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换03

“我跟这个地方可能有孽缘。”南月站在迷途客栈的门口，感慨万千。她离开这里才没几天，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

        正在前台值班的是她好几年没见过的一岚。一岚长相平平，南月早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没认出来。一岚也差点没认出南月，她看见南月走进来，目瞪口呆：“繁素？你烫头发去了？”

        南月没接头发这茬，问她：“康哥呢？”

        “康哥去市里了，你不是知道吗。”

        “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说，应该要过两天吧。”

        南月把手机里韩榷周的照片给一岚看：“见过他吗？”

        “他不是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吗？昨晚我还见你们出门去吃烧烤了。”一岚更纳闷了，不禁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邱繁素。看着是同一个人，可身形气质和言行举止，怎么都不太像？她忍不住偷偷观察南月，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南月当然发现了一岚的这些小动作，不咸不淡问了句：“我的头发很好看？”

        “啊？”

        “不然你一直偷偷看我？”

        “没，没有啦，”一岚尴尬，“就是看你怎么突然换了个发型……还化妆了。”

        “他退房了吗？”

        “谁？”

        “韩榷周。”

        “没有，不过他的房间到期了，没办理续住。”

        南月心里大概有数了。没退房，那就是还在垟曲，她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

        “那你今晚还续……”一岚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了刚进店的陆江申。这俩人前几天才在这个大厅吵过架，此时碰面，不会又要撕一次吧？

        南月背对着陆江申，陆江申以为她是来住店的客人。他问一岚：“邱繁素在店里吗？”

        一岚眼神怪异，指了指南月。陆江申这才注意到，吧台前一脸“生人勿近”的人还真是邱繁素。他诧异了几秒，问南月：“你烫头发去了？”

        南月压根懒得抬眼看他。

        陆江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是一万块，汤老板昨天给我结算的。昨晚找不到你人，打电话你也不接。”

        南月莫名其妙：“给我干嘛？”

        陆江申更莫名其妙：“不是你催我还的吗？这是欠你的最后一万了，还完我们就两清了啊。”

        南月想起来了，她当年确实借了五万给陆江申买车。正好她现在缺钱，不要白不要。她毫不犹豫地接钱塞进包里。

        陆江申觉得南月很不对劲，悄悄观察了她几眼。

        “钱还完了，怎么还不滚？”

        “我们现在可没债务关系了啊，以后别对再我颐指气使，我也是要面子的。”

        “好的。你可以消失了。”

        陆江申吃了个瘪，却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眼前这位“邱繁素”不太对劲。

        一岚见他们这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发大战，她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啦——对了繁素，你的房也到时间了，今晚还住吗？”

        “今天几号？”

        “29啊。”

        南月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冒出一个画面。她记得梦里面韩榷周说给，29号他们要离开垟曲。糟了！

        “你帮我找个司机，能马上出发的那种。”

        一岚为难：“最近是旅游旺季，司机都得提前约，马上走的不一定能找到。你等会儿，我问问康哥。”

        “来不及。算了。”南月扭头看陆江申，“你车呢？”

        “巷子口停着呢。干嘛？”

        “借用一下车。钥匙拿来。”

        陆江申和邱繁素恋爱久了，听到这话条件反射一样就把钥匙掏出来递给了南月。等南月出门他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听她的？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不对，她不会开车，也没驾照！

        “喂，你等一下啊邱繁素！没驾照你开什么车？”陆江申追了出去。

        陆江申那辆红色的车非常惹眼，南月很快就找到了。陆江申追上来时，车已经被发动，他吓坏了，赶紧打开副驾车门：“你干什么？你会开车吗？”

        “会开。不会白用你车的，按市场价计费，回来结算给你。”

        “不是钱的事。”

        “你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南月心里着急，不想再跟陆江申废话。她四年前就拿到驾照了好么，她不仅会开车，还会开跑车。罗遇心去年那辆超跑，她开的次数比罗遇心还多。

        但陆江申可以肯定，邱繁素是不会开车的。他不敢放任南月发疯，任南月怎么说都不肯下车。南月懒得解释，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不巧的是，从阳光酒吧出来的安茹看见了陆江申和南月一起上车这一幕，她在车后面喊了半天没人理她，气得跺脚。

        陆江申着实被南月的车速度惊着了，手忙脚乱系安全带，“不管你是从哪儿学的开车，没驾照也是不行的。你快找个地方停车，我来开。”

        “不用，你安静坐着别吵就行。”

        “你不能无无证驾驶！”

        “谁说我无证驾驶了？”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怎么不知道？”

        “你可以闭嘴吗？”

        “我……”

        南月一脚油门踩到底，陆江申没说完的话全卡在了嗓子眼，他终于闭嘴了。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南月真把车当飞机开就完了，毕竟她已经拿出了开跑车的架势。他着实害怕，他惜命。

        在这样的车速下，南月很快抵达高铁站，她把车钥匙扔给陆江申，头也不回进站了。陆江申当了半天工具人，心里有气无处发泄。

        南月在高铁站找了好几圈，没发现韩榷周和“她”的身影。垟曲的高铁站不大，人流量小，南月心里大概有数了，她这般地毯式搜索都没找到，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这儿。她蹲坐在地上，失望且懊恼。她最近总是这样，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邱繁素，你干嘛呢？”

        陆江申走过来，下意识想拉南月起来。南月条件反射般迅速躲开，脸上的嫌恶根本隐藏不住。她这一反应让陆江申很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理亏在先，没理由发作，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跟那个韩榷周到底什么关系？”陆江申很好奇，明明前几天这俩人看着还不太熟的样子。他原先也怀疑他们之间有点什么猫腻，可他太了解邱繁素了，她为人单纯，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上次在灵觉寺外他悄悄观察过，邱繁素对韩榷周的态度不像是有暧昧。可现在南月的反应又在提醒他，这俩人之间分明有些什么。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被绿了。

        “跟你有关系吗？”南月觉得好笑。她打开包，拿出两百块现金塞给陆江申：“这是车钱，来回的都给你。谢谢。”

        “你这样有意思吗？”

        陆江申把钱还给南月，南月不接，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不回古镇了？”

        “我自己打车回。别跟着我了。”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

        陆江申一肚子骂人的话，急待发泄。尤其当他发现手机上有安茹的十几个未接后，心情更糟糕了。十有八九安茹是看到了什么，又在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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