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老师，看成绩说话

“那你想怎么办？”不知哪个学生喊道。

“先不告诉你们，咱们周一见。”颜可神秘一笑，踩着下课铃声离开了教室。

这一手还真把学生们镇住了，有几个学生小声问：“颜老师不会真的是被冤枉的吧？平时看她真不像小人啊。”

“对呀。如果是小人，应该不敢当面问我们吧。”

“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兵法有云:‘兵者……诡……”

“你可拉倒吧。你的兵法那么会云，怎么不告诉你这次考试的答案？”

……

“反正她说周一见，那我们就周一看她怎么说。”最后学生们的意见终于达成了统一。

颜可也的确没有让学生们失望，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照例有一个流程是领导讲话，讲完就可以解散了。

颜可抢在领导说“解散”之前跑上了主席台，凑到麦克风前说道：“耽误大家一分钟时间，听我说几句话。”

跟颜可约定周一见的学生莫名激动起来，踮着脚往台上看。

颜可清了清嗓子，平静又认真地说：“上周有一些关于我的传言，我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是从谁而起。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做传言里诬陷我的那些事，特别是没有、也不会去踩裴明宸老师。因为我之所以来这所学校任教，就是为了追求他而来。”

颜可的话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学生们不约而同鼓起掌来，有几个调皮鬼还吹起了口哨。

领导扯着脖子喊了半天，学生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解散后颜的身边围了一大群学生，七嘴八舌地打听她和裴明宸的事。

颜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很坦诚地说：“革命尚未成功，我辈还在努力。在我成功之后会正式通知你们。成功之前你们就别多问了，给老师留点面子不好吗？”

学生们又轰然笑起来。惹得领导不停皱眉摇头。

学生放学后，领导特意找颜可谈话，委婉地劝她在学生面前要注意形象，有些话不能乱说。

颜可乖乖点头认错，态度好得领导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只好挥手打发她走人。

其实颜可也知道自已冲动了，本来按计划是多跟裴明宸相处，让他发现她的优点，然后自然水到渠成。现在这样公开说出来，万一被裴明宸拒绝了，以后再想追他就不太容易了。

但是流言什么的，一时之间解决不了，学生们的时间却是有限的，可以说从进入高中那天起，就是在按天算，甚至是按小时算，耽误不起呀。所以她只能快刀斩乱麻。让这件事赶紧过去吧。

只是颜可显然没想到，有些麻烦是解决了，其他麻烦却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知是哪个学生把颜可在升旗仪式上说的话，回家当成有趣的事讲给家长听，家长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都知道新来的颜可老师多么不注意形象，公然破坏学校风气。

于是升旗仪式后的第三天早上，颜可就被几位家长代表堵在了办公室里，要跟她谈谈。

家长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位家长有红脸有白色，有的动之以情，有的晓之以理，几个人分工合作，一谈就谈了快一个小时。

颜可一直认真听着，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表示有道理，瞧着几位家长说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微笑着说道：“各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跟各位说那些‘教育多元化’，‘要把学生当朋友’的套话了。今天我只有一句话，各位如果同意，就暂时听我的。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公开道歉，或者辞职也可以。”

几位家长没想到颜可明明看着是个很温柔的年轻老师，一开口却是“辞职”这样的大招。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有一位家长便客气地问道：“颜老师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家长其实都很乐意配合老师的工作的。”

颜可含笑点头，说：“我保证。我教的两个班的孩子，历史期末考试成绩，都可以达到八十分以上。当然，原本就九十多分的。我就没办法了。”

几个家长都被吓了一跳。要知道颜可教的两个班，基本上都是成绩较差的学生，家长平时就算想给孩子提分，也多是在语数外几科上下功夫。历史这一科的成绩，能平均个六十分都算好的了。

颜可上来就说能达到八十，不会是想压榨学生学习其他科目的时间吧？这可绝对不能同意啊！

家长们被颜可的话吓得乱了分寸，也不分红脸白脸了，七嘴八舌表达着不满。

颜可一再承诺，绝不会耽误学生们其他科目的学习，家长们才渐渐安静下，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其实家长们对自家孩子的成绩心里都有数，甚至有些家长已经做好了孩子复读一年的准备。现在颜可说的话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但是反正也没抱太大希望，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能成功呢？

颜可送走家长们，长长吐了口气，这一个小时下来，她虽然很少说话，却比连上三节大课都累。

但是颜可对自已有信心，同样对自已的学生们有信心，等到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家长们一定也会对她和学生们有信心的。

人脑不是电脑芯片，学习也不是强塞硬灌。颜可把两个班的学生信息汇总，分类，这里说的信息不是学生入学登记的那些诸如是不是单亲家庭啊，是不是留守儿童啊之类的。而是按照裴明宸之前帮她收集的，性格，特长、爱好，等等来划分。然后再通过两次课堂小考大致摸清学生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和短板在哪里。最后再以此制定教学方案。

