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他是个怪物？”

        “来这多少天了，连句话都不说，他不会是个哑巴吧哈哈哈哈”

        “而且整个人阴沉沉的，不会像围脖上，发现怪物视频里面说的一样，是个畸变的怪物吧？”

        陈鹤一是个普通大学生，最近刚好放寒假，他便在萌团外卖公司送外卖。不想，天天都能听到几个同事说同一人的坏话。言语畸形，不堪入耳，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实在听不下去。

        “喂，你们够了啊，一群大男人跟八婆似的在背后议论别人，有意思吗？”

        “陈鹤一你什么意思？”

        长着一张麻子脸的男人，撸起袖子走过来，推了陈鹤一一把。

        陈鹤一一个没留神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去，他倒下去的地面上不知道是谁放了刀面朝上的美工刀，这倒下去，脑袋铁定开花。

        就在他期望刀钝点时，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帮他挡了一下，让他站稳脚跟。

        陈鹤一忙踢开美工刀，心有余悸松口气。想起刚才那一幕，直到现在他的手脚还不听使唤地打颤。

        “哥们，谢”

        陈鹤一抬头瞬间哑了声音。

        眼前的男生长得很高，很帅。

        他自己178的身高，穿增高鞋子才有180，眼前的男生比他还要高些。

        男生留着板寸头，将饱满的额头露出，锋利的眉头此时轻微皱起，明明不好相处的面容，却有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眼尾轻轻上挑，高挺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

        同样是黑色外卖服，他却把死气沉沉的衣服穿出走秀模特感。

        “借过。”男生的声音如寒风凛冽的雪，冷而冻人。

        陈鹤一下意识侧过身让男生过去。

        他这才发现，男生另一只同样缠着绷带，端着食堂的餐盘走到就近餐桌上坐好。

        “吴不言你这名字取得好啊，感情你父母希望你当个哑巴。”

        麻子脸的人叫胡康，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弟走到吴不言桌前，大刀金马将腿搁板凳上。

        吴不言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从黑色的腰包里面拿出一双竹筷，用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入嘴里。

        萌团外卖公司唯一的福利就是包吃，当初吴不言选择加入萌团，就是因为它包员工餐，不过每道菜里都有很重的豆瓣酱味道，齁得慌。

        吴不言面不改色吃着饭。

        “呸！”胡康把看吴不言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往吴不言餐盘里吐口水。

        他最讨厌吴不言这张讨人嫌的脸，像是谁都欠他似的。

        吴不言吃饭的动作一顿。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胡康，那双眼睛里面是化不开的寒冰。

        胡康被吴不言这双眼睛吓得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吴不言站起来，胡康梗着脖子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胡康的小弟们是到自己发挥的时候，大声道：“吴不言你胆子肥了，敢对康哥动手，知不知道主管是康哥的舅舅？”

        胡康觉得自己被一个“哑巴”吓到，有些丢脸，他冷哼道：“哼，你敢动我，我就告诉舅舅，让你立马滚蛋！”

        这时，吴不言的手机震动。

        【你有新的萌团订单啦！】

        吴不言看了眼手机，直接绕过胡康三人，将餐盘的食物倒入垃圾桶中，餐盘放进餐盘回收区，离开了食堂。

        “康哥，他走了，咱们还追上去吗？”

        胡康拍了一下小弟的头，“我还饿着呢，追个屁啊！”

        “吴哥！”

        吴不言刚走到自己的电动车前，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他。

        吴不言疑惑问道：“你有事？”

        陈鹤一嘿嘿笑了声，在吴不言电动车旁边的机车包里掏出两个面包。

        “吴哥，你拿着垫垫肚子。”

        “不用。”吴不言拒绝，长腿一跨，坐上电动车，查看订单位置，准备骑车离开。

        “哥，人是铁饭是钢，哪有人不吃饭的，就当是我的谢礼，等晚上我请你吃烧烤！”

        陈鹤一直接将面包塞在他车后保温箱里面，带上头盔骑车跑了。

        吴不言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盯着车里的两个豆沙馅的面包，盖上保温箱，朝反方向离开。

