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节 温馨

张建新从北京回来后，马上着手办理素梅的工作调动。由于各大医院本科以上学历的知识分子短缺，素梅调动也就很快顺利地办好了。不久，素梅从北京又回到了湘潭，在湘潭a医院任内科医师。

        第二年的五一劳动节。

        新郎梳着西式头，身穿藏兰色西装，一根暗红色领带系在洁白的衬领下，脚上穿了一双铮亮的黑皮鞋。他手牵抹着淡妆，头插绒花，穿着飘逸的大红婚纱的新娘缓缓从外面进入婚礼的礼堂。

        在礼堂等候的宾客见彷如天仙的新郎新娘进来大人站起翘首观看，调皮的孩子簇拥在新郎新娘两边，点鞭炮的年轻人居然没点鞭炮，喷撒花瓣的人看得发愣。等新郎新娘走过留下一阵阵清香后羡慕的年轻人才恍然大悟赶紧点燃炮竹，撒花的才慌忙跑向前对新娘撒花。

        新郎新娘走到台上，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只见新娘乌黑发亮的长发盘起，大红绒花插在头的右侧，五颜六色的闪光星片点缀；新月眉下一双杏核眼大而闪亮，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动交合明媚动人；圆润高耸的鼻梁在靓丽的圆脸之间挺立，殷红色的嘴唇嘴角分明恰如其分地衬托端正的五官更加光彩照人。

        台下有的年轻人不停地吹口哨起哄，有的则投来羡慕的目光微笑看着他们，有的则私下议论说：“新郎英俊帅气，新娘貌美如花，这真是天生的一对。”

        “张建新真有福气，居然娶了一个这么漂亮又有背景的老婆。”“南北相距几千里居然成了夫妻，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缘分。”

        周哲、王英，米娜带着孩子坐在旁边听到议论，周哲感慨地羡慕说：“素梅本来就漂亮，这一打扮真像天仙下凡，太美了！张建新到底耍什么手段居然把如花似玉的美人从北京骗到了湘潭？”

        王英幽默地说：“羡慕吧？这就是本事！漂亮的美人就在身边被抢走后悔了吧？当初你做什么去了？”

        周哲笑笑说：“像我长得丑陋连你都看不上的人，素梅大都市的人怎么看得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米娜笑笑调侃说：“不错！贵在自知之明！羡慕别人可不能演变成嫉妒啊！嫉妒不能当饭吃，嫉妒不能改变人生，嫉妒不能带来幸福，相反叫人看不起遭人鄙视，反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你说是吧？”

        婚礼开始了，市税务局的李书记作了简短地讲话：“今天是英俊潇洒的张建新同志和美丽贤淑的王素梅同志结婚大喜的日子。我们大家欢聚一堂，衷心祝他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共度每个良宵！他们经过了多年的南北拉锯，感情日益深厚，爱情之花，终于结成了婚姻之喜。今天他们走进婚礼的殿堂，这要感谢养育他们的父母鼎力支持和帮助！同时，并祝他们两个新人以后同甘共苦，建好自己的小家园，早生贵子。”下面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王英的女儿贝贝捧了一束鲜花对王英说：“我去献花。”

        米娜的儿子熙熙抱着一对绒娃娃对米娜说：“我也去。”

        王英牵过玉玉的手说：“你们俩一起去。”

        两个孩子一起上台趁他们喝交杯酒时贝贝把一束鲜花送给张建新说：“祝叔叔阿姨永远幸福甜蜜！”

        张建新接过花说了声：“谢谢！”

        熙熙把一对绒娃娃交给素梅说：“祝叔叔阿姨早生贵子！叔叔，阿姨，你们快点生个小弟弟跟我们一起玩好吗？”

        素梅接过娃娃腼腆地笑着说：“好，谢谢！”

        婚礼结束后，客人基本都走了，只留下素梅的父母和哥哥姐姐，第二天他们坐汽车参观了毛主席故居韶山。

        在从韶山回家的路上，素梅的父亲感慨地对张建新和素梅说：“钟灵毓秀之德的湘潭，确实是孕育了一批绝出的人才啊！今天的幸福是前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来之不易啊。你们千万不能让先烈的鲜血白流，一定要好好珍惜。你们要学习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博大胸怀和敢洒热血换新天的英雄气概来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国家作出贡献。

        张建新和素梅陪同他们玩了几天后就他们都回北京去了。

        两人拥抱新婚的甜蜜幸福，在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愉快地过着每一天。温馨和生活的惬意很快使素梅感到身体不适，胃经常往上翻酸水，东西吃到嘴就想吐，看着人一天天消瘦，脸上的光华也变得晦暗起来。

