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人生得意须尽欢，一枝红杏出墙来77

季天冉开着跑车带郁九九回家，车刚进院子练诗语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妈。”

        “阿姨。”

        练诗语笑盈盈的伸手拉住郁九九的手，“elroy叫你老婆，你叫我阿姨，对吗？窠”

        郁九九：“……”

        季妈妈啊，你儿子那么叫是在开玩笑呀。你不可能不是地球人吧。

        季天冉从跑车里提了些礼品出来。因为是第一次到季天冉家做客，尽管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从礼节上郁九九认为要带些礼物过来。国外或许没有这种讲究，可传统文化熏陶千年的国内，首次到别人家做客不能空手进门的规矩她是晓得的。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练诗语故作惊讶的看着季天冉手里的礼物。

        “我说了不用，她非要。”

        练诗语笑，“下次可别这么客气了。”

        下次？！

        郁九九想，她来了这次就没打算再来第二回，季天冉这个人当朋友还不错，当老公的话，她可消受不起。

        “来，进屋吃饭，就等你们俩了。”

        进了屋，郁九九发现不是她心里以为的一顿便饭。客厅里的人，超出了她的预计，她以为只有季爸爸，没想到还有四位老人，其中两个老人还是非亚洲面孔。另外两个中年人，她猜不出他们的身份。

        季天冉放下东西，跟老人们一一拥抱，然后拉着郁九九向他们介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是郁九九，我的朋友。”然后看了下郁九九，“这个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郁九九向每个人点头，“爷爷好。”

        “奶奶好。”

        “外公好。”

        “外婆好。”

        季天冉的爷爷是德国人，外婆是米兰人，俩人用洋味十足的中文回应郁九九的问好，听得郁九九有瞬间跟国际接轨的感觉。

        “我爷爷和外婆的中文很勉强，只会简单的对话，你要是英文好，稍微迁就下他们吧。”说着，季天冉介绍另外两个人，“uncle，她叫郁九九。”

        “你好。”

        “叔叔好。”

        “这个长得有点着急的，我同学，steven。”季天冉笑着拍男孩子的肩膀，“中文名张霄骏。”

        郁九九笑着伸出手，“你好。”

        张霄骏轻笑着伸出手握住了郁九九的。

        虽然不该拿别人的长相说事，但郁九九内心确实赞同季天冉的话，张霄骏的确长得有点着急了。简单交谈之后她才晓得，季天冉喊uncle的人是张霄骏的爸爸，两人这次从米国回来，是为了跟季家谈场生意。也是从交谈中，郁九九才晓得，季天冉竟然是mit毕业的。那所号称录取率极低，云集全世界最优秀学子的麻省理工。那些能从mit顺利毕业的人，被说成是世界上最精英的一群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季天冉嘴角噙笑的看着郁九九。

        郁九九摇头。混血儿，mit毕业，玩跑车十六年，长情……这些她真是没法联系到他的身上，但偏偏就是真实的季天冉。难怪gti项目他们送的标书那么彪悍，如此她就能想明白了，也难怪他当初对云氏标书的鄙视。

        “这就是你不肯去美国发展的原因？”张霄骏看着郁九九，问季天冉。

        季天冉伸手搂过郁九九的肩膀，笑问，“值得吗？”

        郁九九打掉季天冉的手，若不是张氏父子在，她差点就误会今天的晚餐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家宴了。一个季妈妈就够应付了，她可不想他一家子都撮合他们俩在一起。

        郁九九压低声音对季天冉道，“木星。”

        “你看我妈对她的态度觉得我们胜算有几分？”季天冉偷了和别人聊天的空，声音极低的跟郁九九聊着。

        “……”可也不能一直拖着吧。

        郁九九试探性的问，“你想没想过……”

        季天冉接话，“带木星离开家？”

        郁九九点点头。以季天冉的行事做风做出这种事应该不会有多难。

        “带

        她走后，时间还会给我机会等到爸妈原谅。另外四位呢？”爷爷和外婆还勉强有希望能说服，但是奶奶绝对不可能。自从他妈说木星有心机后，奶奶死活都不听关于木星的任何只字片语，在老人家看来，心里想着算计她孙子的女人，美成一朵花她都不要。

        郁九九没想到季天冉从米国毕业的人竟有如此传统的思想，刚想夸他，季天冉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尊老爱幼是祖国的好孩子啊？”

        还孩子……

        “既然你这么好，那也尊重下妇女吧。”

        “no!”季天冉知道郁九九要说什么，“我只尊老。”

        “你这场戏我没法跟你演。”一演，季妈妈就会当真，她真怕弄出个‘季家儿媳妇郁九九’的名号来。

        季天冉将身体靠到郁九九的身上，看上去俩人亲昵的很，“我今天是不是帮你的忙了？你今天是不是让木星误会了？你同学会的饭钱是不是我付的？”

        “所以呢？”

        “所以你要负责和我演戏到底，让我妈觉得我们有意向在一起，这样她就不会怀疑我还和木星在一起。”