        城南十三区，是一条有名的小吃街。

        他走进麻辣烫店里。

        “你好，我取06号外卖订单。”

        “叫什么叫，没看额，小伙子你等两分钟，还在煮。”

        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脾气稍微有些暴躁，刚想抬头教训人，结果发现站在他面前是个清清爽爽的俊小伙，骂人的话堵在喉间，不上不下。

        吴不言看了下手机的订单时间，雇主家在湾南小区，从这出发差不多要20分钟，现在还有26分钟，时间够了。

        他道：“好。”

        为了不挡着食客，他选着站在角落里面等。

        【今天上午10点开始，本市医院陆陆续续受到很多，因流感感冒的病人，如果发现类似的病症请及时前往医院。望广大居民带好戴口罩、勤通风、多消毒的防护措施，避□□感传播！】

        听到电视主持人的声音，吴不言抬头看了眼，刚好对上老板的眼睛。

        老板叹气道：“做生意已经不景气了，还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流感病毒，我这店估计开不了多久就要关门了。”

        吴不言看了眼老板。

        老板很胖，一张肉脸上，眼袋又肿又黑，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乱窜，但眨眼间又消失。

        吴不言敛眼不语。

        见吴不言没有回话，老板也不生气，他自言自语说道：“前几天一个视频里面拍到怪物身影，后又有官方出来打假。其实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怪物，可惜他们不信”

        老板小声嘟囔，低头帮吴不言打包好麻辣烫给他。

        “小伙子，你的麻辣烫拿好。”

        吴不言接过装好的麻辣烫，不小心触碰到老板的手。

        冷。

        刺骨的冷。

        他的余光扫到老板身下，好像有根黑黢黢长着毛绒的黑影子？

        明明穿得很厚，吴不言止不住发抖。

        “老板结账！”

        有食客走到柜台结账。

        “好的客人。”

        静止的画面瞬间打破，吴不言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外卖离开。

        临走时，他扫眼这家店。

        突然，他眼睛一花，好像看到店面之上攀附着一只巨大的毛绒蜘蛛，很多复眼盯着他。

        吴不言擦了擦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骑车离开。

        十五分钟后，他骑车来打南湾路口小区，找到18层301门口，对比门牌号。

        褐红色的门上，贴着各种小广告的传票，什么专治不孕不孕，开锁开门就找xxx，联系方式143xxx

        他抬手敲门。

        “咚咚！”

        “你好，你的外卖！”

        走廊很安静，只有吴不言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这种学区房唯一的缺点就是走廊很窄，仅能容下两人行走，而天花板很低，像他这种大高个轻轻一跳就能撞上天花板。

        说话声音明明很小，但隔很远都能听见。

        时间过去一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吴不言只有打雇主电话。

        “叮铃铃~”

        屋内的铃声响起，就是没有人接，吴不言眉头微蹙，又敲了敲门。

        “你好，蒋先生你在家吗？你的外卖到了！”

        “哒哒哒”

        房间里传来某种敲击地面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敲击声在这时戛然而止，而那声音就停在房门口。

        安静。

        像是激起人内心的不安。

        “蒋先生你在不在家？”

        吴不言看了门上的开锁小广告，拿起手机准备联系开锁公司。

        “咔嚓。”

        门开了。

        门开了一条缝隙。

        “蒋先生？”

        没有人回答。

        吴不言推开门，吱呀吱呀门慢慢被推开，房间黑乎乎的，窗帘拉得死死的，还有股异味传来，就像是某种腐烂的肉类变质的气味。

        “吱——”

        吴不言不小心踩到罐子，一个趔趄稳住身形。

        地面上堆放着很多易拉罐，泡面盒，透过门的外的光还能看见一只只深黄壳子的蟑螂飞快钻进黑暗中。

        突然，他身体一震。

        在他不远处发现了一只人手，那只人手上长满了喝多黑褐色的斑点，他曾经见过那种斑点，只有死人才有那种斑点，是尸斑！

        那是一只长满了尸斑的手。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关闭。

        漆黑的房间有吴不言的呼吸声，在他身后急促敲击地面的响声。脑海警报拉响，一阵疾风冲他而来。

        下意识弯腰翻滚到另一个方向。

        吴不言将手里面的外卖，往他感觉到危险的方向扔去，外卖盒砸到实体发出一声闷响。

        破空声音而来。

        吴不言单膝跪在地上，腰部猛地打直。

        待他落到另外一边的地面上，摸到腰腹一股热热的液体留下，还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感。

