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十二节 眷恋

半年后。

        湘西依山傍水的一个镇上的北方饺子馆里，一个女服务员在工作间包完饺子后站在门外看着明媚的阳光，看着路上来往的游客，她轻轻地嘘了口气，压抑在心中的晦气仿佛瞬间抽空，人显得格外轻松舒服。她转过身看着门面上的“北方饺子米走鸡”（米走鸡是广东方言莫错过的意思）的招牌，她笑了，这不是广东不写莫错过而写“米走鸡”，是用奇特的方言吸引顾客招揽生意，我也是由于对这名字的好奇才到这里打工。她走进店内，居然第一次发现米黄色的墙上挂着不同颜色不同花的深色花篮衬托出幽雅恬静，一排排整齐乳白色的餐桌更显高雅大气。她换好工作服，信步来到铺着红色地毯的门口，心情舒畅地迎接来吃饺子的客人。

        上午十一点来钟，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四五岁男孩走进舒适雅静的饺子馆。女人和孩子选好座位坐了下来，男的上前点了饺子后坐到了孩子的对面。不一会服务员拿来了三个小碟，三双筷子，然后端上一盆热气腾腾地饺子放在了长方形的小桌上。轻声说“蒜泥、大酱、酱油，醋、还有辣椒酱，桌上都有，你们随便用。”说完就退了下去。

        他们在小碟子里调好佐料，夹着饺子蘸着慢慢地吃了起来。那孩子夹了一个饺子忽然转过身好奇地问妈妈。“它为什么叫饺子？”

        妈妈夹了一个饺子若有所思微笑着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东北的一个小镇上，有个叫张三的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吃店。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如果用白面擀成薄皮，里面包上喜欢吃地肉和菜，还放点花椒大料和其它调料什么的，做好煮着吃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他就按所想地尝试一步步去做，做好后吃起来味道鲜美，滋润爽口留香。他高兴地喊来众乡亲一起品赏。大家吃后，都赞不绝口地说好吃好吃。新的东西出来总要给他取个名吧，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叫薄皮包，有的说叫爽口包，有的说叫心里美更贴切，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个老者摸着白胡子欣慰地看着慢条斯理地说：瞧你们较真劲，真行！你们看看张三自豪的样子，再看看桌上吃的，我们镇上会因此而出名。我看就叫‘骄子’吧。大家很奇怪，为什么要叫‘骄子’？老者说，你们说是不是张三发明的？是啊，他是不是我们的骄傲？是呀，既然这样那就是名副其实地骄子吧。大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叫骄子的真正寓意，大家立马拍手称赞。一天，镇上来了一位书生见挂在墙上的牌子写着‘骄子’很好奇，于是要了一份吃了后赞不绝口。张三兴奋地介绍了‘骄子’的来历。书生打趣地笑着说：‘骄骄者，岂能煮食乎？食物以食为主，岂能由马轻易踏入？我看一马平乔，改为一食交口最合适，掌柜的，您看如何？’张三听了兴奋地说：‘谢谢！谢谢！你真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说得合情合理，在理，在理，在理，那就用食旁的饺，以后就叫饺子吧。’就这样‘骄’改成‘饺’。‘饺子’的称呼就这样一直流传到现在。饺子里面包的肉和其它的菜，是根据主家的寓意而定。我们今天吃的饺子是猪肉韭菜馅饺子，是代表吉祥，永远有吃的意思。饺子有羊肉馅，猪肉馅的，还有用其它的肉包的饺子。饺子包好后，放在水里煮或是蒸着吃，里面的味道都很鲜美，外面的皮很滑软细腻，叫人永远也忘不了。在一般情况下一般的家里是不包饺子吃的，只有遇到高兴事就以包饺子来表示庆祝。后来发展到过年过节或是喜庆的日子或是来了贵客才会包饺子。”这位妈妈说完看着那孩子甜甜地笑着。

        那孩子若有所思地说：“那你是特意庆祝我的生日才来的是吧？”

        “是。爸爸妈妈愿亮亮生日快乐，健康幸福地成长才特意来这吃饺子表示庆祝啊。”

        坐在对面的爸爸激发儿子说：“亮亮，什么时候你也发明一个大家喜欢吃的食品啊？”

