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六节 多雪的冬天

云清交代好田礼注意事项后又来到新马狮广场挨个的打听正在清扫街道的清洁工有没有人捡到身份证或手机。一个年五十多岁的大爷停下手里的活说即使当场有人拾到身份证觉得没用也会丢到垃圾桶，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捡到会利用它做诈骗犯罪的事也不会拿出来；手机不说是掉在地上，就是放在包里都会有人偷，更何况是一个年轻漂亮老师的手机会比一般人的好。唉，真希望捡到身份证或手机的人能良心发现能拿出来。云清谢过了大爷，一个人打的来到庐山区政府前的停车站，又打听是否有人拾到了身份证或手机。人家说快一个月了，即使有人拾到也处理了啊。他不甘心，他又来到庐山脚下通往山上的小路捡起路旁的一根棍子在路的两边不停地拨弄着往山上走去，他真希望这一路不负所望。在他们打闹的地方他停下来认真地搜索连一根草都没放过，真希望手机和身份证躺在草丛里安然无恙给他一个惊喜。然，地上除了枯枝败叶什么也没找到。他来到牯岭镇，走进一个个宾馆打听，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好来到电视台求助。电视台的记者很快来到病房重新做了一次专访，重新报道了敏轩舍己救人的事迹。播音员激动地说：“、、、、、、他是一名老师，为了救我们九江的孩子差点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现在躺在病床上由于失去了记忆，连自己叫什么父母是谁都想不起，只知道家住湘潭。由于身份证和手机的有效证件丢失，无人能证明他的真实身份。如有哪位好心人拾到了他的身份证或是认识他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尽一切努力帮他找到亲人。谢谢！”

        敏轩躺在病床上真真切切地看到电视里播放为自己寻找亲人的报道很感激。此时，他多希望母亲坐在电视机前看到自己，多希望认识他的人能看到自己还活着为他高兴。激动与渴望地心情令他兴奋不已，他整天盯着门外等着人们进来告诉他好消息。然而，等了将近十来天也没见一个人来认他，他又陷入了沉默。

        一天，敏轩叹着气对云清说：“快开学了吧？”

        云清淡定地说：“还有一个星期。”

        “新学期开始了，你要回校继续上学了，可我这个当老师的连自己在哪所学校任教都不知道，你说滑稽不？你说我还是不是老师？”敏轩伤感地说。

        云清说：“失忆只是暂时的，千万别气馁，别忧伤，别丧气，等身体恢复了你还会站在讲台上的。”

        敏轩忧虑地说：“你看我多像一个弱智，连自己是谁父母的名字都不清楚，我还能教书育人吗？再说我没按时返校给校领导增加了烦恼，校领导能不恼火不除名吗？”

        云清劝慰说：“新学期开学，校领导要全盘考虑教师的人事安排和教师请假需要代课的机动教师。因此，学校不会因为你没到停课而耽误学生上课的。等你伤好了，记忆恢复了，如果你还想回到原单位的话，医院开出证明，学校会重新安排的。”

        敏轩淡淡一笑说：“肯怕没那么简单。嗯，但愿如此吧。”

        云清看着敏轩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使你不能回到原单位，你还可以到其它单位工作。别想太多，等身体恢复了工作的事那可谓是水到渠成。”

        云清心里明白，如果不见到家人，他的心病将永远无法释怀。

        云清跟敏轩说：“你还记得你家住在湘潭什么地方不？”

        敏轩一听到问他家在哪脑袋就嗡嗡地半晌没吱声，然后糊里糊涂地说：“我家住在湘潭市湘江边上。”

        “湘江经过湘潭长不长？两岸的房屋多不多？”云清问。

        敏轩愣住了半晌才说：“湘江在湘潭好像呈n型通过市里，江边有密集的居民住房和工厂，夏天江边很凉爽，我们经常到江里去游泳划船。”