        张建新见日益难过的素梅心痛地说：“梅，你这样难过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自己是医院的，去检查检查。不好再到医院输点液，要不自己搞点药吃。”

        素梅说“我没病输什么液？不要紧，过几个月就会没事。”

        “我没学过医我不懂。我看你吃不下，呕的又厉害，怎么会没事呢？你不要自作主张，还是认真检查下吧。”张建新关心地说。

        “看你紧张的，这是孕身反应！”素梅高兴地说。

        “孕身反应，你怀孕啦？真的？太好了！我终于要当爸爸了！”说完乐不可支地起身给素梅端来一杯热茶说：“喝口热茶暖暖胃会舒服些。”

        素梅接过来喝了几口放在了桌上，张建新高兴而又心痛地对素梅说：“真是苦了你。”

        素梅脸上的红颜随着孕期天数的递增逐渐消失，白天强打精神按时上班外，回家后就无力地躺在床上。张建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尽量买来一些能使素梅调理胃口能使她吃得下的食品给她吃。三个月反应期过了，素梅的胃也慢慢恢复正常，身体显得要好多了。张建新看着素梅肚子的日益膨大，渴望见着儿子的心情也日益剧增。他每天当素梅躺着或是坐着的时候总要摸摸她肚子，听听儿子在肚里的动静。他喃喃地对肚里的孩子说“宝贝：你在里面动，是不是听见爸爸跟你说话啊，想要出来见爸爸是吧。不要急，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出来见爸爸妈妈了。你现在在妈妈肚里不要调皮乱动，小心踢着妈妈难受哟。”

        素梅说：“你看不动了，嘿，听懂你说的话了。建新，这孩子生下来肯定听话。你听。”

        张建新饶有兴趣地把耳朵贴在素梅的肚子上听，也许胎儿在肚里听到大人的夸奖高兴在肚里不停地动着。张建新说：“宝贝，听着妈妈夸你高兴了是吧？慢点动，动快了妈妈难受。”

        孕期到了六七个月，胎儿成长加快不断增加了腰椎负荷。素梅本身腰椎弓裂压迫了坐骨神经，这样更加剧了腰椎的承受力引发坐骨神经痛，使她再度坐立艰难，行走不便。她白天在医院门诊上班，下班后就在医院打吊针，一直没休息。张建新每天推着单车送她上班下班，回家后家里的事全包了下来。还给她洗澡做按摩，真是关怀无微不至。

        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张建新听到素梅撕心裂肺地叫声，他如同亲临其境焦急地站在产房外两手合一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老天爷，请你让梅顺利生下孩子，别让她再受痛苦吧！”

        “哇、哇、哇”婴儿悦耳地啼哭声，张建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顿时倍感兴奋，嘴里喊着：“生了！生了！生了！”高兴地他竟冲进了产房。

        盼望已久的孩子终于诞生了！喜悦心情驱使他那颤抖地手迫不及待去拥抱新生命。医生微笑说：“看你高兴的，等会包好了再抱。”

        张建新克制激动心情，在一边看医生包孩子。他发现孩子左手肘上有一块红印，他说：“怎么手上会有红印？”

        医生看着红印幽默地说：“传说红印是富贵人家孩子投的胎，这孩子以后有福气。”

        张建新高兴地看着孩子说：“谢谢吉言！”

        医生一边包一边说：“小张：你看这孩子长的多象你，腿多长，鼻梁好高，额头生得好宽，脸圆溜溜地好漂亮。”包完后，然后放在秤盘上称了一下，“嗬，八斤，一个好大的毛毛。”

        张建新走过来，对还没下产床的素梅关心地问：“梅，还好吧，没事吧？”

        素梅产后身体虚脱，面色苍白，一身不停地颤抖出冷汗，牙齿碰得咯咯响，医生给她进行处理后她用颤抖微弱声音答道：“没事。”然后用眼睛注视着她刚从痛苦中分娩下的孩子。

        在给素梅清宫的医生说“王医师这么痛苦给你生了个大胖崽，你怎么慰劳啊？”

        张建新兴奋地说：“怎么慰劳她说了算。”

        张建新把妻子抱上了病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把儿子也抱了过来放在素梅身旁。把母子俩安排好后，这时他想起接生的医生，他赶紧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大包糖来，匆匆地送进了医生办公室，说了声“谢谢你们”就赶紧回到病房。张建新守侯在一边给素梅喂吃的，孩子一哭，就马上过去抱。素梅说，“别老抱孩子，这样会娇惯孩子的。”

