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有情才无情

在曾经的葬剑祖星上，萧岚与萧战、古砚的身份一样，都曾跟随在周忘尘的身边。

        只不过萧岚更加现实一些，在周忘尘倒下之后，就走上了她自己的路。

        曾经，对于周衍，她极尽讥讽、轻慢与嘲笑，从来没有正眼瞧过。

        可如今，周衍反而可以从对方热切的眼神之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这种眼神，若非独特的内心绝不会拥有。

        这是一种沉淀和内蕴的眼神，是有着一定的阅历故事的眼神。

        这种眼神，也很难以将其和一个势利、现实的丑恶嘴脸联想到一起。

        当年，周衍稚嫩，当然也看不出这些。

        或者，曾经的葬剑祖星上，萧岚本身也和如今的萧岚不同。

        一念为善，一念为恶，一念觉醒，一念成魔。哪怕是相同的轨迹，也依然会有不同的天道，不同的人生。

        周衍早已经看透世情，而哪怕是没有看透，他也绝不会拿曾经的经历与如今的经历进行融合，从而针对性的去计较。

        正是如此，在第一眼见到这些故人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彬彬有礼。

        萧岚如此，而萧琳儿和萧婵儿则只是少女心性，纯洁得如璞玉一样，并未沾染什么世俗的势利因子。

        “衍儿，你就是沧澜城引起轰动的那位少年天才周衍吗？”

        萧岚非常激动的询问道。

        她明亮的双眸里呈现出了晶莹的光泽来，泛着点点泪痕。

        事情出现这样的转变无疑是好的，而即便是一如曾经，周衍也并不会在意。

        周衍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如今若有这般说法，想来除了我应该没有别人了。”

        周衍说着，便已经主动的靠近了萧战。

        和古砚的觉醒不同，萧战一如过去，境界依然是剑意之境，战力也只是一般般。

        不过，周衍很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血脉之中的那种古老的封镇之力，这种封镇之力甚至拥有着不朽的神性气息。而这种气息，在这世界上的人，哪怕是至尊，也绝对无法感应到。

        周衍之所以感应得到，是因为他的神魂品质堪比不朽，同时历经过真正的‘未来’。

        未来在以慢速发展。

        如今的世界却在快速发展。

        当两者形成了真正的融合，就会形成真正的九源轮回。

        “好，好啊，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来，你父亲当真是不容易，而我们的情况也同样的非常不堪，没有能照顾到你，因而也不想给你们惹来更多的麻烦。”

        萧岚感慨着说道。

        萧琳儿和萧婵儿则是以怯生生的目光看着周衍，那种小时候的亲密感的确已经淡了一些，但是生疏感也同样很淡，和古曦初次与周衍相见的情况相差无几。

        周衍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道：“如今已经没事了，一切会好起来的。对了，今次来之人，叔叔和姑姑可知其来历？”

        来人真实容貌是姬太元，这一点周衍心中其实是知道的。

        周衍也不过随意一问，他并没有认为两人会知道，但是萧战的回答，却让周衍目光陡然明亮了几分。

        “姬家和古老的万灵种族火烈金乌一族有关，这一点我也是无意之中知晓，想来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吧。这应该是很古老的势力，是传说之中的太古妖族。这种种族极为了得，擅长古老的仙道传承的手段。”

        萧战沉吟说道。

        之前他一直在观察周衍，如今似乎终于可以确定周衍就是周忘尘的儿子周衍，这才开口说话。

        周衍倒是也没有在意萧战的态度，他微微思索，道：“姬家……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普通啊。”

        “是啊，所以衍儿还是要多多当心的。听闻九源轮回即将开启，只怕是有域外种族会降临，也有古老的传承会觉醒。虽然衍儿你也觉醒了，但和你一般的人物也并不会少，你也莫要太过于轻敌。”

        萧战凝重说道。

        他一直很冷静。

        特别是在见识到周衍逆天的能力之后，他也并没有惊讶，反而有些担心，担心周衍少年心性，把持不住自我，从而遭遇到不好的结果。

        “萧战叔叔莫要担心，这一点上我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周衍和萧战说了会儿话，又从萧战、萧岚那里了解到了姬家更深一层的信息，而与姬家相连的谢家，也自然成为了周衍关注的对象。

        “谢家之前提出要求，只要我们淡化与你们的联系，甚至只要做出侮辱你们的举动，就可以给你们周家一条活路。原本对方形势比人强，为了给周家一个发展的时间，我们本打算就范的，只不过如今看来，衍儿已经如此沉稳和强大，这件事我们也不会违背良心屈服了。”

