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九万年的守望

戈伟一瞬间把全部实力调度起来，魔法之心、亡灵之心两颗源之心的能量全部涌进他体内循环。

        这是他面临过的最强的敌人，一个真正的天使。

        在天界看熊猫轻而易举就撕扯下一个天使的翅膀，从其手里夺走圣焰长枪，那是因为熊猫本就妖孽，深不可测，而且被熊猫干掉的只是双翼天使。

        而这名堕落天使，却是六翼，意味着她是天使行列中地位非常高崇的炽天使。

        对方如何将他拉进这个空间的，他都没发现。面对此种强劲对手，由不得他马虎。

        “这空间似乎只是单独开辟出来的空间隔绝带，是一块空间碎片。上面似乎没什么禁制?我能感觉到外面的主空间还在，说明这个空间只是表面上隔绝，实际上并没被锁死。我是可以出去的。”

        这是戈伟冷静下来后，发现的第一个问题。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将他用这个空间困在这。

        略一沉吟，戈伟出声对着空荡荡的漆黑空间说道：“喂，这位美女，该现身了吧。你知道的，这种地方是困不住我的。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走了。”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环境中不断回荡开来。

        过了片刻，忽然有一点亮光。紧接着，金焰光翼和黑焰光翼各三条、身穿紧身黑色甲胄的黑武士皇帝，不，应该称作堕落六翼天使。出现在了戈伟的对面。

        堕落天使声音还是那么轻柔的道：“我不想跟你战斗。”

        “为什么？”戈伟立即问，“既然你不愿和我开战，那投降好了。我出去干掉反对我那家伙。然后么，我会善待俘虏的。”

        “我……不能让你杀他。”堕落天使轻声说道。

        戈伟有点摸不准这鸟人小妞的来路。他怀疑这个鸟人小妞就是地宫壁画上最后描述的那个降临天使。可最大的问题是，怎么会堕落这个样子？鸟人的标志性翅膀，有一半变成了死灵黑焰。还成了亡灵族的守护者。

        这反差也太大了。

        戈伟还没说话，堕落天使忽然说道：“陌生人，我想问清楚一件事。”

        戈伟微微一愣：“什么事？”

        “我在你的灵魂里，看见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我……不太能理解。我想问。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堕落天使的目光落在戈伟身上。

        戈伟略一思索。点点头：“没错。”既然对方都看出来了，也没必要隐瞒。只是她说能看透自己的灵魂，这让戈伟挺惊讶的。

        “我在你的灵魂里，看见了光。”堕落天使接着说：“在里的灵魂里。有黑暗，但也有光。你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但你却在追求那唯一一缕光明。你的事迹我都知道了，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你想统治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我……可以放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戈伟又有些发愣。这就完了？这就真打算向自己投降？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他本以为要苦战一场。

        “这是一个充满了痛苦的世界。是我亲手将它引向死亡……”堕落天使缓缓轻声说道，像在叙说一个故事，“我是职责，让我不得不那样做。同样也是我的职责。把我困在这里。”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九万年前摧毁这个世界的天火，是你吧？”戈伟问道。

        “是我。”堕落天使身后六条光翼缓缓拂动，“我是至高天的大天使。司掌秩序与火焰的炽天使。我被赋予的职责，是净化这个被黑暗侵蚀的世界……”

        忽然一瞬间，一段段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戈伟的脑海中。在他吞噬的那些灵魂火记忆碎片中，那些被掩盖的深层记忆，在这一瞬间全部觉醒。

        这些亡灵通过灵魂传承的记忆。就像一卷卷尘封的胶片，终于在这一刻把九万年前的全部隐秘展现在他面前！

        随着堕落天使轻柔的讲述。戈伟脑海中的画面从那最后一战开始……

        皇帝统帅他的不死大军，征服了全世界，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彻底杀光。人族的鲜血沾满大地，染红了天空。天空中恶魔在狞笑。疯癫的皇帝成了这片天地中剩下的最后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金光漫天，天国之门洞开。