        “这就是说你家住在江边，那你家是在乡下还是在城市？”云清问。

        敏轩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说：“你看我像城里人还是乡里人？我脑子里一堆乱麻没办法理顺，请你别问了好不好？”

        云清没再问，他用手机给敏轩拍了几张照片后一人来到湘潭市教育局人事科说明相片上人的基本情况请求人事科长帮忙找人。人事科长是个中年男子，他听后深受感动然后从档案柜拿出一大堆的档案一边翻一边说：“我记得这几年我们教育系统没有招聘从北师大毕业的学生，不过我还是给你翻翻。”

        云清客气地说：“谢谢！麻烦您了。”

        那科长翻了半天也没查出一个姓张的从北师大毕业的，他遗憾地说：“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他的档案。”

        云清说：“他家在湘潭，按道理应该在湘潭工作不会离家很远吧。”

        那科长和蔼地说：“难说。湘潭市教师的人事档案都在我这里，刚才查了没有，那就是说他的工作单位可能不在湘潭市，你再到别的教育部门查查吧，也许能查到。”

        云清离开市教育局后很不甘心，又一所一所的中学去查询结果一无所获。云清站在湘潭的一大桥上观看湘江两岸耸立参差不齐的楼房，在这里要找一个人该有多难啊。我还是先到派出所查查再说吧，到了派出所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不甘心这趟白来，他干脆到照相馆把他的相片放大一张拿着沿河边的家属住房打听，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奈，只好回到九江。

        暑假结束了。

        云清在回校临走时恋恋不舍地来到病房跟敏轩告别说：“哥们：我要走了，不能在你左右陪伴你了，很抱歉。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脑袋的伤还没好，要注意休息少想事，好好躺在床上安心养伤，千万不要逞强随便下地。国庆如果学校没有活动我就回家看你。”

        敏轩难舍地说：“这里你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去吧。到校后安心学习，不要惦记我。”

        云清泪眼看着敏轩心想：不是我硬拽着他来我家玩，他不正高兴地接手新的班级准备新学期的教学吗？都怨我。他握着敏轩的手哽咽着说：“是我害你成这样，对不起！请原谅！”

        敏轩看着云清激动地说：“说什么呀？是我不好给你给你家添乱添麻烦，让你们跟我一起受罪，要说对不起的是我呀。患难之中见真情呐！兄弟：如果没有你没有王阿姨没有你们全家人的多方关照，真还不知道我是死还是活。谢谢！谢谢！谢谢你全家全力以赴地精心呵护，以后一定当涌泉之报！”

        “兄弟：千万别折煞我了。多多保证，有时间我一定回家看你。”云清说完难舍地抱着敏轩然后松开手拍了拍敏轩的肩膀含着泪走了。

        云清走了，敏轩好像失去了一个臂膀，他寝食不安，经常一个人傻乎乎地凝视着窗外。

        王阿姨看出了敏轩的心事微笑着说：“孩子：别难过，云清走了还有我，还有很多关心你的好心人。”

        然后指着站在一边一个五十多岁胖乎乎地高个子男人对敏轩说：“他是我们特意为你挑选陪护你的老刘。以后要做什么你尽管跟老刘说。”

        老刘对敏轩说：“我会尽力而为的，如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周请你指出来我会改进的。”

        敏轩客气地对老刘说：“大叔：我躺在床上不能动，要你费心费力给你添累了。”

        王阿姨温和地说：“他是我的干儿子，他的伤正是恢复时期还不能随便动，请你尽心尽责地照顾好他。”

        老刘看着王阿姨说：“你放心，照顾好他是我的职责，我不会怠慢。”

        从此，王阿姨每天有事无事地到病房来看望敏轩，让敏轩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亲情。王阿姨根据敏轩康复需要在饮食方面作了调整，骨头西洋参阿胶汤为他恢复体质，豆腐鱼汤核桃为他增加大脑营养，每天三顿饭都是她亲手做好送来。敏轩在王阿姨的调理下身体日渐好转，头脑反应比以前也要好多了，能慢慢翻阅一些报刊杂志，能跟他人多交谈几句话。