        “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吧，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张建新说。

        素梅说，“我看他就叫敏轩吧，敏是灵活，反应快和努力奋勉；轩是轩昂的意思。我认为一个男孩子要对任何事都要反应快，要不断地勉励自己，努力作好自己的一切，要有气度。反应敏捷，气宇轩昂。你认为怎样？”

        张建新说“可以，就叫敏轩吧。”

        孩子一天天长大眼看快满月了，张建新抱出来看电视，孩子眼睛睁得大大地直盯电视频幕，引起在场人的好奇，都围过来看稀奇。说：“小不点也知道看电视，真有意思。”

        一天，他抱孩子去窜门，一进屋孩子眼珠就滴溜溜不停转动，然后依次看着房里的摆设和墙上的画，眼睛最后落在一张颜色鲜艳的儿童画上。逗得旁边的人只笑说：“人模人样的，看到什么啦？嗬，还盯着看，长大了当侦探肯定不会放过一点可疑线索。好好培养当侦探吧。”

        听了别人这么说，张建新别提多高兴。说“敏轩，你告诉阿姨，长大了我要当科学家。”

        张建新觉得儿子天生聪明，他买回一些英语磁带，小儿故事磁带和儿歌放给他听，使他从小得到好的熏陶。说也怪，只要放磁带，他不哭也不闹，似乎在认真欣赏。

        敏轩一周岁了。按照地方习俗，周岁这天孩子要抓阄，如果抓了哪样，以后孩子就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敏轩的奶奶拿来了笔纸和一些玩具还有吃的，五颜六色让孩子去抓，结果敏轩抓了一支笔，他们高兴地把他抱了起来：“哈哈，你以后一定是一支笔杆子！”

        张建新的妈妈退休了在家专职带敏轩。周岁了，孩子咿呀学语还不会走路，他们就开始教孩子看书认字，教孩子说话。

        医院里开展了冷冻技术治疗皮肤病。素梅见敏轩左手肘上的红印不仅没有消逝，而且很明显表现出海绵状血管瘤特征，越长越大而且红色凸出皮肤。虽然对身体不会带来危害，不摘除肯怕日后会随着年龄增大，不仅穿短袖衣露出红印不好看，久而久之会造成他心理障碍。因此，素梅决定给敏轩做冷冻治疗。

        刚入夏，素梅把敏轩抱到普科科做冷冻摘除。医生用棉签轻轻地将冷冻药水涂在病体，凉飕飕的，敏轩看着医生不哭也不笑。

        过了一天后，被冷冻的部位开始长水泡，为防止感染素梅用紫药水给他涂上。但冷冻药水涂得多的地方还是出现了感染，素梅用药水给他清洗后继续给他涂紫药水。

        半个月后，敏轩手上的痂已经掉了。为了彻底根治血管瘤，再次进行冷冻。敏轩看到医生对他涂药水，他赶紧缩手用另外只手捂着哭不肯涂。

        医生掰开他的小手说：“敏轩听话，一会就好了。”又将药水涂在他手上。

        又再次出现水泡，再次涂紫药水。就这样，敏轩的手肘好了后出现了紫灰色的痕迹。素梅后来后悔地说：“当初如果有烫伤药涂的话也不会出现色素沉淀。红印没了，却留下紫灰色的印记。还好，没有红印起眼。”

        敏轩快两岁了，他们带他到公园里去玩风车，跳蹦蹦床，玩的可欢了。张建新和素梅看着儿子一天一个样心里甭提多高兴。他们买来了儿童玩具，告诉他拼简单的积木，做简单的算术题。奶奶不厌其烦地经常教他念诗，他学着大人模样稚声稚气地念着，逗得大家好开心。

        敏轩用勺子舀饭吃，饭粒掉在饭桌上。奶奶念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念完后看着敏轩。

        敏轩从桌上捡起饭粒说：“奶奶，是我。奶奶，我错。”

        奶奶没吱声，看着他，然后拿来抹布准备抹。

        敏轩懂事地看着奶奶说：“奶奶，我错，奶奶，我错。”

        奶奶看着懂事的孙子说：“我的孙子真棒，知道错了敢于承认错误，真是好样的。你以后吃饭再不要掉饭粒好不？”

