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班

政府的这条法令，倒是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随着长龙队伍的逐渐缩减终于轮到了张扬，负责招工工作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典型的西方人，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上下打量了张扬几眼后问道。

        “姓名。”

        “张扬。”

        “年龄。”

        “23？”

        胖子面前有一叠表格，在上面登记着张扬的信息。

        “学历是什么程度。”

        “唔，大学毕业。”

        “是否有残疾或者先天性疾病？”

        “没有。”

        打量了一下张扬的体格，胖子看起来还算满意，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会不会电焊？或者驾驶塔吊？”

        张扬摇头，电焊和塔吊这种工作有些冷门，除非是专门在工地工作或者进行过相关培训，否则很难兼任。

        他的回答让胖子有些失望，不过也很正常，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除非是机械或者建筑一类的专业，不然很少会接触到这些。

        因为海岸围墙的修筑，对于电焊和塔吊这类的职业需求量迅速增大，原本有着这两门手艺的人身份水涨船高，即便是个初级电焊工，也可以在任何一个海岸围墙的工地找到工作，拿到不错的薪水。

        在这个乱世，电焊工的薪水不比在一线城市的高级白领缺多少，甚至在海岸围墙之前，各国都在大力生产机甲。对于相关专业的技术人员也是待遇极高，时间这种东西谁也无法摸清楚，此一时彼一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

        胖子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信息，将手上的表格填写的差不多了，和旁边的几个白人商谈了几句，点点头做出了决定。

        “张扬丈夫，我们这里对于电焊一类的技术人员需求较大，可惜您并不懂得这些，不过我看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有一份工作倒是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尽管自己不是技工，但最后张扬还是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就是——打杂的，说好听点叫做搬运工，只需要力气就能干的活，那里有需要就去那里。张扬直接答应了下来。反正眼下的情况在恶劣也就这样了。先找份工作填饱肚子再说。

        “所有的人请凭借报名表来这边领取食物一份，已经录取的工人可以凭借工作证领取双份。”

        一个胖胖的西方女人拿着扩音器喊道，原本的队伍分成了两排，没被录取的人拿着报名表去一号餐厅，已经被录取成为正式工人的，拿着工作证去2号餐厅。

        张扬站在2号队伍里面，看着1号队伍里面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都是为了领取一份免费的救济餐。工地并不限制每天领取的数量，但是三天内已经报名过的的不能再次领取。张扬看到队伍里甚至还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还有十几岁的小孩，满眼希冀的看着前方的食物。

        “嘿！张扬，没想到咱们都被录取了！”

        “呵呵。”

        张扬被人拍了一下，是黑人杰夫，和张扬一样，他也通过了招工的考核，两人都是搬运工，值得一提的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其他四个人，除了一个因为有心脏病被退回外，其他三个人也被录取，而且其中一个家伙曾在迈阿密做管道维修，学过电焊一类的工作，因此很幸运的成为了比搬运工更高级的电焊工。

        队伍很快轮到了张扬，那个拿着扩音器的女人检查了下张扬的工作证，那是一个黄色的小本子，里面记载着张扬刚照的彩色相片，还有基本信息，确认不是伪造后便直接放行。

        “通过，你可以进去了。”

        张扬走进餐厅，这处用二手厂房改造的大型餐厅十分宽阔，旁边是提供食物的地方，其他地方摆满了桌椅，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吃饭了，张扬领了双份的食物，其实搭配也很简单，一大根抹了黄油的长白面包，两根烤红肠，一大碗可以重复领取的麦片粥，一份牛肉罐头。

        工地对于正式工人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这样的双倍食物虽然种类简单，但是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吃饱，而牛肉罐头更是只有刚参加工作的人才会免费赠送一罐，以后想吃需要自己额外掏钱才行。

        张扬和杰夫找了一处空桌子坐下，桌子上有大瓶的廉价番茄酱和胡椒粉，也有盐瓶，按照自己的需求添加。

        “你们听说了吗，政府已经开始撤离贼鸥机甲了，也许那些政客们说得对，机甲已经没用了，只有海岸围墙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其他桌子上的人各自谈论着话题，主要还是围绕海岸围墙和机甲的，互相熟悉的人各自未做成一个小团体，在这样陌生的一个地方，只有团体才不会被人欺负。