        一个光芒万丈的身影，从天国之门里走出来。在她背后，是六条金色烈焰翅膀。

        六翼天使用不似凡尘的高贵目光，淡淡看向地面上的皇帝，然后轻轻挥舞动手上圣剑，圣剑发出金色烈焰，轻易就将皇帝击倒，把皇帝的百万不死大军悉数烧成了灰烬。

        六翼天使再度挥动圣剑，顿时天火降临，所有大地都开始燃烧。

        皇帝在地上挣扎，惊恐的仰望着天上这道俾睨凡世的身姿。

        六翼天使做完这一切，转身离去，准备走入天国之门，回到至高的天国。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隐藏的恶魔面孔忽然显露，发出狞笑，一道恶魔之光激射而至，射中了六翼天使。

        六翼天使身后的光焰翅膀挡下了这一击，但同样也被毁掉了三条。圣剑自动出击，电射向天空中的恶魔。恶魔遭受重创，立刻从天空中消失不见。

        天使如流星般开始从天上坠落，如同一道流星落在地面上，燃烧地面的火焰顿时更加猛烈，整个世界因天使的坠落被彻底摧毁。

        天使仰起头来，看着天空。

        天空中，金光万丈的天国之门开始缓缓闭合。天使想要重新飞起来，但她受到的伤害让她无法再飞起。失去了六翼，她也同样失去了回归天界的资格。

        就这样，天使默默的望着天国之门缓缓关闭，消失在天空中。天使重新站起来，手握着圣剑，环顾这个已被摧毁的世界。在她身后，是仍在地上挣扎的皇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每一天，天使都望着天空，等待天国之门为她重新开启，希望天界会有人接她回去。

        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在这千年之中，燃烧大地的火焰已经熄灭。被摧毁的世界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大地完全变成了黑色。而天空中开始游离起黑色的云团，云里饱含着死亡的气息。

        天使还在等。

        又过去一千年。

        大地上有了新的改变。那些被烧成灰烬的残骸，在天空中死气云团的作用下，重新汇聚到一起。渐渐，第一具亡灵骷髅诞生了。

        天使身边多出两个人。

        一个是幻化成人形的皇帝。另一个，是具呆呆愣愣的骷髅。

        天使还在等。

        当三千年过去后，天使终于明白，自己被遗忘在了这里。天国之门再也不会为这个世界开启。这个世界已被宣判死亡。就像她一样。

        而此时，大地上已经重新焕发出“生机”。越来越多的亡灵骷髅涌现。起初死气极为浓郁，刚一诞生的骷髅，身上骨骼就是金色。这片死亡之地，成了亡灵生物的乐园。

        望着混乱毫无秩序的新世界，天使开始收拢亡灵，开始约束它们。天使不忘记她的使命，她是秩序天使，她要继续她的责任，让世界恢复秩序。在一座被天火烧成黑色石头的山上，天使安置这些亡灵生物。

        她也不忘每天抬头向天空看一眼。

        但除了越积越厚重的死气云团，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一个满身光辉的天使，沦落在这个死亡的世界，满心憧憬天国之门会为她重新打开。戈伟想不到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这是最初一切的开端。

        画面再次跳转。时间在继续。距离天火净化这片土地，已过去整整一万年。

        死亡之地最终成为了亡灵乐园，真正的亡灵位面。那些被皇帝屠杀的人类精魂转化的死气云团，构成这个世界最基础的本源能量。死灵能量以一种独有方式在这个世界循环，周转不息。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再恢复到原来的形态。

        一万年过去，天使没有放弃她的使命，也没有放弃回到天界的期望。但在她身后，却多出了三条黑色的翅膀，和她本来的天使光翼交相辉映。

        身处死亡之地太久，天使最终不得不面对被黑暗气息逐渐沾染、不断侵蚀的现实。如今的她，已不再是那个司掌秩序的至高天的大天使。如今的她，是一个堕落天使！

        然而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不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天使永远每天都会朝天空中望上一眼。每天都在等待天国之门再次开启。

        九万年过去，死亡之地的一切都在改变。越来越多样的亡灵生物种类，越来越强大的亡灵领主们。亡灵族对另一个人类世界发起战争，直到被另一个世界降临的六翼天使镇压。这一切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但她无权干涉，她是秩序的守护者，而战争，也是一种秩序。她在守望着自己的使命，以她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世界。

        即便她早已知道，天国之门不会允许一个堕落天使通过，她依然在坚持着自己职责，因为她就是秩序化身。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不愿和我打。”了解了这一切，戈伟内心深深叹了一声。

        “因为，你的出现，也只秩序的一部分。”堕落天使幽幽的轻声说道：“也因为，在你的灵魂里，让我看到至高天久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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