        只听那孩子说：“我们现在吃的东西多多的还用得着我？我要发明也要发明新奇的东西。等我长大了，我发明一个地球这么大的卫星围着太阳转，让你和妈妈还有好多的人开心地到天上去看太阳。”

        爸爸乐得脸上绽开了花，然后伸出大拇指：“好，有志气！我们等着坐你的卫星到天上去看太阳。”

        “那你从现在起不管学习什么都要认真，多动脑筋多动手，不然怎么能积累知识发明大卫星呢。”妈妈微笑着激励地说。

        吃完饺子，孩子抬头对爸爸说：“爸爸，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给我买个奥斯曼？”

        “好！只要能激发亮亮动脑筋我一定买。”他爸爸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

        亮亮高兴地拍起手说：“ok！thankyoudad！”美滋滋地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蹦一跳高兴地出了门。

        这到底是有品位幸福和谐的三口呀，吃东西都不忘对孩子进行知识熏陶和激发孩子思考。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大开眼界，好不羡慕，她微笑着目送三人离去。客人出门很快在马路上消失，服务员脸上的微笑慢慢转为凝重，脑海里浮现刘荣牵着爸爸妈妈的手高兴地镜头，她轻轻叹了口气。

        下午休息，她感到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使她喘不过气憋得难受。她无目的在外游荡，想以此吸取新鲜空气来调节心情，不知不觉来到荷塘边。

        她举目望着凋零的荷塘已失去了夏日里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地痕迹。藕已被人挖走了，明净的水面寥寥无几地枯杆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地水里腐烂化作了淤泥；没被挖走地几蔸荷叶稀稀落落分布在荷塘里，直立的枯杆被风一枝枝折断，干吧的荷叶低垂着头在凛冽地寒风中凄凉地荡着千秋，有的枯杆荷叶竟一头栽在水里无奈的不停地划着弧，一道道涟漪不停地向外扩散又是那么惨淡。

        她深沉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像荷一样，风华正茂得意一时，到后来落下化作淤泥或是在呼啸地寒风中冰冷的水里舞弄着一道道惨淡涟漪苦苦挣扎慢慢煎熬生命啊？

        她神情黯淡，不愿再看一眼秋冬萧瑟地荷塘，她一步步挪动着脚往回走。寒风无情地侵袭使她全身发冷，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寒颤。她搓搓手，搓搓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冰冷地脸，顿时感觉到全身暖和了不少。她双手紧抱胸前缓慢地挪动脚步深情地瞩目天空，飘逸的白云在空中轻轻移动，我要是能化作一朵白云逍遥自在没有烦恼和忧伤该多好啊。她的思绪随着慢慢游走地白云飘逸，遐想也随之萌生。她腾空驾雾化作一朵浮云飘到父母的跟前看着他们正在田里干着农活，她心酸地在田埂上方看着慈祥的父母劳作。她又飘到儿子刘荣的身边，看见刘荣正跟小朋友一起玩，刘荣忽然转过脸发现她哭喊着扑上来亲昵地偎依在她的怀里亲吻，心酸地她沉浸在骨肉亲情里。

        白云飘走了，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生活忧心忡忡地想着自己的亲人。父母年纪大了还要下地干活，我不仅不能为父母分忧解难给他们带来幸福却还要给他们增加心灵上的伤痛为我担心忧虑，真是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啊。儿子离开妈妈这么久了他能承受得了失去母爱地痛苦吗？哭地时候有人哄吗？想我的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刘哲军有时间关照吗？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他吗？孤独的时候有人逗他开心吗？儿啊：妈妈愧对你，不是妈妈不爱你，也不是妈妈心狠，而是妈妈一时鬼迷心窍带来的无穷后患无可奈何啊。妈妈不仅要承受骨肉分离地痛苦而且还要经受人生的磨难啊。儿呀：你想我吗？我真地好想你，真想插翅飞到你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你不松手啊。只怪我酿成地苦酒不仅自己要硬着头皮喝，而且还要连累你受罪啊。想看你一眼心在咫尺却人远在天涯没胆量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惆怅地回到住所，拿出儿子的相片仔细地看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儿啊，你过得好吗？想不想妈妈呀？妈妈想你都快成神经啦。你这坏孩子还瞅着妈妈笑，小心妈妈打你的臭屁屁。嗬，扁嘴啦？男孩子还这么娇气？算啦算啦，妈妈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没出息。儿啊，一笑解千愁，笑笑吧，笑笑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过去。你笑啦，笑得真美，妈妈最喜欢看你的笑脸。”她动情地说完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淌。

