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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出尔反尔


门外似有响动,似乎是侍卫的走动声,大概刚才皇帝的低吼传到了外面。

        但奇怪的是,短暂的响动之后,外面的侍卫并没有闯进来,响动反而平息下来。

        林安有些意外。

        在响动停止之前,她感觉到了一阵隐晦的波动。她

        转动被冻得有些麻木僵硬的脖子,精神力不再死盯皇帝,而是将感知放到最大。

        终于,她捕捉到一丝极度隐晦的气息,淡得令林安怀疑是错觉,让她第一次对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有些不自信起来。

        “看来皇帝身边还有贴身强者守卫,如果他是时刻跟在皇帝身边,那么以前碰见皇帝的时候,我不是一直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林安有些不敢置信,但又明知这才是事实,

        “是了,身为世俗权力最高者,皇帝所拥有的资源何等巨大,作为他身边最后一层保护,皇帝对其的供养一定不遗余力,有什么特殊秘法或法术能躲避过我的感知,也并不奇怪。”

        在精神力上,林安自诩传奇之下第一人,但还是不知不觉小看了天下人,此时才有些警醒:

        再怎么强大的天赋,这世上也必然有克制它的东西,眼前就遇到了一例。

        林安心惊的时候,却不知道隐藏在暗中那人也暗自惊讶:

        林安的精神力无论在控制力或是精粹度上,都已经达到了极高层次,他只是因为出手阻止了外面那些侍卫进入,因而露出了些痕迹,没想到就这么快被这只小狐狸嗅到了味道。

        因为提起里警惕,林安也不再一副悠闲模样呆在位置上。

        她的精神力凝聚起火元素,一阵淡淡红色流过,她身上薄薄霜粉消失。轻而易举地被火元素蒸发。

        赖斯被林安的精神力波动惊动,随即发现她没有杀机和危险举动,只看了她一眼,便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皇帝父子身上。

        “要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约克雅丹的人,这一场下来,倒真看不出什么端倪。”林安心想。

        但约克雅丹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咳得声嘶力竭,吐出两口血沫。

        “陛下,约克雅丹殿下刚刚在解毒中大量失血。这样下去……”

        赖斯大师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自明。

        皇帝脸色铁青,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儿子。胸口起伏几下,猛然抬头看向林安:

        “把奥丁的解药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以解药换取林安活路。

        但皇帝话音落下,约克雅丹神色一紧,林安表情瞬间冰冷酷寒:

        “他还没死?”

        她精神力随着情绪波动而动荡。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森然。

        “陛下小心!”

        赖斯大师低喝一声,皇帝同时感到一股空气凝滞的窒息,皮肤都能感觉到那冰寒杀机带来的微微刺痛感。

        赖斯大师抬手一挥法杖,一个金黄色的护罩罩住皇帝父子,将因皇帝的话引起的森森杀机隔绝在外。

        在敌人面前被情绪牵引,那是最愚蠢的。

        林安回神。精神力带起的杀机只是一闪而逝,立即控制心境,随着精神力被收束。空气里的杀机顿时消失。

        “我想,我该走了,”

        看一眼光罩中的皇帝父子,林安勾起一抹虚假冰冷的笑容,“告辞。陛下。”

        “你走得出这个房间,难道走得出这个宫殿?”皇帝冷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来在陛下心中。比起约克雅丹殿下,还是奥丁殿下的分量更重。”

        林安刚转身,就感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挡在前方,轻轻一笑。

        “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会无限度包庇奥丁,就连他隐瞒自己身为白银剑圣的武者阶位,也毫不在乎。”

        皇帝身体一震,约克雅丹震惊地抬起头,甚至顾不上口中溢咳出的血沫。

        “看来陛下也知道了啊!”

        林安捕捉到皇帝的反应,心里试探出了答案:

        奥丁进阶白银剑圣的事情,果然不但对外隐瞒,连皇帝也不知道。

        毕竟以林安所想,一个再怎么慈爱的皇帝,也不会给一个个人武力已经如此强大的儿子,再配上一整个皇家近卫军的兵力,除非他是嫌自己皇位坐得太久,想早点一鞠躬下台。

        当然,不排除皇帝和奥丁的父子亲情,好得出乎意料。

        但林安怎么看,皇帝的权力欲之强盛,就不像是会和儿子推心置腹的那种帝王,这点上,奥丁完全和皇帝一脉相承。

        “……什……么……奥丁……他……咳咳——”

        第一次听闻的约克雅丹,心里的震惊还没消退。

        “你不用担心,现在他已经废了,除非他是黄金剑圣,那么倒有一线恢复的可能,”

        林安言语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森然,“倒是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出乎我意料——说起来,我可是为陛下揭穿了一个大谎言,您……”

        “住口!你给我闭嘴!”

