乎无论曾经发生过多可怕的事，很快都能回复到这般平静。
叶北生先打电话给方队，说了情况那边再打电话给院长，上次因发现保卫科钥匙漏洞，楼里的钥匙就统一保管了，所以折腾一圈后才拿到钥匙，还有保卫科的两人跟着上了钟楼，“这门最近打开过吗？“
“没有，就上次出事后警方打开过一次，之后锁上了就没打开过，绝对没打开，学校对此事非常重视，不让任何人接近钟楼。”
果然里面还是尘土的味道，“之前钟楼内部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叶北生皱眉看着米岚四处查看，最后米岚看着下面深深的齿轮。“这下面呢？”
“这边是钟表内部齿轮运行处，因为太大了，其实还挺危险的，没有单独的门进入，只能从上面用绳子吊着下去，但这里警方排除了，没有东西。”
“能想办法下去吗？”
米岚说道，叶北生看了看四周，“应该可以。”
向保卫科要了防火安全绳吊在巨大的撞钟柱下去，米岚在上面看着，“看仔细一点，不是那种大面的扫一眼有没有什么东西，主要看有没有小的。有没有小东西卡在里面，不起眼的那种。”
她比划着，“拳头大小。因为钟还在正常运行，所以应该不会是太大的。”
下面齿轮巨大，叶北生身上拴着绳子下去，齿轮转动得很慢，但都是铁质，上面还生了锈，这要是碰一下准少块肉，他贴着墙边慢慢向下，避开齿轮的碾压，一直到最下面，应该在四楼的位置，脚下都是灰尘一落地呛得人咳嗽。
“什么都没有。”
米岚有些失望叫他赶紧上来吧。
上面的人又把他一点一点拉上去，只是此时正好一片云刚刚过去，阳光露出来，虽然下面没窗户，可从钟楼珐琅玻璃的表盘折射下来，五彩斑斓的光线径直照耀，叶北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晃得一瞬恍惚，这光线太美了，谁能想到这座钟楼的精彩之处在于他不见天日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正好钟楼整点报时，下面的齿轮一卡，一个圆心上去，弹到撞钟柱的牵引齿轮上，撞钟柱就一下一下撞钟报时，然而让人震惊的是，上面整点报时一起，下面两排靠在一起的齿轮自动分开，然后他就看到五彩斑斓的光线反射到两个齿轮轴中间位置，有一点反光。
他惊讶地趁着齿轮报时结束闭合之前，伸手把那块反光拿过来，看着那东西，惊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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