        早上，温煦的阳光照在路旁的树上形成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清风轻拂着树叶，一道道闪烁地银光随着树叶摆动无声地洒在荫处的月季花上，花朵在或明或暗交替的光环下更替着迷人的色彩，给人带来美的遐想。

        敏轩住院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那种神奇的自然美熏蒸了他的心灵，仿佛闭塞已久的心窗突然打开，忒敞亮，忒亲切，忒舒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浓郁的清香沁入心脾好爽好惬意。他忘掉了自己是个病人还坐在轮椅上，脸上泛起美滋滋地得意，高兴得伸开双臂，伸开双腿做出拥抱大自然的姿势。

        老刘把他推到鲜美的月季花旁停下，斑驳的倩影不停地在眼前轻轻浮动。他捏过一枝月季花仔细地欣赏后闭上眼睛用花轻轻地在脸上按摩，花瓣柔软细腻，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好滋润好舒服哦。他放开花朵，看着院内的花草树木不觉叹了口气：室外真好真舒服真怡人，可惜我尽泡在空调房里了，满肺的二氧化碳也该置换新鲜的氧气了，豆芽似的身体也该晒晒太阳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坦然面对吧。

        王阿姨一手拎保温桶一手拿着一本书来到敏轩的身边说：“感觉不错吧？”

        “嗯，室外空气真好，真新鲜，真舒服。”敏轩兴奋地说。

        王阿姨把保温桶递给老刘微笑说：“外面的花草树木能调节人的心情，有时间多推他出来走走，有利他身体康复。”

        老刘微笑说：“好。”

        “早上凉快，虽不能走，坐在轮椅上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我这里有本书，不知道你乐不乐意看，不过精神好的时候看看书打发时间也不错。”王阿姨说完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递给了敏轩。

        敏轩兴奋地接过书，用手轻轻地摸着书的封面风趣地说：“书啊书，我差点把你全忘了，你不会介意吧？”

        王阿姨温和地说：“介意，介意，介意你冷落了它。”

        敏轩会意地看着王阿姨说：“谢谢您给我送来了精神食粮。”

        “看书能锻炼人的思维，拓宽人的思路，激励人的意志，追回人的梦想。好好看吧，也许你能从书里得到你所需要的东西。”王阿姨鼓励说。

        敏轩高兴地翻开扉页一字一句慢慢读着读着恍惚看到一幅好面熟的面孔居然不知他叫什么。他紧张得脸涨得通红，抬头见王阿姨正注视他读的每个字，他羞愧地说：“阿姨：这上面的字我怎么好多不认识啊？”

        “别急，慢慢来，多接触几次你就认识了，它会成为你的好朋友的。先请老刘拿筷子慢慢夹吧，夹得差不多了，你跟它就是好朋友了。”王阿姨幽默地说完上班去了。

        敏轩傻愣愣地看着书上的字似曾相识却很难想起读什么，难道我失忆很严重，这可怎么办啊？他烦躁不安自嘲说：“一本好书到了文盲的手里真是可惜了。”

        老刘在旁和蔼地说：“不要急，不要急。你是好久没看书一时懵了，多看几次就没问题了。进屋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俩一起读，一起找回记忆。”

        老刘把他推进了病房吃完饭，敏轩拿着书，老刘坐在一旁用手指点着一个一个字慢慢念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苏联.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敏轩用手在书上比划着慢慢地咀嚼慢慢地消化吸收。

        三个月过去了，敏轩一身汗淋淋地撑着拐杖在病房来回练习走路，护士小柳拿书走了进来开玩笑说：“呵，小孩子长大了，终于学会走路了，不错！”

        敏轩笑笑说：“还不会走路你都该嫌弃把我撵出去了。我还是来点自知之明吧，赶紧锻炼，少给人添累赘。你书看完呐？”