        郁九九懂了，“你想我当你们的挡箭牌？”

        “bingo！”

        郁九九有样学样，问季天冉，“帮你我得到什么好处？”

        “哈哈……”季天冉爽笑，郁九九啊郁九九，敢在我面前敢如此直接开口要好处的人，你是第一个。

        季天冉很豪爽的道，“你要什么好处我都能给你。”

        “季大老板，小心闪到舌头。”

        “来。”季天冉抬手搂过郁九九，“找找老公的感觉。”

        郁九九准备掀开季天冉的时候，练诗语走了过来。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练诗语主动伸手牵起郁九九，“九九来，吃饭了。”

        季天冉朝自己的妈妈伸手，没想到练诗语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自己站起来。”

        “妈，三十一年前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崽子是我。”

        “可我孙子是从九九的肚子出来呀。”

        郁九九：“……”

        以前郁九九觉得自己混得挺可以了，虽然自己的银行卡里钱说不上特别多，但是以她的存款在m城买套房付个首付还是没问题的，而她的收入供房也不会有压力。当然，不能选择地段特别好，档次特别高的小区。不过，从个人生存水平方面来讲，她的自我感觉已经达到良好了。可坐在季家的餐桌上，她那种良好的感觉变成了一般，不对，是很一般般。欧洲富豪老人，漂亮的混血儿，米国mit高材生……哎，一顿家常便饭都能吃出一种各国非政fu首脑会议聚餐的感觉，她也是想醉了。

        餐桌上，中英文飞来飞去，郁九九真不想告诉季天冉，大部分她能听懂，但是张霄骏一说专业术语，她就像听天书，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好在，练诗语对郁九九特别关爱，又是夹菜又是拉她一起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聊天，用餐气氛十分好。

        季家奶奶夹了一块肉给郁九九，弄得郁九九受宠若惊般的再三谢谢老人。

        “不要客气。你太瘦，多吃些肉。”

        “妈，现在的女孩都讲究瘦。”练诗语为郁九九说话，“高挑纤细，为美。”

        季家奶奶不悦道，“太瘦的，一口风就能吹跑，怀个孩子还担心生出来营养不良。”

        郁九九：“……”

        “奶奶，现在流行骨感美。”季天冉笑着搀和进来，“有话不是说了吗，女人的身材，80到90斤是骨感。90到110斤是性感。110到120斤是肉感。120到150斤是情感。”季天冉打量着身边的郁九九，“我们九九应该就在性感的行列里。”

        张霄骏在国内时间极少，好奇的问季天冉，“难道所有的女人体重都在150之内吗？150斤以上怎么办？”

        “150斤以上？”季天冉笑了，“那纯属幽默感！”

        为了不拂老人家的好意，郁九九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肉，如果让她跟季家‘四大金刚’一起生活几年的话，她真的很可能变成‘幽默感’。

        季家四金刚的饭

        后运动让郁九九大跌眼镜。

        搓麻将！

        郁九九用帮季妈妈洗碗的借口逃离季奶奶的邀请，无奈季家有阿姨。

        季天冉搂着郁九九的肩膀小声道：“四老上个星期来的国内，下周就各回各国了，我都不晓得爷爷和外婆什么时候学会了‘国粹’，你忍忍，陪他们玩会，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季天冉！”

        “老公在这呢。喊得这么亲热，心都给你喊融化了。”说着，季天冉从自己的钱夹子里抽了一叠钱给郁九九，“老婆乖，去玩吧。”

        “我不要你的钱。”她又不是没钱，用他的钱像什么话。

        季天冉坚持将钱摁在郁九九的手心里，“我晓得郁溯溪的钱任你花，但他是你哥，我是你老公，性质不一样。”

        “季天冉！”

        “你不要我就只好……”季天冉做出要吻郁九九的样子，吓得她连退好几步。

        季天冉笑了，“玩开心点。”说完，隔空亲了郁九九一嘴，转身找张霄骏父子去了。郁九九看他的样子，猜着他们可能有正经事要谈。刚吃完饭，她也不好立即就道别，便陪老人打麻将去了。

        张氏父子什么时候离开季家的郁九九不知道，等到季天冉去找她时，已是晚上十点。

        “elroy，e-here。”

        外婆让季天冉代替她，自己去了洗手间。

        看着跟自己打对家的郁九九，季天冉笑了。

        两个年轻人都放水给老人，奈何郁九九的手气实在是太好了，放过一次胡牌的机会，没多久机会又来了，仿佛就是该她胡牌一样，赢钱的好运门板都挡不住。

        “胡了。”

        季家奶奶懊恼的嫌弃对面的丈夫，“我不要跟他打对家了，我要换个人。”

        郁九九笑，“奶奶不急，下一把您的运气肯定很好。外公，您过来玩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听到郁九九要走，季家奶奶伸手拉住她，“再陪奶奶玩会。”

        “奶奶，下次吧。今天晚了，我得回家了。”