        皇帝怒喝。

        林安感到一阵阴风扫过。

        她脸色微变,猛地一转身,一个洁白神圣的火炬忽然出现在她右手,但她的一头黑发还是无声无息地少了小半截发尾,在半空纷纷扬扬飘落。

        但对方也并不好受。

        火炬照亮的范围内,两个黑色的血印出现在地毯上,地毯迅速被腐蚀出一个破洞,皮毛烧焦的臭味传出。

        不过虽然被火炬照射,对方还是轻而易举地脱了身。

        “死灵……不,阴影法师?”

        林安冷冷道。

        对方没有出声,似乎刚才只是为了给林安一个教训,否则仅仅是希望火炬的圣光,是无法阻止对方的攻击的。

        那两个血印,只是因为对方没有预料到,林安有希望火炬这个如此克制黑暗力量的魔器罢了。

        “算了,你走吧。”

        皇帝冷冷的声音传来。

        “父皇……咳咳!”

        “陛下?”

        约克雅丹欣喜。而赖斯诧异。

        赖斯仿佛还想说什么,皇帝一挥手。

        “约克雅丹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让琳法师留在这里吗?”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奥丁毕竟没有死。”

        约克雅丹眼中闪过狂喜,不仅是因为皇帝终于松口,更因为皇帝言语中透露出的对奥丁的失望。

        那是非常隐晦微妙态度的转变,但约克雅丹了解皇帝对奥丁的重视,如果换成以前,无论有没有希望,皇帝都会全力留下林安。并且不惜一切杀死差点让他痛失继承人的人。

        但林安没有忽略皇帝眼中的杀机,虽然奥丁令皇帝失望,但他仍不可能放过在皇宫企图弑杀皇子。甚至还连带差点让他赔上第二个儿子的人。

        尤其林安还知道了奥丁隐瞒的事情。

        这虽然不是弱点逆鳞,却是皇帝的一桩耻辱,一个污点,被人知道,仿佛时时刻刻在体型他身为父亲的失败和愚蠢。

        她目光移向约克雅丹。后者已经被皇帝语言中透露的意思夺走了注意力,否则不会一丝都察觉不到皇帝的用意:

        他只不过说了“无法让琳法师留在这里”,这里指的是哪里?皇宫?枫宫?还是仅仅是这个房间?

        “您的决定无比明智!”

        林安微微一笑,笑容下隐含嘲弄,“但约克雅丹殿下为了帮助我,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了回报这份情谊,还请陛下允许我留下来,日夜照顾他直至恢复。”

        皇帝脸色忽变。顿时知道林安已经看出了他的杀机。

        约克雅丹和赖斯当然也不傻,顿时明白了林安的用意。

        “……父皇!”

        约克雅丹脸色一阵死白,噗地吐出一口血,死死盯着皇帝,眼中的神情仿佛在说:

        难道连我的命为代价。都不足以让你放过她?

        约克雅丹的吐血让皇帝心惊肉跳,同时也气得脸色发青。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小儿子。不明白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一心一意地为了这个女人忤逆自己,甚至不惜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身为生身父母,对于亲生骨血这样的忤逆,哪怕知道他不是为了那个位置,皇帝也感到一阵挖心般的疼痛:

        身为父亲,谁能料到自己延续血脉的亲子,竟然会用自己赋予的东西来威胁自己!

        他指着约克雅丹,手指不停地抖,“好!你好!……”

        他气得头发都在抖。

        约克雅丹膝行到他脚下,抱住他的膝盖,只是因为呛咳,完全说不出话,哀求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一旁的赖斯见情势已经差不多了,终于再出出声,传音道:

        “陛下,约克雅丹殿下与琳法师关系不深,在她身上也并没有男女私情,突然这样不惜生命,恐怕另有苦衷和内情。”

        他顿了顿,又道:“就我观察,约克雅丹殿下没有中任何控制法术或药物,他的意识,完全清醒。”

        皇帝颤抖的手一顿,约克雅丹的动机,自他进来之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牵制住了他,让他不能轻易下决断。

        否则以皇帝在位这么多年所见过的风浪,哪里会被这样的手段牵制脚步,早就让赖斯动手了。

        他以目光询问赖斯的看法。

        赖斯传音回道:“我也看不出来,但应该和琳法师有密切关系,如果仅仅是这一次的救命之恩,殿下不至于豁命解救,毕竟琳法师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救命之恩?

        皇帝思绪一动,霍然醒悟过来:

        除了解毒这一次的救命之恩,约克雅丹在不久之前,还曾经受了一次救命之恩,那是在……天堂岛!

