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人不吃亏

第二次进入水关，江辰先是在大厅中晃了一圈，没找到花脸女孩，倒是看见了蛮牛。对方已经取过号恢复了部分神识，见到江辰立刻给他来了一个有力的热情拥抱。让靠着魂魄重量撞飞无数生魂的江辰不禁发出感叹，蛮牛还真不是一般人。

        拥抱完，蛮牛又重重拍了拍几下江辰的肩膀，裂开嘴：“好兄弟，总算把你找到了。你饿不？我这有米吃。”

        一粒鬼米能抵一月不饿，江辰才吃过自然不饿，摇了摇头说明来意。

        听说他要找花脸女孩后把胸膛拍得震天响：“你赶紧去登记吧！找美女的事只管交给我，保管给你找到，之前我还看见她了呢。”

        比起江辰入关坎坷，他和花脸女孩极其顺利就通过了门禁，门禁直达业务大厅自然没有走岔路的风险，遂一来就根据办事员的指示各自取了号。然后便在水关里四下闲逛，不久之前，两人还在四楼碰了个面。

        “那就拜托你了。”江辰谢道。

        蛮牛二话不说热情相帮，自己却极有可能永远还上人情，江辰不由生出一股歉意却没有改变想法。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上插队名额是不可能给蛮牛的。不说他拉过花脸女孩的手，甚至起过若都无法还阳便处个男女朋友的心思。就说两人一路上互相扶持好容易才逃出鬼贩子之手跑到未亡城，路上几度更是靠对方强拉着自己躲开了鬼贩子的手，情分不是蛮牛能够比拟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江辰心里默念一句警示名言，压下心头的歉意，准备和蛮牛寒暄几句先去登记，省得拖久了中途又出岔子。不过他心里的那一丢丢的愧疚在看到蛮牛的号后顿时烟消云散了。

        居然是万位数字以内，就连号码前的汉字也是丙，而非辛字号。算起来最迟10天能够轮到，以现代的医学水平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或者体弱到无法承担抢救，维持个十天半月的生命体征还是没有问题的。

        江辰对蛮牛的嫉妒是□□裸的，直接在城外免去鬼贩子诱拐也就罢了，人家连号都格外不一样，他怀疑蛮牛才是老天爷钦点的关系户。

        作弊也太明显了，他仔细把蛮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没看出什么来，越发疑惑了。

        “你走后门了？”

        他突然想到任一功说到的一些鬼有法子让生魂快速还阳，或许蛮牛无意间就是走通了这条路子。

        对于江辰的疑问，蛮牛咧嘴傻乎乎笑道：“办事员说我命中本无此劫，是见义勇为才遇险来鬼门关一遭。所以不但生魂投放点紧挨着关口防止被鬼贩子拐走破坏城内惩恶扬善大方针，还能单独排号，就是不幸还阳晚上一步也能领双倍救济米粮，饿不着。日后寿元耗尽，去地府报道时也能靠此减刑，如果我一辈子并没有恶行到时去轮回所排队领号也同样是丙字开头的号，万物丙然，代表着光耀。”

        “哦！”

        江辰疑问尽消，果然当好人不吃亏，哪怕阳间不能公平对待，到了阴间公道自然会来。难怪有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说法。他对未亡城的看法开始正面起来，虽然管理一团混乱，城外鬼贩子猖獗，城内各种黑势力暗潮涌动，但总体方针是对的。

        特别是在现代社会，多少人把他人的善良和奉献当成了傻和活该，连历史上的英雄都要挖出黑历史，让他们身上有了污点后一点点否认人家的付出。如果挖不出黑历史就以担心自己孩子学习英雄事迹可能把自己置身险地为由大肆删除他们课文，以消除孩子们对他们的崇拜，却不知，如此也让孩子失去了增长勇气和担当的机会，一旦错过，日后极有可能收获一枝没有勇气和担当，习惯不管他人瓦上霜遇事就躲的花朵。

        毕竟人不是到了18岁就一下子成年，勇气、担当、责任等等也不是成年了就会一下子具备，这些除了先天那一点点，更多是后天慢慢累积，早早种下种子。一颗种子的发芽，需要时间，过了季节再种植下去可能永远也无法发芽生长了。

        相比较而言，未亡城这种朴素的价值观反而显得无比可贵。

        蛮牛继续显摆：“不止如此，若是我这段时间学会了诸如鸟语什么的技能，还阳成功也能被特许带回去，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警察。”

        说着，他陷入无尽的幻想之中。

        时间紧，打断了蛮牛的幻想嘱咐他千万不可出水关以免遇到不测，江辰赶紧顺着大厅中的指路牌找到了人事科，刚要进去，就听隔壁的政|工监督室传来争吵声，其中一道声音十分耳熟。江辰忙过去一看，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花脸女孩正气愤地拍着桌子：“凭什么不受理，我要举报王员外伙同其他鬼拐卖妇女良男。”

        回应他的只是冷淡回答：“我们这只受理公务人员的投诉，闲杂人等请离开。”

        花脸女孩闻言更生气了，恢复神识之后她心中的正义之魂熊熊燃烧，跑遍了水关所有部门，发现只有这个政|工监督室和投诉举报挂边便来这里举报王员外拐卖一事。谁想到对方直接以她不是公职人员为由不受理，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那么公平何在？正义何在？

        她四下一扫，看见了门外的江辰，一把将他拉到了柜台前。

        “他也是受害者。”

        办事员见花脸女孩不肯罢休，翻着眼皮子解释：“这种事需要立案，查案需要时间和证据，你们都是生魂，随时有可能还阳，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还阳去了，我这头案子需要出庭找谁去，最后办完了又找谁销案去？”

        花脸女孩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明白了对方的难处，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鬼贩子和王员外逍遥法外，语气弱了几分：“难道就这样算了？未亡城对我们生魂就没有一个公道吗？难道我们就能随意被人拐卖？”

        办事员这才抬头瞥了一眼而言，看到江辰后先是一愣，带着几分激动：“我知道你，是冠军。”

        她是个积年老鬼，办事员的工作又枯燥得很，特别是鬼不用休息全天候呆在办公室里，虽然有利于修行却也格外枯燥。第一届选美大赛牵动鬼心，她也全程看了，自然知道江辰获得了冠军。

        “你怎么不赶紧去还阳，这事可耽误不得，晚上几秒都可能进焚烧炉，现代人可不像以前非要等过了头七，转天火化的不在少数。”

        见到帅哥和花脸女孩，办事员的态度明显不同，话多了许多，不等江辰回答主动给花脸女孩出了个主意：“不然你找接你过来的禄鬼官，让他来举报也行。”

        花脸女孩和江辰一样，哪里有专属的禄鬼官，摇摇头：“我是自己过来的。”

        办事员立刻双手一摊：“那就没法子了。”

        接着扭头继续对江辰热心介绍：“还阳处在楼顶，你去那刷个脸就能直接还阳了，不要怕，不过是个高一点的滑梯，稳固好自己的神魂保管你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少。”

        江辰没接她的话，而是问：“听您的意思只要是公职人员就能投诉？”

        办事员愣了愣，点了点头。

        江辰心中有了底，不动声色悄悄牵住花脸女孩柔软的手：“你跟我来，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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