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麻子的记忆

犹豫了片刻，潘特考斯特最终还是无法对这个消息置之不理，点头看向了赫克将军：“赫克，你帮我盯着麻子他们，不要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我会的。”

        作为一名同样的沙场老将，赫克可以说是潘特考斯特为数不多的信任之人，而赫克则是点点头。

        “赫尔曼，马上带我去找纽顿。”

        “没问题，长官，他就在实验室里。”

        赫尔曼带着潘特考斯特急匆匆的离开，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若是真的能够获得一些开菊星球的情报，对于即将进行的摧毁缺口计划显然有着莫大的帮助。

        张扬和托马斯继续留在控制中心，看着前方的危险流浪者正在做一些微调测试，赫克将军和蔡天童都在谨慎的盯着面前的数据，不断地与提前预设好的数值进行对比校正，从而在测试结束后对机甲进行一些细微的修改。

        “感觉怎么样。”

        忙里偷闲的赫克看向了张扬两人，伸了个懒腰。

        “长官，我有一个问题。”

        张扬面色凝重道：“drift通感系统我们都很清楚，通感是双向进行的，通过神经桥连接，纽顿博士如果真的和怪兽建立了联系，固然可以获得一些开菊星球的情报，可是同样的，怪兽也会获得一些人类的信息……”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

        张扬的话音刚落，赫克的脸色已经凝重了起来。之前众人太过震撼，下意识的忽略了双向通感这个消息，如果张扬的推测是真的。那岂不是怪兽很有可能也获得了人类的记忆，而最主要的，纽顿博士知晓潘特准备用核弹摧毁缺口的消息！

        “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行，我要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潘特考斯特，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赫克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立刻联系潘特考斯特，这时张扬开口道：“当然。这是我们最坏的打算，也有另一种可能，纽顿用来通感的怪兽大脑只是福尔马林里面的残存组织。也许并不具有与开菊星球进行联系的能力。”

        张扬说出了另一个可能性，这是他在看电影的时候想到的，纽顿用来通感测试的是一只开菊兽的大脑前额叶，损坏已经很严重。也许像他猜的一样。这块前额叶根本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当然也不排除这块前额叶具有类似于gps定位和无线信号传输的功能，比如电磁波，然后利用人类所不了解的某种方式，穿过层层的障碍，将消息返回到开菊星球。

        飘在太空中的卫星和哈勃太空望远镜，尚且能够通过电磁波将信号传输回来，而且许多人类为了发现宇宙其他生命体以及宜居星球的卫星，上面也记载了一些人类的信息。而生物科技比较超前的开菊星球，能够制造出具有类似功能的开菊兽也说不定。

        这是一个带有危险意味的假想。但是有极大的可能变成现实，所以张扬的这项提议，立刻被赫克转达给了潘特考斯特，而另一边正在向纽顿询问的潘特将军，接到这个提议的时候立刻慎重了起来，并没有贸然的太过乐观，而是迅速和这两个科学家对张扬的理论真实性进行了一番调查，最后确定这个可能性在50%，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数字。

        “50%？这是什么意思？”托马斯莫名其妙。

        “意思就是两个结果的可能性是相同的，同时也预兆着随时可能会发生这种结果，因为1/2的可能性就在这里。”

        张扬耸耸肩，关于百分比数字在战争中代表的的特殊意义属于理论知识范畴，托马斯这货显然没有过关。

        “哦，这样啊。”托马斯恍然大悟，然后又疑惑道：“拿着岂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没错，你也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

        张扬显然表示赞同。

        这个结果的出现反倒让赫克松了一口气，至少和怪兽通感的几率并没有超过50%，这代表着危险程度还在ppdc可以承受范围之内，只不过可以预见到，在这件事情之后，ppdc准备炸毁缺口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提前占领先机才能尽最大可能提高消灭缺口的成功率。

        “糟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盯着虚拟图像的赫克和蔡天童忽然脸色一变，张扬注意到屏幕上代表通感连接度的数值忽然开始快速降低，短短数秒降低到了0，这个数字的出现只代表着两种可能，a，驾驶员死了，b，驾驶员链接失准。

