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识破阴谋的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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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亭雨和容骥跟在那两位乡绅后面,从南溪县北侧出发,一路走上了黄土纷飞的山道。
眼下正值午后,山上的樵夫都回县里面休息去了,他们四个行走在空旷无人的土坡上,偶尔能听见林子里潮水般的蝉鸣。
容骥头上带着池亭雨从小摊上买来的斗笠,硕大的笠檐能隔住烈日,却隔不住扑面而来的热意。
那两位乡绅手里举着一张牛皮刻成的地图,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对比一番,短短两里路硬是走了一个时辰,期间还因众人水囊空空,又找了条不大的小溪乘凉。
容骥和池亭雨坐在溪边上,几尺外,那两个人还在闷头想对策。
容骥瞟了眼他们焦头烂额的神情,小声道:“你说这山上真有那什么前朝古墓?”
池亭雨顺手摘了根路边的野草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笑道:
“哪朝皇帝会选这么个破地方建陵,前不着龙脉后不显风水的,不怕进去之后当场起尸?”
容骥觉得这人吊儿郎当的样子颇为不雅,他一把揪走池亭雨嘴里的草,抬手扔进了小溪里。
“看不出来啊太傅大人,您还懂风水之说?”
池亭雨被他这句嘲讽之辞逗笑了,他摆摆手,毫不谦虚地说:
“不懂不懂,只是以前来南溪县的人是为了避世求存,这地方易守难攻,换谁都愿意待在这儿。但要是建造陵寝,聚不到‘龙气’,就只能聚邪气了。”
他想了想,觉得有点玄,又补充道:“当然了,‘龙气’也好,邪气也罢,都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没人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
“哎,池先生这话可说得不对,”刚才还在边上研究地图的其中一位乡绅走过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对他说:
“既然历朝历代都有史料记载,民间也多具传言,说明这东西有迹可循,就算我们为了孝敬祖先,也得抱有一颗最起码的敬畏之心,您说是吧?”
池亭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您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了?”
那人叹了口气,坐在靠近他们的一颗大石头上,像是被水浇透了的土豆疙瘩,湿哒哒地堆在一起:
“哎,找是找到了,但不知道有没有错,反正到地方再看吧。”
本来池亭雨想趁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劝人回去,但眼下既然找到了,他也不好再开那个口。
他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把小皇子从石头上拽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道:“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出发吧。”
四个人把水壶灌满后,从溪边启程,穿过漫无边际的树林,一直往东走。
小皇子累了,池亭雨就把他背在背上,渴了,就自己打开水囊喝水。
当他们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那两位乡绅忽然停下来,一脸凝重地盯着手上的地图。
池亭雨自己也累得够呛,他喘着粗气,扶着树干问道:“怎么了,我们走的方向不对?”
“这个……”
他们俩支吾半天不说话,手里摆弄着地图,就是不乐意拿来给他瞧一眼。
池亭雨也没兴趣跟他们争,他把容骥放下来,随便往地上一坐,笑着说:“这图要是绘制的时间久,确实有可能和现在的位置对不上,要不你们说个大概方向,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下台阶,就是那两个人不识抬举。
两位乡绅听完他的建议,低着头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走过来,态度明显比方才客气了不少:
“既然这样,我想请教一下池先生,这座山东面是不是有座废弃的山神庙?”
池亭雨回想了片刻,一点儿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
“那这山神庙是哪朝哪代所建,拜的又是哪位神仙?”
池亭雨嗤笑一声,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十分有趣。
这位乡绅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心里还没升起被嘲笑的愤怒,就听池亭雨说:
“那庙建得的确有些年头,至于是哪朝哪代,我想左右长不过上一位皇帝吧。”
乡绅一瞬间眼睛瞪得溜圆,想来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接受。
“拜的哪位神仙?天下有山的地方都拜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位外来乡绅碎裂的心又挨了一刀,已经快站不稳了。
“对了,顺便说一下,废弃的原因是当今圣上忌讳这个,把能掀的庙都掀了,尤其这小地方,怕大家祭祀,连神像都没剩下。”
乡绅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嘴里的热气都快腾出雾了。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一下子从地上跃起,把另一个人手里的地图举到他面前:
“您看看这个,好好看看,这上面标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出错呢?”
池亭雨看着左上角正儿八百的“南溪县”三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我想安慰您几句,但您看看这地图的样式,要真是什么前朝古物,早就裂得不成样了,还能叫您这么折来折去?”
这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前这位乡绅彻底不说话了。容骥仿佛能看见他眼底的绝望,以及受到欺骗后连连窜起的愤恨。
“那个杀千刀的老奸商!”