        “回家做什么，我们这里以后也会是你的家，你现在可以先习惯这里。”说着，季奶奶看着季天冉，“elroy，让人收拾个房间出来。”

        季天冉坏笑道，“不用收拾了，跟我一间就好。”

        没想到，思想开放的季奶奶当即就说，“嗯。应该是跟你一间才对。”

        郁九九看着季天冉，向他求救，她今晚不可能睡他家的。

        季天冉坏笑加深，唇语告诉郁九九。求我啊，求我就帮你。

        看着季天冉那副嘚瑟的模样，郁九九在心里狠狠的掐了他几下。恼他是一回事，家还是得回去的。

        “天冉。”

        第一次，郁九九去了姓氏叫季天冉，语气里没半点撒娇的感觉。只是，光去了姓就让季天冉听着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季天冉看着郁九九笑，唇语又道：再叫声。

        某女实在是无奈。

        “天冉。”

        季天冉从椅子里站起来，对着自家奶奶说道，“奶奶，确实不早了，我送九九回去。”

        “不是说不回去吗？”

        “奶奶，人家现在还不是我媳妇儿，家里有门禁。”

        季奶奶看着郁九九，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好姑娘都不轻易在外过夜。”

        郁九九和季天冉等四大金刚都坐到牌桌上后，再去找季爸季妈道别。练诗语送郁九九出门，让她以后常到家里来玩，郁九九满口应着，心里却想着自己当真是不敢来了。见季天冉确实真打算送自己，连忙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他的车还在尊鼎，送她回家，她还得再送他回来，来来回回终归是要她自己开回家。

        “晚上让女士一个人回家可不是绅士该有的风格。”

        季天冉拉开跑车的副驾驶车门，请郁九九上车。

        练诗语在郁九九上车之前，送给她一份礼物。

        “阿姨，这个我不能收。”

        “你这孩子，跟阿姨客气什么。”

        “阿姨，我真的不能收你的礼物。”

        “嫌弃阿姨的礼物？”

        “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收下。”

        练诗语将郁九九的手按在礼物的盒子上，对着她和蔼的笑着，“阿姨喜欢你，送你礼物很正常。路上看着elroy，让他少飙车，安全第一。”

        郁九九推辞不过，想着路上将礼物给季天冉，让他带回来，便顺势收了。

        “谢谢阿姨。”

        “路上小心些。”

        跑车出了季家别墅的院子，郁九九心里松了一口气。今晚总算是过了。

        路上时，郁九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礼物，“这个，你带回家给你妈妈吧，我不能要。”

        “她给你的，若不要，你自己给她。”

        “季天冉！”

        “老婆，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季天冉笑道，“亲爱的老婆。喜欢吗？”

        “季天冉，你能不能不要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样儿，好歹你也是麻省理工出来的精英哎。”

        “哈哈……”

        季天冉发现自己很喜欢看郁九九恼他的样子，单手掌着方向盘，朝她摊开另只手，笑道，“想打我吗？”

        郁九九看着手指修长的男人手掌，忽然想到了云长安的手，他的手，不晓得是不是弹钢琴的缘故，极匀称漂亮，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男人手。眼前的手，同样好看，但她却想打。

        啪的一声，郁九九真的用力拍打季天冉的手心。可，她却没能收回自己的手。

        季天冉用力握住了郁九九的手。柔软似无骨，触感很好。

        “放开。”

        “叫我。”

        “季天冉！”

        “你知道，不是这个。”

        “季天冉，你放开。”

        季天冉扭头看着郁九九，“信不信我会直接带着你上秋韵山？”路灯的光芒照射到车内，季天冉的蓝色眼睛纯净得让郁九九都不敢直视。他的身上有股子邪魅的味道，她以前看到邪魅这词完全没感觉，可此时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看的季天冉让她切实体会到邪魅的感觉。

        在牌桌上那是没办法，到了两人独处，郁九九实在不肯再喊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着。她抽不出自己的手，他不放松一点点。

        “你对得起木星吗？”郁九九忽然道。

        “我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你……”郁九九再试图收回手，还是不成功，“季天冉，你放开。”

        季天冉看着前方，“看到前面的路口了吗？”在那里，朝左，向她的家。朝右，就是去秋韵山的路。他怎么开车，她来决定。

        看着路口越来越近，郁九九实在憋气，若是真去了秋韵山，他不肯开车回来，他们就不得不在山上过夜。跟某人同床共枕五天能安然无事，但是眼前季天冉可就危险了，别说同床五天，就一晚，她都怕自己的骨头会不剩下。

        跑车压斑马线的刹那，郁九九到底妥协了。

        “天冉。”

        季天冉的唇角，缓缓的勾起。

        “再叫声让老公听听。”

        “你别没完没了的。”

        看到跑车有掉头的样子，郁九九连忙道，“天冉。”

        她真想放开手脚的弄他了！

        “还要。”

        “天冉。天冉。天冉。够了吗？”

        “呵，今天够了。”

        郁九九心里补一句，以后再没有了。

        此时的郁九九没想到，有件要命的事在十几个小时后等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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