        不论是哪种可能性，都是弊大于利，张扬看到蔡天童抓起了旁边的话筒，焦急道。

        “吉普赛，吉普赛，你们两个链接都失准了！”

        在左侧的一块大屏幕中，显示着两个虚拟人形，忽然代表着健康的绿色指示灯瞬间变成了红色，显然身在驾驶舱里的人，已经出现了异常。

        “我没有问题，我可以控制住。”

        “你的稳定下来了，但是麻子没有！”

        扬声器里很快传来了贝克特的声音，但是蔡天童的神色依然没有好转，因为代表着麻子脑波稳定程度的数据，此刻正在快速的波动着，如同一颗正在急速收缩跳跃的心电图。

        “贝克特，麻子她开始陷入记忆了，你得尽快阻止她“追兔子”！”

        追兔子是随机读取脑神经触发物的缩写，意思是会随机触发通感者的某些回忆，从而将其还原重现，而通感者一旦陷入了回忆，会对当前的环境认知出现紊乱，导致机甲失去控制或者暴走也说不定。

        人类的大脑潜力是巨大的，在脑海里重新这些回忆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只不过平时人们并没有掌握主动控制大脑的这种功能而已。

        “我明白，我马上来引导她。”

        贝克特的声音传来，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牌驾驶员，对于通感失准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在刚才他就是看到了自己哥哥杨希死去的记忆，才会首先失准，结果引发了麻子的连续性失准。

        引导失准者回到现实的紧急措施是每个驾驶员必备的，而贝克特立刻开始执行紧急措施，控制中心的人脸色都严肃了起来，蔡天童更是一只手按到了神经封阻系统的启动按钮上面。

        在旁边观战的张扬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他很清楚这些措施对于麻子恐怕不会有太大的效果，而托马斯在旁边急的抓耳挠腮，想要上去帮忙又怕惹出其他的问题，只能干瞪眼。

        驾驶舱里，贝克特已经沿着变得极其微弱的通感链接，进入了麻子的记忆里。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的东京市，繁华的东京此刻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空无一人，只能听到战斗机呼啸而过和开火的声音。

        “轰！”

        一架灰色的战斗机撕破了硝烟的阻碍，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这款机型贝克特很熟悉，是f—22。

        这架呼啸而来刚刚加入战场的f—22，只来得及发射了两枚导弹便被迎面的巨大黑影击中，在半空中直接爆成了火球，飞行员一声未出便当场壮烈牺牲。

        黑影转过身来，让贝克特看清了对方的真容，那是一只面容丑陋的开菊兽！

        丰富的战斗经历，立刻让贝克特认出了这只怪兽的型号，那是代号为恶魔女巫（onibaba）的第二代开菊兽，在2016年6月5日袭击了东京市。

        周围的战斗机越来越少，在一连串的爆炸声过后彻底消失，不知道是回去补充弹药还是当场殉职，以开菊兽的庞大体型，轻易地便将一座十几层的大厦击毁，周围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也许都已经逃到了避难所，或者已经遇难，而就在这时，贝克特看到一堆夫妇带着一名小女孩急匆匆的从旁边街角跑了出来。

        “麻子，快跑！”

        应该是爸爸角色的男子，此刻的背后已经被一片血液浸透，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但是面对逐渐逼近的怪兽，依然在尽职尽责的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逃生。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看起来大概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蓝色方格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灰蓝色小风衣，脚上穿着黑色的短袜，一只脚上的红皮鞋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是没有来得及进入避难所，也许是因为事出突然，也许是因为惊慌，贝克特可以理解这对父母为何身处危险之中，此刻的场景赫然是电影里最常见的剧情，父母带着小孩拼命逃跑，而怪兽则是发现了他们，开始追了上来。

        尽管眼前的清新小萝莉和成年后的麻子差距很大（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演的），但是贝克特还是很快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除了麻子本人，没人能够在麻子的记忆里变得如此清晰。

        而通过这些，贝克特也分辨出了这些记忆所处的时间，那就是在2016年恶魔女巫袭击东京的时候，贝克特查询过麻子的资料，自然知道麻子的父母是丧生在这场袭击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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