这话是用方言说出来的,池亭雨和容骥都没听懂。
乡绅当着他俩的面从怀里掏出把刀,将那地图刷刷割成了碎片,另一位同伴以为他疯了,冲上来要抢,嘴里还在大喊:“干什么你,三千两银子不要了吗!”
“要什么要,那老东西就是个骗子!”
只可惜他着急上火,说出来的话不受控,那个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骂自己。
两个人越说越乱,到最后驴唇不对马嘴,干脆动起手来。池亭雨趁乱,赶紧抱着小皇子逃离战场。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气喘吁吁把人放下来,靠在树上,看了眼容骥,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容骥心里也觉得畅快,他仰头瞅着池亭雨,声音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被骗了?”
池亭雨终于把胸中那口气喘匀了,他摇了摇头,回答道:“他手上的地图是假的,但那座庙,或者说,他认为的东西,是真的。”
小皇子意外地“哦”了一声,疑惑道:“怎么说?”
“其实十几年前,圣上登基后,立即就命人将庙里的石像敲碎了。敲碎石像的人在神座下找到一包东西,打开后发现是一座被人藏起来的小金身。”
“那地图大概就是当年偷金身的人刻下的,辗转流落到那两个乡绅手里,被他们当成了藏宝图。事实上,就算他们真找过去了,最后也见不到那玩意儿。”
容骥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又问道:“那金身后来去哪儿了?”
池亭雨打开水囊,狠狠灌了一口,回答道:“谁知道呢,据说是送进宫了,不过按照皇上的性格,指不定又扔哪儿落灰去了。”
自家老子库房里有什么宝贝,身为儿子的容骥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虽然没觉得那两名乡绅可怜,但金身被完全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拿走尘封,最后历经几十年无人问津,到头来,不过是糟蹋东西罢了。
小皇子一想八千里,又拐回如今的境遇,和那被扔在角落里的金身有什么区别?
容骥叹了口气,瞬间升起一种悲哀的无力感,低声道:“你那时候在酒楼就已经知道他们目的不纯了吧,为什么还执意跟过来?他们找不到东西自然会打道回府,用不着咱们指点迷津。”
说到这个问题,池亭雨就觉得一阵牙疼。他抓了把凌乱的后脑勺,讪笑道:“其实,我以为他们俩是来打探你底细的。”
“什么?”
容骥没听懂他的话,问得十分真诚。
池亭雨像是有点难以启齿,憋了半天,才把那些不成熟的推论一点点从喉咙中挤出来:
“我一直觉得太子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咱们过来这一路上畅通无阻,如果不是霍侍郎从中作梗,那就是太子还憋着什么招,等着在这地方使出来呢。”
憋着什么招,使出来……
容骥自诩不怎么了解这位夫君平日里的所思所想,眼下总算有了些眉目。他站在那儿,毫无预兆地笑出声来。
池亭雨脸上挂不住,怒视着他,嗔道:“笑什么!”
容骥咳嗽一声,捂着嘴,终于把扬起的笑摁了回去。
“没什么,我是觉得,您身为太傅,还真不怎么了解您那位学生。”
池亭雨确实不了解,毕竟太傅才干了没两年,就被人从位置上扒拉下来了。
容骥找了块石头坐下,撑着头,眼巴巴地望着池亭雨,眼睛里那点阴云登时散得一干二净:
“他要是真有您想的那么聪明,就不会在半路上找一波人截杀我。父皇还没老呢,我要是真死在路上,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谁干的。”
池亭雨一点儿没防备地被一个小崽子当街教训,心里面羞耻与震惊混在一起炸成了烟花。他指着容骥,心里的话都到了嘴边上,硬是反驳不出来一个字。
眼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归巢的乌鸦在林中发出“嘎嘎”几声昏鸣。
池亭雨“唔唔唔”了半天,最后还是一甩袖子,大义凛然地表示作罢。
他望了眼不远处即将没入山下的夕阳,估摸那两人没了他俩,连回去的路都难找。池亭雨顿时将火气抛到九霄云外,朝小皇子伸出了手: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吧。”
容骥似乎也玩累了,轻轻勾起唇角,将指尖搭在池亭雨掌心上:
“行啊,一起回家。”
池亭雨拉着小皇子,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融入漫山树影之中,逆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凸起的土坡下。
好好一天休沐,被突然闯进来的小贼打扰,池亭雨说不累那是假的。
回到家之后,他和小皇子面对面盯着桌上的粥发呆,直到表面的热气散尽,才冒出一句:
“吃吧,再不吃要倒掉了。”
“那就倒掉吧。”
小皇子实在对这些烂菜叶子没有兴趣,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碗阳春面,忍不住问:“你不是会做面吗,怎么再没见你做过?”
池亭雨痛苦不堪地把粥往嘴里塞,闻言模糊地说:
“殿下,实不相瞒,就算你走遍整座县,也找不到一粒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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