        黑暗中那东西嗅到血液，好像很兴奋，而且离他很近，他能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

        吴不言后退几步，靠近窗户边上，他好像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心头一禀。

        不等他低头，破空而来的危险，他湾下腰缠满绷带的手猛地掀开窗帘，窗外刺眼的光芒，直射屋内。

        “啊啊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吴不言抬头一看，那是一只怪物！

        它的脸扁平，没有眼睛，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眶，列到耳际的獠牙，胸膛的骨头突出来，长成尖锐的骨刺，肚子细小，只有手臂粗，它还有六只脚，不！那不算脚，那是尖锐并长着倒钩的蜘蛛腿。

        吴不言后退两步，又踩到黏糊糊的东西。

        他低头，愣住了。

        在他脚下是一张狰狞极致恐惧的人脸，血糊糊的两只眼眶，眼睛已经被剜下，嘴巴张得很大，口腔里面搅碎的血肉混合牙齿，堵在喉管处。

        刚刚自己右脚踩到的是尸体的破开的腹部。

        像这种尸体，整个房间里面他目光扫到的地方起码不下五具尸体。

        “咔咔咔！”

        怪物朝吴不言袭来。

        猝不及防的吴不言翻身一跃，额头不小心撞到飘窗的一角，撞得他头晕眼花。

        怪物胸腔尖锐骨刺自然伸缩，直接插-进混泥土的地板，等怪物抽出尖锐的骨刺，原来他刚才所站的地面位置上露出一个很深的洞。

        怪物不断朝吴不断进攻，他能靠着灵敏身手躲闪很多怪物的致命伤害，可额头撞到桌角后，眼前发黑，行动逐渐缓慢，很快他身上多了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吴不言坐在地上喘气，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伤口疼得麻木，脑袋也晕乎乎的。

        怪物感知猎物精疲力竭，放下警惕朝吴不言走过来。

        突然，吴不言睁眼，借助地面一跃，攀上怪物的头颈，他死死扣住怪物是眼眶，即使指甲翻卷过来，也没松手。

        白色的绷带染上刺眼的血红。

        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意。

        “啊啊啊！”

        怪物试图甩掉扣住它眼眶的猎物，但猎物像吸血的水蛭，牢牢吸附它身上。

        “噗嗤！”

        扣住怪物眼眶的手，指甲翻卷断裂，却也插-进怪物的血肉之中，喷溅出来的血液，一些溅进吴不言的眼睛里面。

        他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在此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轰——

        吴不言浑身血液快速流动，身体各处灼热不已，喉咙如熊熊大火燃烧，眼睛又疼又痒，浑身上下就像有千万只蚂蚁爬动。

        “水”

        水？

        哪里有水？

        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自己按住是自己猎到的猎物，是可以食用的猎物。

        他情不自禁张嘴，呼出滚烫热气，一口咬开怪物的脖子，鲜血喷出，如饥似渴吞咽血液。

        “啊啊啊！”

        怪物疼得死去活来，它在恐慌。

        原本的猎物变成猎人，它变成口粮的猎物？

        吴不言迫不及待吸食着血液，喝进口中的血液并不没有铁锈味，相反还有股刺激舌头的气体，就像喝肥宅快乐水。

        怪物的血液流进胃里，让原本热血沸腾的身体慢慢平息、平静。

        直到怪物轰然倒下，连带吴不言一起倒在地上。

        眼前一黑，吴不言晕过去。

        一阵红光闪过，被怪物血液溅到的皮肤的地方，长出很多浅金色的鳞片，缺又眨眼消失。

        只有额头轻轻鼓起两个小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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