        熟悉之后，古曦和风凌清与萧琳儿萧婵儿在一旁说着悄悄话儿，而萧岚则是道出了另外一方隐情。

        这简单的一句话，反而让周衍忽然想到了曾经的某些让他心寒的经历。

        莫非，曾经的葬剑祖星里萧家萧岚的真相，真的就是如今萧岚所说？

        莫非曾经萧岚的讽刺、嘲笑和轻视，真的是故意的？只是为了保护周家，保护周衍？

        “若我还是如没觉醒之前那么弱，姑姑该如何？”

        周衍微微怔然，露出了一丝沉思之态，询问道。

        “我和萧战大哥商量好了，让我当坏人，准备让琳儿和婵儿和你分开，并由我辱骂你，讽刺你。你也知道，若是有敌人因为在乎我和琳儿婵儿的话，一旦我们与你亲近，你立刻就会殒落。‘红颜祸水’之说，在这一点上已经十分明显。虽然不喜欢这种说法，但很明显，这一点也是不争的事实。”

        萧岚轻叹一声，说道。

        周衍心中莫名的温暖了几分。

        这是真正的真相，曾经的萧岚是多么的势利，多么的刻薄！

        可若她真是这种人，又岂会跟随在他父亲周忘尘的身边呢？以他父亲的双眼，绝对不会眼瞎看错人。

        那么，萧战呢？

        周衍不由看向了萧战。

        “女人善变，有所变化倒是也能说得过去，以你父亲的人品和能力，若我也背叛，很明显就有些太虚假了，而且，我生来做不出这种虚伪的事情来，品性太过于耿直，因而任何时候，我都会表现出自己的本色。所以，不论任何时候，衍儿，我都会看着你成长，哪怕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我心不变。”

        萧战并不善言辞，是一个很沉默的男人。

        但此时，因为萧岚谈及这种情况，他也不由开口了。

        周衍心中恍然，随即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果然，有些事情，没有人生的阅历，根本不可能懂得。

        当年，年少气盛，不把天地放在眼中，周衍却每每都无法知晓那种辛酸的付出，无论是亲人、朋友，都是如此。

        如今，一切都不会蒙蔽周衍的双眼，他因此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系列疑惑的每一个真相。

        但真相，却更加冲击心灵。

        周衍有情绪波动。有情，或者无情也已经都形不成对于他的困惑，因为他踏出的已经不是情与非情，而仅仅只是念头畅达。

        念头畅达，其余，已无关紧要。

        所以，哪怕是大喜或者是大悲，都并没有什么。

        也正是如此，周衍也才能更加的看透世情，看透人生。

        这也是真正的返璞归真，真正的红尘万象，本心天道。

        “萧战叔叔。”

        周衍声音充满感恩之心。

        “你如今短时间强大起来了，真的很好，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让琳儿和婵儿回她母系的家族了。原本，是打算让琳儿和婵儿疏远你，让你死心塌地，再在某种混乱之时制造她们离世的假象，让你斩断这份牵连。如今以你的实力来看，你反而完全具备了对应的资格。那么琳儿和婵儿会直接前往万灵种族的天玄种族。她们的母亲，来自于天玄种族的‘天语仙子‘，她们回种族之后，会接纳天玄种族的传承，并更名为‘林诗琴，林诗音’。”

        “今后，若有天才争锋，想来你们会遇到的。”

        萧战思索着，给出了一段解释。

        周衍闻言，竟是呆滞了刹那。

        “天玄种族？天下间，这种以天地音律为道的种族，竟是还存在着？”

        周衍回过神来，微微惊叹。

        “是啊。其实你觉醒了记忆，大概也知道了，你父亲不简单，而他身边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像是古砚，他的身份也同样非同小可，而他的妻子，更是玉狐族的绝代仙子‘玉清仙子’。只不过，你没资格知道的时候，我们和你一样，都只是蝼蚁之身，而你有资格知道了，这些都告诉你也无妨。”

        萧战解释道。

        “嗯，而同样的，谢家同样也不简单。只不过，我们没有能觉醒这部分的记忆，实力依然低微，但过去的事情，也并非全部都不记得，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们比过去更能隐忍。”

        萧岚说道。

        “就想是上一次，谢家的那位天之骄女，以鞋子踩在我脸上，认为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实际上，动用神性之力，我足以瞬间斩杀她，但我终究没有还手。”

        “因为以我们的身份和上一世的地位，去计较这些，终究未免有些太心胸狭窄了，更会惹出很多混乱大事来。”

        萧岚接着说了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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