        她想回去看刘荣，不知道公安局是不是立了案，是不是被通缉，万一立了案被通缉就会遭到追捕，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她不敢回去看儿子只有把对儿子的牵挂放在心上苟且偷生地活着。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地中午，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一个男孩来到北方饺子馆。孩子白白嫩嫩的，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外面套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脚上穿了一双白色带蓝杠的运动鞋，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孩子聪明伶俐地稚气，他多像刘荣啊。那孩子一进屋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她把饺子端到桌上后，她走过去亲热地问：“小帅哥，几岁了？”

        他调皮地说：“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几岁？”

        她笑着说：“我是阿姨啊，因为你可爱才问呀。我家也有一个小哥哥，你跟他玩好吗？”

        “他会读书写字吗？他会用英语跟我对话吗？”那孩子一连串地问话好冲啊，看来他不是一般的孩子傲气十足。

        她微笑着说：“会呀。他会一口流利的英语。”

        “吹牛！那他知道饺子英语读dumpling吗？”那孩子反问道。

        “不知道，你教他好吗？”她饶有兴趣地说。

        “这都不会！没劲！还说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尽吹牛！”那孩子傲慢地说。

        妈妈对孩子教诲地说：“小朋友说话对人要有礼貌，小弟弟不知道你可以告诉他呀。”然后转过身对在旁的服务员说：“大姐，孩子说话没轻没重，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没关系。这孩子真可爱，真有出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的孩子也这么大了，他也在双语幼儿园学了不少英语，在家经常用英语跟我对话呢。”她高兴地说。

        晚上她又拿起刘荣的照片自言自语地说：“刘荣，你在幼儿园学了多少东西呀？今天来的那个孩子英语说得多好，多可爱啊。你爸爸有时间教你英语吗？只怪我一时鬼懵了头，造成自己颠沛流离，有儿不能相见，不仅苦了自己还害了你呀。不行，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我要给刘荣鼓劲赶紧追上去，长大了就会有信心战胜自己，战胜对手。对，不管有多难我也要回到儿子身边，为儿子的未来奠基。”

        她辞去了饺子馆的工作回到了长沙。她首先想的是先到超市买刘荣喜欢吃的食品，再到幼稚园去看儿子刘荣。她高高兴兴买好东西换了好几趟公交车来到郊外的幼稚园。

        幼稚园座落在郊外，前面一条宽敞的马路，路旁划了一排停车位，停车位旁是一排排高大的风景林，左右两旁是一栋栋高楼。李醒抬起头欣慰地看着拱形门楣上“英才双语幼稚园”朱红的字，想到马上能见到日思夜想的儿子，一股暖流全身流动。她步履轻松地走到门卫，拿出槟榔递给门卫的老刘说：“大叔：我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有半年多没见着我儿子了，请您通融下让我见见他好不？”

        门卫老刘把槟榔放在嘴里笑着说：“孩子正在上课，等下课了再说吧。”

        李醒求着门卫老刘说：“我进去不吱声，偷偷站在窗外看着好不好？”

        老刘拒绝地说：“别急，不要多久就下课。”

        李醒只好在大门外祈盼着。

        下课了，老师带着孩子们来到操场，老刘到刘荣的老师面前说明了刘荣的妈妈要看刘荣的情况，老师答应了李醒的请求。

        李醒谢过老刘，来到刘荣的老师跟前简单地询问了刘荣在幼儿园的情况后迫不及待地来到刘荣的身边。刘荣只顾跟小朋友玩，对李醒的到来根本没注意。老师喊刘荣过来微笑着说：“刘荣：妈妈看你来了，快过来。”

        李醒没等刘荣反应过来急步上前喊着：“宝贝，你想死我了。”激动地一把抓住他使劲地亲。刘荣对这突如其来地亲热一下子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发现是自己的妈妈，他用拳头捶打着挣脱跑到一边看着她。

