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黑羽快斗

办完假证后，秋原已经彻底陷入了身无分文的窘境，除了回静冈的路费，一滴都没有了。
  但是好在他的心情是美丽的。当他步出小巷，抬头望去，秋原发现那家伪造证件的黑店竟然就位于霓虹的警视厅东京本部附近，一抬头就能看见警视厅大楼，不禁感叹，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家路远迢迢。为了节省开支，秋原还要靠自己的11路公交车走老远到长途巴士站。他就这样悠然（并不）地路过了警校组三人聚餐的那个餐厅。
  穿过这个商业区后，他还需经过一个居民区和一个学校区，才能最终到达他的目的地。
  时值下午四点，既非上下班高峰，又因地理位置较为偏僻，这个老旧的居民区附近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居民和车辆打破这份宁静。由于年代久远，甚至可能部分建筑是战前时候修建，修修补补一直遗留到今天的，这里的设施有些沧桑，电线杆上还挂着老式的路灯，在大白天也一闪一闪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若要寻找一个发生日式怪谈的场景，这里简直是不二之选。秋原不禁感叹道。
  突然间，他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接着是钝器砸向肉体的沉闷声响以及男性的咒骂声。
  秋原：……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源石技艺其实是言出法随……”秋原一边腹诽着，一边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他确定声音就是从前面的一条小巷里传过来的，他觅着声音跑过去的时候，发现情况可能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巷子里一共五个人，两个个头稍矮的初中生被堵在里面，靠外面的是三个高中生模样的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他们的发型一个刺猬头，一个垄沟头，一个飞机头，倒是做出了很好的区分度。那个刺猬头正捂着头嗷嗷大叫，另外两个混混则一边笑话着同伴的狼狈，一边慢慢从腰间掏出了短刀。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是那个拿着拖把的初中生女孩。她横眉怒目，将初中生男孩护在自己的身后。
  那个被女孩用拖把敲头的刺猬头气得满脸通红，他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女孩手中的拖把，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一掰。然而，拖把并未如他预期那样从中间断裂开来。
  他恼羞成怒，将拖把往旁边一丢，然后也从腰间摸出了锋利的匕首。
  “好啊你小丫头，原本他交钱就了事了，现在非得让你们见点血了！”他露出自以为狰狞的笑，脸上还带有被拖把敲出来的红印。“我记得你身后面那家伙早死的爹是个大魔术师吧？虽然他爹是个骗子，把自己也坑死了，但一定给他留下了不少钱吧？”
  “你！不许你这么说快斗的爸爸！”刚刚一直很冷静的女孩听到刺猬头的话后终于生气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他是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好啦好啦，青子，他们要钱，给他们就是了。”刚刚被女孩护在身后的男孩，主动走了出来，脸上倒是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甚至还挂着笑容。他摘下了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喏，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他把书包主动递上前去。
  那三人以为男孩怂了，哈哈大笑，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去一句脏话，翻译为中文就是“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三个混混不疑有他，毫无戒备地探头凑过去查看。
  “哗啦啦——”几只鸽子从男孩的书包里振翅而飞，伴随着突然爆炸开的彩色烟雾和飘带，它们直接扑到了那三个人脸上。男孩见此机会，立刻拽住女孩的手，绕过混混们就向巷子出口处奔去。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鸽子弄得手忙脚乱，他们挥舞着手臂拨开了扑腾着翅膀的鸽子，愤怒地吼道：“别跑！”随后提着刀追了上来。
  刺猬头追的最为卖力，跑在最前面。他发现两个初中生眼看就要跑出巷子口了，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掷了出去，脱手之后才发觉自己好像即将闯出大祸。
  这时，他突然听见一声深深的叹息，从巷子口处从容不迫走出一名青年男性，他用身体挡在了飞出的匕首和两个初中生之间。
  那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刀刃一寸寸没入青年的体内，吓得刺猬头两眼一黑，双腿发软。那一瞬间他把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规划好了，先在少管所蹲到成年，然后去监狱踩一辈子缝纫机，等到七老八十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和社会脱节，最后在绝望中找了根房梁上吊自杀……
  然而，那刀似乎好像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保持着初速度继续往前飞去，直到完全没入青年体内，再无踪影。而青年被刀刺中的地方，看起来干干净净，平平整整，没有一丝伤口的痕迹。
  刺猬头还没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指着秋原：“你，你……你是……”
  秋原打了个响指，那把匕首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他顺手挽了个刀花，笑着看向刺猬头。

  “我只是个路过的魔术师罢了。”
  已经在他身后停下脚步的黑羽快斗睁大了眼睛。在今天之前，他还自诩为世界第二的魔术师——第一是他的父亲黑羽盗一，而他刚刚竟然没有看出那个青年的魔术手法。
  “好了好了，抱头蹲下。你们年纪还小，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秋原话还没说完，小混混们已经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被戏弄的恼怒，操着一口大阪腔，气势汹汹地向秋原他们这边走来。
  “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们这样说话？”
  秋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眼神放空，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和几个小朋友玩家家酒”的哲学问题。他随意掂了掂手中的匕首，估算了一下它的重量，接着手腕一抖，匕首重新被他掷了回去。
  刀刃划破空气，正如他预先估算的那样，擦着最前面刺猬头的脸，精准地穿过后面两个混混之间的缝隙，狠狠扎入泥土里。
  这次他没再像刚才那样悠然等待对方做出反应，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证件，冲着三人晃了晃。
  “我是警察，”秋原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日里他不常用的威严的声音说道，“你们三个，抱头靠墙蹲下。”
  “你是……警察！”
  “你是警察？”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前者来自于秋原身前的混混，后者来自他的身后。
  嗯？后面的那个声音有点熟悉，不确定，再听听。
  秋原微皱眉头，转过身去，装出的威严表情还没来得及换掉。
  他看见了还在气喘吁吁的萩原研二，对方正一脸惊疑不定地盯着自己，和他手中还没来得及贴照片的国际刑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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