        “看完呐。要是人都有保尔.柯察金一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地精神，那世界该是什么样？”小柳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转过来看着敏轩说。

        王阿姨走进来看着他们说：“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王主任：您家还有这么好的书，真能激励人奋发向上啊。”小柳微笑说。

        王阿姨微笑说：“好书收藏收藏，无事的时候翻出来看看确实对人有益。”

        “确实，无事到书店买几本好书收藏确实不错。”小柳奉承地说完离开了房间。

        “嗬，看你满头大汗的，吃力吧？不急，慢慢来。”王阿姨拿来一条毛巾给他擦汗说。

        敏轩擦完汗笑着说：真没用，三个多月了还是这个德行，您说我什么时候能丢掉拐杖？”

        “身体康复也要根据人的体质和生理特点循序渐进慢慢修复。别急，拐杖总有一天会扔掉的。书看得怎么样呐？”王阿姨看着床头柜上的书说。

        敏轩走到床沿坐下松口气说：“这书看得真累，两个月总算用筷子夹完了。”

        王阿姨笑了笑赞扬说：“毅力不错，是个干大事的人。”

        “您就别夸我了。您给我看这本书的目的是想要我像保尔.柯察金一样坦然面对人生，藐视灾难藐视困惑，生命不止，向上追求不止吧？”敏轩微笑说。

        “嗯。他是一个热情奔放，意志坚强，勇气非凡的人。在他知道病无法治愈地时候，他不是悲观失望，而是利用有限时间想着为后人留下点什么。他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是重病在身而且双目失明，在这种特殊条件下要完成一部小说写作是常人无法想象无法做到的，他不仅需要惊人的毅力而且需要一颗不动摇地恒心。在他无法用笔写下去地情况下，他没有退缩，全靠口述借妻子和朋友的笔去完成。凡是看了这本书的人，都被他的精神所感动，被他的钢铁意志所渲染。”王阿姨看着敏轩说。

        敏轩认真地说：“原以为您只是见我无聊拿本书给我打发时间，当我看完这本书才知道您关心的不是书里的故事而是书外的我。保尔.柯察金他是我真正地良师益友，教会了我怎样做人，怎样做事，怎样面对残酷现实，怎样面对未来。书能启迪人的思维使人明智，面对残酷现实我不会退缩的。谢谢您，我不会负您所望的。”

        王阿姨温和地说：“书里的精华都让你吃透了，知道你有面对残酷现实和走出黑暗的勇气。你是好样的，真不愧是老师。”

        敏轩忧郁地说：“阿姨：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您说，一个人连最起码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不同于行尸走肉吗？迷茫、悲观、绝望确实是丧失了意志，丧失了做人的尊严，但在绝望中看到您一家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又使我增添了战胜自己的勇气和力量。阿姨：您说我的父母不见儿子回家又杳无音讯他们会怎么样，他们能撑得住吗？”

        “如今都是独生子，一个都丢了这等于挖了父母的心呀！孩子：我相信他们在四处找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想开些，等到记忆恢复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地。”王阿姨理解地说。

        “但愿如此咯。”敏轩叹息地说。

        敏轩要出院了，父母在哪？家在哪？尚未恢复记忆的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不时地唉声叹气，茶饭不思心事重重。

        王阿姨知道敏轩正在为出院怎么办的事犯愁，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两天就要出院了，看你心事重重地还想赖在医院不走啊？”

        敏轩看了看王阿姨坦诚地说：“我早就想出院了，只是记忆没恢复无法回家，不知该往哪走。”

        “问题的确很严重。是这样吧，你认我做干妈，我认你做干儿子，出院后就住到我们家，你看行吗？”王阿姨说。

        敏轩推脱地说：“谢谢您！其实，您把我当亲儿子看待恐怕我再有半点闪失一直精心照顾，我内心真的是非常非常感激。但毕竟我是个外人又是个病人，病人住到您家不说会带来累赘什么的，最关键的是怕给您家带来不吉利。要是您家有个好歹，我怎么面对，怎么对得起您一家人对我的深情厚谊啊。做人不能太自私。干妈：请原谅，我不能接受。”