        李醒根本没想到孩子会这样，她走过去说：“哟哟，宝贝，不认识妈妈了？不理妈妈啦？宝贝，来，吃果冻。”

        说完从包里拿出果冻，拔掉上面的塑料纸递给说：“宝贝：这是你喜欢吃地果冻，吃吧。”

        刘荣没接，李醒拿着手里说：“宝贝：还生妈妈的气？妈妈这不回来了吗？妈妈爱你喜欢你才来看你呀。别生气了，吃吧。”说完就往刘荣嘴里塞。

        刘荣生气地把塞在嘴里的果冻“呸呸呸！呸！”愤怒地吐在了地上。然后气愤地说：“臭东西有毒！呸！”然后跑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小手一捧一捧地对着嘴喝水漱口。漱完口愤懑地跑到小朋友的中间仇视地瞄着她。

        刘荣的举动令李醒非常尴尬，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会这样敌视亲娘！她心如刀绞，真想大哭一场来赢得孩子对她的认可。但在众多的孩子面前不能用泪水说话，她强忍心中的痛楚，强装笑脸走到小朋友的中间说：“刘荣在幼儿园听不听话呀？”

        小朋友看着她有的转身走了，有的好奇地打量她，刘荣厌恶地叫了起来：“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

        李醒强颜欢笑地说：“嗬，嗬，心肝宝贝，连妈妈都不认识啦？妈妈生气了，走了噢。”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是坏人！别靠近我！你走开！走开！”刘荣着急地喊起来然后推开她又走开了。

        李醒难堪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啦？怎么能说妈妈是坏人呢？孩子，你不会连妈妈都不认识吧？刘荣！”说完委屈地眼泪夺眶而出。

        刘荣推开她：“我的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是我的妈妈！”

        李醒心寒的含着泪耐心说“妈妈想刘荣，妈妈爱刘荣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看刘荣啊，怎么你不记得妈妈啦？”

        刘荣突然大发脾气地叫了起来：“你不是！骗子！骗子！走开！”

        李醒一怔，含着眼泪耐心地开导说：“刘荣，我真是妈妈李醒啊，半年多不见，怎么连妈妈都忘了？啊，孩子！”说完心一酸再也控制不住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刘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过身跑到一边跟小朋友玩去了。

        日思夜想的儿子半年多不见，居然不认识妈妈！这当头一棒使她的头一阵眩晕，她往后踉跄了几步，顿感全身凉透了直哆嗦，无声的泪在心里流淌然后凝结成无数个冰凌。她如同雕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荣的老师见李醒苦不堪言轻轻地叹口气拉着刘荣的小手说：“刘荣：这是你的妈妈呀，你怎么不理妈妈呀！快叫妈妈，跟妈妈说说话。”

        刘荣鄙视地说：“我妈妈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再也不会回来！她不是我的妈妈！她是骗子！骗子！”

        老师劝道：“妈妈爱刘荣，妈妈喜欢刘荣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看刘荣呀。刘荣：你不理妈妈你看妈妈有多伤心啊。好刘荣：你是大哥哥，大哥哥是不会惹妈妈伤心的是吧？快，叫妈妈。”

        李醒在旁委屈地不停落泪，此时她多么希望孩子放下怨恨叫声妈呀，没想到儿子不认亲妈居然还说是骗子。

        老师转过身安慰李醒说“孩子小有些日子没见到你淡忘也难怪。别难过，这孩子是你生的，血浓于水不会不认亲娘的。给他点时间吧。”

        老师又转过身耐心地问刘荣：“刘荣：想不想妈妈呀？”

        刘荣看着她说：“想。”

        “想？这就是你天天想念地妈妈呀，叫妈妈。”老师拉着刘荣的手劝他说。

        “你骗人！她不是妈妈，是骗子！是坏人！”刘荣看着李醒说。说完把手从老师的手里抽出来到一旁生气去了。

        老师走过去又对刘荣说：“刘荣，老师没骗你，她真是你的妈妈，这是生你养你的妈妈，是你每天想念地妈妈。快，过来，叫妈妈。”

        李醒喊了一声刘荣，刘荣还是不理。李醒苦笑着对老师说：“谢谢你对孩子的关照，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关照孩子。不叫我算了，我先走，明天再来看他。刘荣：妈妈走了噢。拜拜！”李醒说完难堪地一步一步往大门挪去。