        皇帝脑海中,一根无形的线索联系起来:天堂岛、救命之恩、传奇出手……

        “难道天堂岛那次,是林安背后的传奇出手?”

        皇帝心想,暗暗心惊。

        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当着一个传奇的面,将传奇的弟子杀死,尤其是在事情起因和责任。很可能主要在皇帝一方的前提下。

        “不!如果是这样,说明那人恐怕就在帝都附近,转瞬就可以到达,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琳法师根本就不需要约克雅丹帮忙了。”

        那位传奇现在或许不在帝都,但应该距离不远,而对那种层次的强者而言,短短的空间距离,不过是转瞬既至罢了。

        那个强者之前既然天堂岛出现,甚至在危机中出手。已经说明了他对林安这个后辈的重视。

        只是以他们的习惯,除非是必死之局,否则不会主动出手帮助后辈。只会藏身暗处观察。

        这么一想,皇帝顿时感觉不安全起来,仿佛周围有一双隐含杀机的眼睛,正冷冷地观察着他。

        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梅林建都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外来传奇强者能潜入皇宫范围。即使对方夺得禁制挂坠,挂坠限制的能量上限,也无法发挥出超过大法师层次的武技和法术。

        但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皇帝也无法冒险动林安了。

        “约克雅丹或许就是知道了什么,即使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仍不惜代价阻止我对这个女人下手。”

        皇帝默然想着。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约克雅丹的良苦用心,相比奥丁,这个小儿子总算令他心里好过了一点。至少说明他身为一个皇帝和父亲,还不至于真的那么失败。

        但他面上的冰冷未褪,定定看了脚下满脸鲜血的约克雅丹片刻,沉声道:

        “你先服下解药。”

        约克雅丹不动,抬头望着皇帝。顶住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努力表达出自己的坚持。

        皇帝见约克雅丹口鼻流出的血迹越来越少。肤色呈现一种死亡般的青灰,脸上一怒,低吼道:

        “你先服解药,就算你要威胁我,也得先保住你的命再说!”

        他像被约克雅丹逼得不得不答应,抑制着愤怒,盯着林安道:“看你命运吧,如果奥丁能活下来,你就不用偿命。”

        事实上,如果那位传奇真的在帝都附近,皇帝也没法让林安偿命。

        赖斯最清楚奥丁的伤情和解药研制进度,皇帝这么说,基本已经是要放林安的意思。

        “陛下明白了。”他传音给约克雅丹。

        约克雅丹转头看皇帝一眼,皇帝沉怒:

        “看什么,我说出口的话,还不至于当着你的面背信!还是你真的想把血流光?”

        约克雅丹已经无力说话辩驳,呛咳都是十分虚弱了,他眼中露出欣喜,一个水晶瓶出现在他手中,手一抖掉到地上。

        皇帝装作余怒未消,皱纹下的肌肉随着水晶瓶的掉落一抽紧。

        赖斯大师一个法师之手,将咕噜噜滚出去的水晶瓶捡起,拔出瓶塞,给约克雅丹喝了进去,接着又灌下几瓶补血剂和珍贵药剂补充生命力。

        约克雅丹松弛下来,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将解毒和这次的流血加起来,他体内的血液失去了至少四分之三,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得益于众多补益药剂的支撑。

        但他并没有久等,赖斯大师处理过他的伤情,就出去吩咐侍卫传讯。

        没过多久,爱尔柏塔等几位大师研制出解药的消息传来。

        解药终于配成,意味着奥丁也活了下来。

        约克雅丹既有失望,又有放松,他顾不上去想奥丁的死活,面露松弛,仍紧盯林安,对皇帝虚弱道:

        “请父皇……允许我,亲自……送琳法师……离宫……”

        皇帝抿唇,法令纹深深地刻在唇角,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这个做父皇的还敢阻止你吗!”

        他无视了林安,仿佛不想再看两人一眼,拂袖离开。

        赖斯大师看了看皇帝,留下了一些药物,紧随离开。

        “……备车。”

        约克雅丹虚弱地命令手下将他扶起,立即要把林安送出去。

        “哼,你不用担心我冲动,他现在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再去杀了他。”林安冷声道。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亲耳听到奥丁活下来的消息,那一瞬间心中的杀机顿生,只是有了之前的惊醒,她没有再度外露情绪。