        “嗬，这么久了你还这么生分？孩子：我家住在医院，我每天跟病人打交道无数，也没见给我带来什么不吉利。孩子：干妈不是相信迷信的人，只相信人心向善仁慈之心。只要富有仁爱之心再不吉利的事都会化解为夷。好了，别想太多，别推辞了，到时我接你回家。”

        “我给你们带来麻烦够多了，又要给你们增添累赘真是不应该啊。”

        王阿姨动情地说：“孩子：在没找到你父母之前请允许我对你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

        敏轩热泪盈眶激动地喊了声：“干妈！”

        王阿姨抓住敏轩的手温柔地说：“孩子：你为了救田奇牺牲得太多太多，不然你正无忧无虑地在你父母的身边享受着父母和女朋友对你的爱。好了，不说这些。房子和你的日常用品我都准备好了，到时我接你回家。”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妈！”敏轩激动得嘴哆哆嗦嗦说完抱住王阿姨放声痛哭。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学校放寒假云清回家了。

        敏轩进屋正要关门，云清一只脚抵住门说：“慢！慢！怎么？见我进屋不欢迎啊？”

        敏轩欣喜地喊了起来：“云清！？你想死我了！快进屋，快进屋。你看我傻乎乎地你跟在我后边都不知道。”

        云清进屋放下包高兴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兴奋摔倒了吗？哥：我每天都想你，恨不得插翅飞回来陪你左右。”

        敏轩高兴地说：“听说你要放假了我天天盼着你回。干妈说你今天上午的火车，我不方便去车站接你，只有在卫门口等，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人，我口渴了寻思回家喝点水再出来，没想到我前脚进屋你后脚就跟进来了。”

        云清哈哈笑着说：“我看见你在前面撑着拐杖我想你一定是接我的，所以，我悄悄地跟在你后边给你一个惊喜。”

        敏轩倒了一杯茶递给云清开玩笑说：“你真坏，看见我在前边走你也不哼一声，我虽不能帮你提东西也可以早一分钟看到你高兴啊。”

        云清从包里拿出一件藏蓝色的羽绒袄子对敏轩说：“我理解。所以，在你关门前我赶紧跟了上来啊。我给你买了件羽绒衣你试试。”

        敏轩穿上对着镜子看了又看高兴地说：“好软乎，真暖和，穿在我身上就像量身定制的，你真有眼光，真会买衣裳。这衣很贵吧？”

        云清看着敏轩高兴地样说：“你管它贵不贵，穿上暖和就行呗。”

        王阿姨回来看见兄弟俩聊得正开心，敏轩正在脱穿在身上的羽绒衣，云清见王阿姨回来了高兴地走过去喊了声“妈”。然后说：“妈：您看哥的这件衣怎么样？”

        敏轩见王阿姨进屋又把羽绒衣穿上说：“干妈：云清给我买的羽绒衣真好。”

        王阿姨上下打量敏轩说：“嗬，帅气！没想到云清欣赏水平还不错。”

        云清说：“今年天气忒冷，羽绒衣忒走俏，我这是跑到西单商场才买到的。这袄子比我们南方的袄子厚，穿上暖和。穿上吧，别脱了。”

        敏轩笑笑脱下羽绒袄子看着衣上的标签说：“一千多，真够贵的。我在你家吃在你家住钱花得够多的了，你还给我买这么贵的衣裳你说叫我如何是好？”

        云清拍了拍敏轩肩膀看着王阿姨说：“这是皇太后旨意，你就别客套了。”

        敏轩感激地看着王阿姨和云清说：“谢谢！谢谢！你们又破费了，叫我如何是好啊。”

        云清批评地说：“怎么？我们把你当家人，你把自己当外人呐？真不够意思。”

        王阿姨微笑着说：“这孩子就是客气。你们聊吧，我做饭。”