这一周的时间，颜可的忙碌程度可以说比当初她自已高考前都差不多了。

好在总算初步弄好了，有些细节还要在接下来的教学工作中去补充完善。

让颜可高兴的是，学生们对她在升旗仪式上坦然表示要追示裴明宸的勇气很钦佩，她去上课时，学习热情都高了一大截。

学生有学习热情就是最好的事，当老师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老师在前面讲得唾沫横飞，学生在下面鸭子听雷。

裴明宸回校以后，听说了颜可的事，可以说被吓了一跳。即便是现在颜可已经成为了他的同事，但在他的印象里，颜可还是那个留着小麻花辫，每天跟着他疯跑的小丫头。被小丫头暗恋什么的，太玄幻了。

而且，就算颜可不是小丫头了，裴明宸也不可能接受她，或者说不可能接受任何人。

这种事不能拖着，拖得越久伤害越大，裴明宸回校的第二天就约了颜可出去谈谈。

颜可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点不想去。谁愿意被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拒绝呢？她怕自已会当场哭出来，更怕自已没有勇气继续努力了。

最后颜可还是答应裴明宸要面谈的要求，第二天放学后直接去了约好的茶楼。

茶楼距离学校不远，放学时间反而没什么人。也是，学生们很少来这种老式茶楼喝茶，家长们这个时间正在家里给孩子准备晚餐，哪有闲工夫喝茶。

颜可在二楼找了个靠近窗子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茉莉花茶慢慢喝着。其实颜可不喜欢喝茶，奶茶除外。

等了没一会儿，裴明宸就来了。见面先为自已的迟到跟颜可道了个歉，然后点了杯龙井。

颜可现在不想说话，裴明宸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气氛一时凝固下来。

“小可，你的茶好喝吗？”最后还是裴明宸打破了沉默。

颜可正在发呆，有点没反应过来裴明宸的话，定了定神才回答说：“还好吧。我不太会喝茶。”

裴明宸面对着颜可怯生生的眼神，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从没想过颜可会喜欢他。虽然颜可从小就喜欢跟着他。他一直以为那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而不是男女之情。但是当他看到颜可怯生生、似乎在等待宣判的眼神时，他知道颜可真的是用一个女孩喜欢男孩的方式在喜欢他。

裴明宸意识到，之前准备的那些委婉的拒绝，其实是很残忍的，握了握手轻声说：“颜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颜可眼眶有点发热，她迅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似乎被呛到了，捂住嘴拼命咳了起来。咳了很久，才放下手，笑着说道：“我太渴了，忘了茶还烫着。哎呀，好丢脸啊。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裴明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能说什么呢？安慰吗？或者关心？此时此刻，他知道她的咳是假的，她也一定知道他知道她的咳是假的，那么，再说什么都显得很可笑。

“嗯。我不告诉别人。”最终，裴明宸轻声说。

颜可拒绝了裴明宸送她回去的提议。一个人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慢慢沿着小路走回去。

其实被拒绝什么的，原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呀。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很狼狈呢。

颜可边走边想着。可是就此放弃吗？颜可用一秒用抛开这个念头。裴明宸只说当她是妹妹，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需要时间来解决，但不是放弃的理由。除非裴明宸对她说，他不喜欢她。那么她一定不会再打扰裴明宸。

颜可安慰好了自已，蹦蹦跳跳的回了公寓，可是打开门看到白雅诗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了满脸，一头扑进白雅诗怀里，哭得声咽气短地说：“他……他拒绝我了。”

白雅诗跟颜可同寝四年，从来没有看到她哭过，有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索性就让她抱着自已哭个够。

颜可这一哭就哭了半个小时，边哭边抽抽噎噎地给白雅诗讲她为什么要当众表白，裴明宸是如何约她的，她有多不想答应见面，见了面裴明宸又是如何拒绝她的。

前前后后断断续续说了一遍，颜可瞪着白雅诗，问：“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白雅诗把一块毛巾拍到颜可脸上，没好气地说：“我才可怜好不好？刚买的衣服，被你哭成这样，我找谁说理去？”

颜可这才注意到，白雅诗的衣服上被她哭出一大片世界地图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被裴明宸拒绝，又扁扁嘴哭起来。“衣……衣服……我明天帮你洗，可是我的裴明宸拒绝我了。怎么办？”

“我告诉你怎么办。”白雅诗抢过颜可手里的毛巾，胡乱帮她擦着脸，“换个男人，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那不行。”颜可把毛巾抢回来，擤了擤鼻涕。瞪着白雅诗说：“头可断血可流，男人不能换。”

突然有一个声音说：“看你那点出息，  我是男人我也不要你。”

颜可和白雅诗一起向门口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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