        但她毕竟已经冷静了很多,奥丁没死,却也不算是个坏消息。

        他的斗气已经被毁,并且还被皇帝所知,第一继承人的位置已经不稳,相比起来,约克雅丹这次的举动。反而隐隐有后起直追的趋势。

        过去的奥丁太强势完美,让人无懈可击,这次光环剥落。只会引起他那些弟弟的群起而噬。

        林安很想看看,等奥丁一点点剥落不败金身,最后失去他梦寐以求的宝座,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的斗气已经毁了,即使解毒也不可能恢复。和你父皇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他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两个最大底牌都已经被破坏,反而是你得到了最大的好处,真是世事无常。”

        缓缓驰行出宫的马车上,林安淡淡对约克雅丹道。

        约克雅丹笑笑,无力地微声道:“如果您愿意帮助我……”

        “我要是真站在你这边。该轮到你被皇帝猜忌了,”

        林安目光一闪,“何况。我能支持你,也能支持别人,到时就算你上位,面对我,也要寝食不安。”

        “……呵。你说的对。”约克雅丹不再开口。

        他不会要求身后有三位传奇的林安在明面支持他,即使林安愿意。他也不敢,但林安在口头称谓上的变化,已经说明了彼此的私交更进一步。

        约克雅丹心领神会,满意自己的目的达成,心说,到底是这样的聪明人容易说话,一点就明白。

        ……

        皇帝走在回廊中,带露的夜风吹过,身后的侍卫拿着一身大氅急急追上来,却被他不耐烦地挥退。

        赖斯大师看出他心里有事,抬手示意侍卫们退开,手指动了几下,一个恒温术笼罩住皇帝。

        “陛下,夜很深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朝会。”

        “赖斯,星辰旗帜……”

        星辰旗帜用于监控所有禁制挂坠的动向,尤其是认主和进出皇宫范围的挂坠,时刻都会显现在星辰旗帜上面,而如果某一个传奇强者悄然从拥有挂坠的人手中夺取挂坠,并且重新认主开启,这样的异动,一定会在星辰旗帜上显示。

        而皇宫范围内的挂坠异常更容易查,只要看一看今晚进出皇宫的星辰轨迹,就知道了。

        但皇帝有心询问,话刚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能出口,便改口道:“……星辰旗帜,在你那里吗?”

        赖斯以为皇帝想起被林安带出去的那个挂坠,便道:

        “陛下,您忘了,之前我派了学徒去取,但学徒回来之前,约克雅丹殿下派的人就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那星辰旗帜应该还在你那里,我们立即去看。”

        虽然事情这样结尾,那个传奇不会为此出手,但皇帝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去确认一下,禁止法阵的安全性,是梅林能延续上千年的保证,不能出现纰漏。

        赖斯没有疑问。

        梅林每一任皇帝,都很重视禁制法阵。

        赖斯成为宫廷第一大法师,掌管了星辰旗帜近百年,经历三任皇帝,就是最不勤快的上一任皇帝,隔两三个月,也要看一次星辰旗帜,而这一位陛下,更是十天半个月就要看一看。

        星辰旗帜与这个禁制法阵是一体的,其具体来历,更是梅林皇室辛秘。

        赖斯隐约知道,星辰旗帜、禁制法阵,都与帝都下方那座庞大的地下城遗迹有关,那条毁在传奇之战中的飞舟,就是来自帝都下方的地下城。

        但虽然进出过地下城多次,赖斯依旧没有得到过地下城的控制权限,他每一次出入地下城,都必须有梅林嫡系血脉开启出口。

        而在外人眼中疯疯癫癫的唐吉坷德大师,就是这一代的地下城守护者。

        而在这一代,约克雅丹之所以被皇帝安排走向法师之路,就是为了成为唐吉坷德之后的下一任地下城遗迹守护者。

        因为早在梅林先祖发现这个地下城,并获得权限的时候,就将权限设定为只能由梅林嫡系血脉获得,禁制法阵的控制方式,更是只有历任皇帝一人知道。

        如果说地面上的禁止法阵,是帝都最坚固的护盾,那么帝都下方的这座地下城遗迹,就是梅林发源的根基。

        但这一次皇帝不止是要看看星辰旗帜而已,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做,于是赖斯将皇帝留在摆放星辰旗帜的房间,自己退了出去。

        但才过了约半刻钟,皇帝就推门而出,脸上掩不住的惊容,身上还带着很淡的新鲜血腥味。

        “快,把琳法师拦下来,不要让她出宫!”

        皇帝一见赖斯大师,第一句话立即脱口而出!

        (未完待续)

        ps:

        小孩纸的斗殴,终于被压制在小孩纸的层次解决,皇帝识相地收手了,然后他放血看自己家宝贝的时候,发现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外来权限者~

        皇帝(呐喊冤枉状):我发誓我没这么大的私生女啊啊啊!

        下章预告:不着调中年登场,以及血脉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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