        云清上下打量敏轩说：“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年下雪冰冻忒冷，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尽量少出去，免得感受风寒一身痛难受。”

        敏轩笑着说：“谢谢！我会注意的。你回家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学校有趣的事？让我也开心开心好吗？”

        云清笑着说：“学校那点破事你还不知道啊？除了上课，到图书馆看书外，没事就是看谁能侃过谁呗。在家呆腻了吧？好，我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吧：

        一天，咪咪从外面走进寝室一眼看见莉莉抓一把药正想往嘴里放，咪咪赶紧跑过去打开她的手说：‘疯呐？不要命呐？’

        莉莉一怔，等她缓过神来生气地说：‘干嘛？你有病啊？’

        ‘好好的人吃这么一大抓的药才有病呢！’

        ‘管的宽唻，我吃药关你啥事？’

        咪咪转过弯傻笑说：‘哪不舒服要吃这么多啊？你也不怕把人吓死！’

        莉莉悻悻地说：‘谢谢关心！这几天身体不适到医院开了点药，刚吃被你撞上了。你呀你，真是神经过敏！’

        咪咪拿起莉莉的药瓶说：‘吃这种药？哪不舒服？’

        莉莉不耐烦地说：‘精神不好提精神呗。’

        晚上，咪咪在寝室里看书看着看着一会睡着了，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寝室里的同学都还在认真看书。她轻轻地下床对莉莉说：‘请你给我一粒提神的药好不？’

        莉莉诡谲地说：‘你想吃？不给！’

        咪咪将军说：‘不就是一粒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嘚，我还不要了呢。’

        莉莉看了她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那是感冒药，不提神！’

        “同学在一起逗乐开心，真快乐。”敏轩羡慕地说。

        云清一咕噜说了几个笑话，敏轩听了很开心。听着听着仿佛回到北师大捧着一本书坐在树荫下看得入神时突然一个同学在他耳边大声“嘿”一声吓得他跳了起来把书丢了，那同学却在捧腹大笑。同学在一起无拘无束，天真浪漫，真有意思。要是还能回到学校该多好，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忧郁寡欢。他不由得叹口气，一个学期过去了，身在异乡却无法得到家人半点消息，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清楚，每天都在混日子，真是一个混世魔王。

        快过年了，天下着鹅毛大雪，地面被厚厚地积雪所覆盖。敏轩站在窗前看见王阿姨冒着雪踏着吱咛吱咛地冰路小心翼翼地往家走。他望着天叹口气：我的心也在下雪，好冷啊。

        敏轩打开门一股冷风钻了进来，他站在门外等着王阿姨上楼为她扫雪。

        王阿姨见他站在门口说：“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屋。”

        敏轩为王阿姨扫完身上的雪说：“我在等您。干妈：外面好冷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王阿姨进屋随手关好门，敏轩随即泡上一杯热茶双手端给王阿姨说：“路很滑吧？您慢点走，小心摔着。”

        王阿姨接过茶看着他说：“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对人知冷知热地。”

        王阿姨见茶几上一本地图册说：“怎么？想家呐？”

        敏轩忧虑地说：“中央电视台报道湖南冰冻很厉害，好多地方由于雪灾冰冻停电家里不能取暖，马路上结冰厉害汽车不能开，有好多人走路去上班不小心摔伤，也不知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

        王阿姨安慰说：“吉人自有天象，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毕竟他们失去了儿子心里很悲伤，又遇到天灾双重夹击，他们能承受得了吗？干妈：我想回湘潭。”敏轩商量地说。

        王阿姨担心说：“孩子：不是干妈不要你回家，你想想冰天雪地的又不通车，再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恢复，连自己是谁你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即使你回到了湘潭你有什么办法找到家，找到父母，你往哪走啊？你的孝心干妈知道，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了我一同陪你去找你的父母。你看好吗？”

        敏轩听了干妈说得在理，也就不好执意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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