        老师对刘荣说：“你还不追妈妈，妈妈生气了再不会回来了。”

        刘荣看着妈妈伤心地离去头也不回，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妈妈！妈妈！”跑了过去。

        李醒赶紧转过身看着儿子一步步靠近她，她伸出双手跑过去紧紧抱着儿子放声痛哭。刘荣抱着妈妈用小手不停地打着她：“骗子！骗子！你为什么要骗刘荣？为什么要骗刘荣？”说完使劲地哭。孩子的哭声使李醒撕心裂肺地痛。

        李醒紧紧地抱着刘荣泣不成声地说：“好孩子，我真是你的妈妈，没骗你。刘荣，你是生妈妈的气不理妈妈是吧？”

        刘荣点着头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爱，都有妈妈接送，就你不要我。”

        她克制心中的酸楚，哄着刘荣苦笑着说：“你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怎么不要你呢？妈妈天天想，天天盼见到你啊。孩子，妈妈也是迫于无奈要到外面打工赚钱啊。赚了钱才有钱给你买新衣服穿买好吃的和玩具啊。”

        “爸爸有钱，我不要妈妈到外面去赚钱，刘荣要妈妈！妈妈你不要走，刘荣要妈妈！”刘荣伤心地哭喊着。

        刘荣的哭喊声令李醒心如刀割，她抚摸着刘荣的头说：“宝贝：妈妈爱你，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永远守在你的身边。好孩子，不哭，妈妈再也不走了。”

        李醒含着泪为儿子擦干泪说：“刘荣，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不哭。”

        “刘荣不要妈妈到外面去赚钱！刘荣要妈妈。妈妈你回来好不？”刘荣再次用恳求地眼神看着他的妈妈。

        李醒激动地紧紧抱着刘荣使劲地亲，亲完后，心就像倒了五味瓶，甜酸苦辣涩一齐向她袭来，很难用言语表达其中的滋味。她多想放声痛哭来诉说自己的悲哀，但在幼稚园她不能惊动了其他的孩子。只是说：“刘荣，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孩子，不管妈妈在哪，妈妈的心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说完眼泪一串串地从脸颊流了下来。

        “刘荣要妈妈，不要妈妈走。”刘荣偎依在妈妈的怀里，用小手懂事地给妈妈擦着脸上的泪水。

        李醒从幼儿园把刘荣接了出来来到大街上，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李醒把儿子带进了一家肯德基店吃了肯德基和鸡腿，然后又走进一家儿童服装店，给儿子买了一套冬季服装，又到玩具店给他买了玩具。买好后，带着儿子提着东西来到刘哲军的家。

        刘荣手牵着李醒的手高兴地喊着：“爸爸，爸爸，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妈妈给我买了好多的东西。”

        刘哲军正跟一个客户谈生意，见李醒的到来感到很吃惊。刘哲军让李醒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你还好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醒说：“今天上午到的。”

        刘哲军说：“你先坐，我这里等一会就好了。”又继续跟客户谈生意。

        李醒放下东西，带着刘荣看着院子里的花草特感亲切，如释重负格外轻松。她亲昵地摸着绿葱葱地茶花树叶，然后摘了一片拿在手里对刘荣说：“宝贝：妈妈不在家是谁浇的花？是爸爸还是你呀？”

        刘荣拉着妈妈的手说：“我和爸爸浇的，爸爸说这树上开满了花妈妈就会回来见刘荣。”

        李醒激动地说：“这是真的吗？爸爸真这么说？”

        “爸爸是这么说的，他说妈妈回来看见花干死了会很生气就不会要刘荣了。他要刘荣每天好好浇水，让花开满树，妈妈就会回家的。”

        李醒听了心里好激动，她用颤抖地手拉着刘荣说：“爸爸经常念起我不？”

        刘荣看着妈妈说：“我在家哭着要妈妈，爸爸说妈妈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去咯，说妈妈要刘荣懂事听话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看刘荣的。他尽骗我。”

        李醒没想到刘哲军还念旧情，一股暖流激发出心中的兴奋，完全到家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刘荣拉着她走到自己的屋里，看着家中的一切如旧，她原来的担心和忧虑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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