        “张扬，杰夫！”

        “早！”

        那三个和张扬一起的工人也坐在了这里，几个人都有了工作，自然是有些兴奋，聊天的话题也大都是和工作有关，值得一提的是，在工地找到工作后，每个人会得到一个工作证，里面有持有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而且按照工种的不同颜色也不同。

        最低级的，就是张扬的黄色小本子，代表着最普通的搬运工，也是整个工地最多最普通的职位，大都是靠力气吃饭的普通人，连领取的安全头盔也是黄色的；其次是白色的，负责水泥搅拌和运输的，一般由有经验的人进行担任，其次是红色，代表着高级技工，电焊，塔吊，技术制导人员，这些都是红色，而戴着蓝色头盔和工作证的，则是负责监督的工头。

        张扬他们中的那个电焊工，拿到的是红色本子，其他人都是黄色，都有些羡慕这个运气好的家伙，这个来自迈阿密的男人憨笑了几声，在他住的集装箱里，还有一个老婆和儿子等着吃饭，电焊工的福利足以让他养得起自己的家人。

        每个人可以凭借工作证领到一张定量供应卡，也就是俗称的饭卡，只有已经录取的人才能领取，不论工种，每个人免费供应定量的食物，超出后或者想改善口味的，可以自己额外加钱。

        吃着还算柔软的面包，抹上黄油和番茄酱后味道还不错，张扬直接将红肠夹了进去，捏成汉堡的样子直接吃着，渴了就喝口麦片粥，这些东西的成本价并不高，反倒是那罐牛肉，据说是从阿根廷运来的，自己买需要额外拿出10美元才行，不过味道还不错。

        吃饱喝足，张扬他们也算是正式员工了，除了每天需要回到自己的集装箱睡觉外，其他时间大都在工地里，领取了定量供应卡贴身放好后，张扬几人又领到了工作服和头盔，这里到处都是钢铁架子，属于高空作业，高空赘物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不带头盔，没准会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水泥块砸破头，若是坠物再大一些，送命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经过工头的基本讲解，众人对于工地的位置和危险性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才被各自带领着前往工地，张扬和杰夫两人被分到了f区，每人一辆小推车，今天的任务是负责将远处的一堆建筑垃圾运送出来，由货车运送到指定地点。

        这样的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完全就是凭借力气来做，张扬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戴上白手套开始工作。

        眼前的垃圾堆里大都是水泥块，废弃的边角料等等，这样的建筑垃圾在工地上比比皆是，无数带着小黄帽的人，推着小车飞快的来回奔波，如同一群工蚁一样忙碌着。张扬拿起铲子试了试，并不算太沉。

        “早知道现在这么缺技工，我当初就不去打篮球了，一点用都没有。”

        杰夫将一铲子垃圾扔进了小车，有些后悔莫及。

        “世界上什么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你当初真的选择了技工，我想你现在也许在抱怨自己为什么不去当个篮球明星。”

        “好吧，你说的也是。”

        杰夫露出一口大白牙。

        张扬知道杰夫在来到这里以前是某只专业篮球队的球员，在密歇根州服役，倒是也有着自己的固定工资，若是比赛中成绩突出，队里会有相应的奖金，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只可惜这支球队的老板运气不好，在夏威夷度假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一只三代开菊兽的袭击，当场惨死，球队没有了投资人的资金注入，又没有找到新的投资者，很快维持不下去了，最后只能解散，大部分球员因此失业，只有少数人重新找到了篮球队的工作。

        无奈之下的杰夫只好四处求职，但是美国的失业率众人皆知，只有高中学历的杰夫又不懂得一技之长，屡屡碰壁，最有一气之下来到了旧金山，在这里遇到了张扬他们这群人，一起在集装箱里住了下来，每天都出去找工作。

        也正是因为打篮球，所以杰夫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这才被选中，不然此刻的杰夫只能沮丧的待在集装箱里，继续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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