        敏轩答应了“好”，听到奶奶的夸奖高兴地到一边玩去了。

        敏轩三岁了，素梅休探亲假带着敏轩回到了北京。姥姥姥爷见了敏轩非常高兴，一进屋就抱着亲。看孩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一天，敏轩看到茶几上有一支笔，便向姥爷要纸。

        “姥爷，我要写字。”

        姥爷拿来一张纸说：“敏轩，你要写字，你能不能告诉姥爷写什么呀？”

        他接过纸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一个口字。然后一边写一边说：“加一竖上下出头是中字，里面加一横是日字，再加一竖是田字，往上再出头是由字，往下伸尾巴是甲字。日字一竖从天上直插下来是申字。”

        “呵呵，口字还能变出这么多的字来，我的外孙真聪明！”姥姥拿来一个苹果说：“这是奖励你的，你能说是谁告诉你的吗？”

        “是爸爸。”

        “爸爸还告诉你什么啦？你能不能给我背几首唐诗？”姥爷兴奋地问。

        敏轩脱口而出地念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篱篱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素梅的父母看到外孙聪明，真是喜在眉头笑在心。他们对素梅说：“这孩子天生聪明，你们一定要好好培养，千万不要放纵任性，一定要好好引导。”

        一天，姥爷给他买回了一辆电动火车玩具，“哐啷”“哐啷”“哐啷”地“呜、呜、呜－－－－”在地上跑着。姥爷问：“敏轩，好玩不？”

        “好玩”。

        “车轮飞，汽笛叫，火车向着韶山跑，跨过平原越过河，车厢里面真热闹，嘿，车厢里面真热闹。呜——呜—呜，火车到韶山咯。”

        敏轩盯着火车不吱声。

        “敏轩，你喜欢火车吗？”

        “喜欢”。敏轩闷闷不乐地说。

        “那你怎么不来玩？”

        “我要回家”、“要回家”。说着拉着素梅的手就要往外走。

        素梅抱起儿子说：“这是北京，是我们国家的中心，别人想来还来不了呢，我们在这里玩几天就回家好不？”

        “嗬，你才来几天就要回家，不行，你给我背首诗，我就要你回去。”姥爷说。

        素梅望着他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素梅见儿子不说，又开始重复说“床前明月光，、、、、、、。”

        没等素梅说完，儿子很不情愿地说：“妈妈，别说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不一会眼泪就象泉水一样往外流。

        素梅知道孩子真想家了，也就不再要他说了。

        这时姥爷过来说：“好聪明的孩子，知道触景生情，不错！乖孙子：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好不好？”

        “坐火车回家，妈妈，回家。妈妈，我要爸爸。”

        姥姥搬来了积木和其它玩具说：“敏轩乖，我们来玩砌房子好不好？”

        敏轩还是喊着要回家，素梅只好抱着敏轩去公园玩分散他的注意力。

        素梅假期到了带着敏轩回到了湘潭，张建新在火车站接他们。敏轩一见到爸爸高兴得马上扑过去喊着：“爸爸，爸爸。”

        张建新抱过来高兴地说：“乖儿子，亲一个。”话刚说完，敏轩小嘴就黏在了爸爸脸上。

        “爸爸，你不跟我们去姥姥家，我不喜欢你。”敏轩娇恬地说。

        “真的？爸爸在家准备了好吃的你吃不吃？”

        “吃。爸爸，你给我包了饺子没？我喜欢吃姥姥包的饺子。”

        “是不？我包的饺子特好吃，你不吃？”

        “吃。”

        “好，我们回家就煮好吗？”

        “好。”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爸爸了没呢。”

        “想。姥姥姥爷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还带我到动物园看了动物，那里有老虎、狮子、大象，好多好多的动物，你不去，没看着吧？”敏轩骄傲地说。

        “你看着了就是我看着了，我也高兴啊。”张建新故意逗他说。

        “妈妈：爸爸不是诚实的孩子，他骗人！”

        素梅笑着说：“他在逗你玩呢。他在那里每天闹着回家要爸爸，哄都哄不好。”

        张建新说：“你不听话，姥姥姥爷生气了吧？”

        “没生气。”

        “你不听话还不生气啊？他们肯定说敏轩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姥姥姥爷不喜欢你了吧？”张建新激怒他说。

        敏轩抱着爸爸使劲地亲，亲完后说：“才不呢，他们都喜欢我。他们说敏轩最乖，是个好孩子。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很多好吃的。”

        素梅看着敏轩很开心，张建新抱着他开心地挠胳肢，笑得敏轩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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