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做不到

不过在唐可心想清楚之前，夜澜影便来了皇宫。

        “小姐，懿公主来了。”冬儿进来禀告。

        “嗯。快让她进来吧。”唐可心回答到，稍稍松了一口气。

        “皇嫂。”夜澜影走进来，看着唐可心，垂眸唤道。唐可心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幸福，让她羡慕，甚至是嫉妒，而似乎，那样的幸福，是她无法再得到的。

        唐可心看着夜澜影，眼睛似乎有些红肿，但是也只是一点，大概是哭过了。

        “小影，你……”

        “皇嫂这里的海棠开真好看。”夜澜影赞叹道，眼神里则有一些怀念，伤感。

        “的确。”唐可心的目光移到外面，那些海棠开的正艳，但是此刻，似乎在讽刺着她的身不由己，兀自凋零。

        夜澜影眸中起了一层怀念，“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过，海棠几乎没有香味，因为海棠暗恋去了，她怕人闻出了心事，所以舍去了香。所以海棠，也象征着苦恋。当人们爱情遇到波折，常以秋海棠花自喻，称它为断肠花，皇嫂觉得，小影和海棠像吗？”

        唐可心浅浅一笑，“像和不像，其实全看你，你觉得像，自然就像，你觉得不像，自然就不像。”

        “皇嫂，你觉得我该嫁过去吗？”夜澜影问，鼻音很重。

        唐可心无奈的轻叹一声，缓缓的说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嫁或者不嫁，你都应该自己考虑好，你是一国的公主，为了国家的安宁，似乎应该嫁，但是西颍国的五皇子说的也不错，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夜澜影苦笑，唐可心摸了摸她的头发，“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夜澜影看着唐可心，眸中的担忧，鼓励，似乎都在推着她前进。

        “好。”夜澜影点头，“小影请求皇嫂不要让皇兄那么快同意。”

        “自然。”唐可心笑着说，里面有无声的鼓励。

        夜澜影出了皇宫，并没有，想她说的那样，去找了唐可风，自己一个人在街市上走着，周围的喧嚣，益发衬的她孤寂。

        夜澜影看着前面的小铺，这里，就是她遇到唐可风的地方，没有那晚那么热闹，也看不到他的淡然与随意，或者说是自己的坚持。

        夜澜影继续往前走着，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却只有一次，便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之后，再没有之后。

        夜澜影看着这条街道，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该期待的。

        夜澜影在街上站了好久，才去了丞相府。

        与以前的随意闯入不同，这次让人去通报才进去的，夜澜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是希望他来见自己吗？或许是？

        只是进去之后，等着的是丞相和丞相夫人，还有唐可风的生母吴姨娘，唐可云也在，唯独不见唐可风。

        夜澜影苦涩一笑，淡淡的说，“大家不必多礼，进屋坐着吧。”

        “是。”他们点头，跟在夜澜影的后面进了房间。

        几个人坐下后，丞相大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多说话，这几年公主和自家儿子之间的纠缠，他也算看在眼里，西颍求娶公主的事，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懿公主的到来，有何深意，他大概也揣测的到。

        丞相夫人和吴姨娘安静的坐着，连抬头都没有。

        “公主此来，可是为了小儿？”丞相大人看着情况实在是诡异，犹豫的开口。

        “是皇嫂担心你和丞相夫人两位，让本公主来看看。”夜澜影说，心中却嘲笑自己的懦弱，以前来闹的时候怎么连羞涩都没有，现在这么掩饰算什么？

        丞相沉默一会儿，斟酌的问，“皇后娘娘在宫中可好？”

        “皇嫂很好，丞相大人不必担心。”夜澜影不动声色的说，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完美的掩饰着自己。

        丞相夫人看着夜澜影，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好孤单的感觉。

        “公主，臣女还有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先行告退？”唐可云攥了攥拳，问到。

        “可以。”夜澜影说，不在意的摆摆手。

        “谢公主！”唐可云说完便自己退下了，轻车熟路的去了唐可风的房间。

        刚刚走近，便听见一阵古琴声，不是平常的清冽，带着不可言说的哀婉，忧郁。

        唐可云哀叹一声，自从哥哥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次都没有出来，现在懿公主来了，哥哥也避而不见吗？

        唐可云推门而进，唐可风正坐在庭院里，梧桐树现在还不算枝繁叶茂，却也落下浓浓一片阴影，哥哥就坐在那片阴影里，白衣胜雪，却萧索难进。

        “哥哥！”唐可云出声，打断了唐可风的琴声。

        唐可风手下微顿，便停了下来，手压在琴弦上，“怎么了？”

        唐可云张张嘴，他们兄妹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只能说是一般的兄妹，加上哥哥之前不喜欢她的行为，对她虽有提醒，但是自己“屡教不改”，他便再没有过问过，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没有靠近过，但是也从来没觉得这么疏远，像是刻意为之。

        “懿公主来了，哥哥知道吗？”

        “是吗？”唐可风淡淡的说，眼神定格在琴弦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挑慢捻，像是试琴一般。

        “哥哥不想见她一面吗？”唐可云固执的问，哥哥的性子，其实是拿的起，放不下，但是无论再放不下，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一直压在心里，任由它折磨着。

        唐可风置若罔闻，专注于试琴，没有回答。

        “哥哥真的希望她嫁给别人吗？而且不是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和亲的意义，哥哥不知道吗？历来和亲的公主，如果无爱，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哥哥不会没有了解过。哥哥放的下心吗？”唐可云有些讨厌这样的哥哥，也讨厌自己，哥哥至少拿的起，而她，拿都不敢拿起，她隐约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乎的已经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了？她想要嫁给权势高的人，而不是自己爱的人，或者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爱什么样的人。

        “西颍的五皇子，如果不是自己爱的人，似乎不会同意娶的。”唐可风莫名说道。

        唐可云讶然，“这就是哥哥不在意的原因吗？可是懿公主呢？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唐可风苦笑，他是臣子，难道他要去阻止吗？怎么可能？和亲原本就是最常用的方法，或许不怎么有效，但是现在西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要懿公主，难道他要抗旨吗？他……应该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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