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个温柔的首领先生

【见石沧是在一个春天被良子捡回家的。

        在父母相继离世，他一人在街上流浪的时候，他遇到了那个女人。

        一块干面包的恩情，孤独的少年从此有了家。

        养母很喜欢小孩子，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她都会去孤儿院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偶尔，她看着那些玩闹的孩子，眼底会流露出一抹忧伤。

        她常常提到一个孩子，一个她想救可是却无能为力的好孩子。

        “今年春天的樱花可真美啊……少爷一定会喜欢的吧……”女人看着街边盛开的樱花喃喃自语，“如果少爷能看到就好了……”

        “如果修治少爷还活着就好了……”

        “啊啊，仁慈的神啊，我请求您，请让那个孩子可以有一个幸福的来生。”

        这是见石良子在每年的新年参拜时必许下的愿望。

        一场大火埋葬了那个冬天发生的一切。

        见石沧也很感激那位修治少爷，是他救了养母的命。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可能会有一个家。

        那么好的人，是一定会上天堂的吧。

        少年这么想。

        我也要努力成为一个好人才行。】

        “……”江户川乱步抱紧了抱枕，感到一阵烦躁，上天堂？什么天堂？

        那明明就是地狱。

        【太宰治】逃出了一个地狱，然后毅然而然地向另一个地狱奔赴而去。

        【可是好景不长。

        早年颠肺流离的逃亡生活，加上怀孕时也没能好好修养，本就不健康的身体就这么地垮了下去。

        见石沧跪在床边，摸着养母瘦骨如柴的手，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泪。

        我是长男，我不能哭……！如果我哭出来的话，优子也会哭的……！我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

        为什么都是这样……难道好人就不能长命百岁吗？少年痛苦地如此想到。

        “医生，我妈妈就拜托你了。”少年整理好行装，离开了家。

        见石优子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她牵着天海医生的手，向兄长告别。

        “哥哥要去哪？”她有些害怕，“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赚够了足够的钱，小沧就会回来了噢。”天海医生总是这么说。】

        【他】也是一个好孩子啊，太宰治看着屏幕，果然，【良子】很会教孩子啊。

        【为了能短时间内赚到大量的钱，见石沧思索了三分钟，最后选择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他已经清楚的明白了，在这个社会，做一个好人是不行的。

        所以我不做好人了，妈妈！

        ……被妈妈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但是第一关就卡住了，他被黑蜥蜴的领导者——一位看起来略上年纪的绅士拒绝了入职申请。

        “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广津柳浪这么说到，“不想死就快点离开吧。”

        “不行！我必须加入！”少年死缠烂打着，“我有比这条命更看重的东西！”

        最后被少年的眼神打动，广津柳浪想了想，给了少年安排了一个后勤的工作。

        在一场战斗结束后，见石沧将死去同事的尸体收进了裹尸袋，他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沉默地祷告了一句。

        “你在祷告什么？”】

        “就算加入了黑手党，【见石沧】也还是一个好孩子啊。”中岛敦感叹到。

        【少年吓了一跳，按理来说这里只会有他一个人，难道是敌人？

        “不用那么紧张，我是□□的人，不过是战斗结束了过来看一眼而已。”

        用绷带缠着左半张脸的青年这么说，怕见石沧不信，他还特地说出了几句只有加入□□才能知道的密语。

        “噢……”见石沧懵懵懂懂地问好，“您好，先生。”

        绷带缠了好多……他是受了重伤吗？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的样子，没事吧？

        少年忍不住露出了担忧的视线。

        绷带男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他歪了歪头，再次提起了那个问题：“你在祷告什么？”

        “诶？啊……我在祷告，希望他来生能不再受苦。”见石沧拘束地摸了摸头，他有些哀伤，“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前几天才刚刚和他说上几句话……”

        太宰治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啧了一声。

        “……喂，小子，你今年多大？”

        见石沧一卡，紧张地开口：“我今年17……呃，15了，先生。”

        他本来就是脸嫩的类型，又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好，个子小小的。本来说15就没人信，他再说17就是搞笑了。

        “15？你现在看起来可比那只蛞蝓还矮。”绷带男毫不留情地吐着黑泥，“啧，你不是横滨人吧？你这么小跑来黑手党干什么？你身上的气息太干净了，像你这样的好孩子黑蜥蜴是怎么收下的，你要真想找工作，去餐馆端盘子还更实际点……”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见石沧低下了头。

        “……好吧，我该谢谢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吗？”看到少年这副神情，太宰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该说不愧是良子的养子吗……“说吧，为什么想加入港口黑手党？”

        “我的养母生了重病……我需要一大笔钱。”少年的眼神透露出坚决，“我一定要让她恢复健康！”

        “只要能赚到钱，我……”

        “原来如此，你倒是一个重情义的小子，”早就已经通过调查知道了一切的太宰治这么说到，“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没有什么危险，是一个长期任务，我需要你去照顾两个人……我也可以提前预支你的工资。”

        “什么？真的吗？！”见石沧感到难以置信，他瞪大了金色的眸子，“太好了，我非常习惯照顾别人！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真的非常感谢您！先生，您真是一个好人！”

        “我能遇上您真是太好了！”少年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

        一个好人。

        太宰治的呼吸一滞。

        这个少年看着自己，璀璨的金色瞳孔就像小太阳。

        「“我能在这里遇到修治少爷这样的好孩子真是太好了。”」

        是个傻孩子，太宰治想到，他不适合□□，就像良子不适合津岛家。

        “……不要谢我，我不过是顺手罢了。”他顿了顿，这么说到。

        “啊，那我这就和广津先生说一声。”

        “不用，我去和他说就好了。”

        “诶？可以吗？”见石沧看着青年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拒绝，“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对了，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吗？”面容绮丽的青年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微笑，“我是□□的首领……太宰治哦。”

        “以后你就是我的直系下属了，沧君。”

        见石沧呆住了，他愣了半天，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踉跄地上前了一步，单膝下跪以示忠诚。

        □□首领……这么年轻的吗？

        而且居然是，这么温柔的好人……

        这是他和首领的初遇。

        或许见石沧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隐藏在男人微笑里的那个真相了吧。

        在他敬爱的首领跳楼自杀之后。

        “喂喂，沧君，我要卸任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里带着笑，“你母亲的病已经治好了对吧？在我卸任之后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相关的文件我也交给银了，等我卸任了你就离开□□吧。”

        “首领要卸任……！”见石沧压低了音量，“为什么突然？！您是被威胁了吗？！”

        “没有哦，只是有些累了。”太宰治抱怨到，他拉长语调像是在撒娇，“首领的工作真的好累的啊——赶紧卸任了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已经习惯了尊敬首领这个态度的见石沧放下心来，他笑着回复：“是吗，您没有事就好。”

        “首领要是退休了的话，我能和首领见面了吗？”少年有些扭捏地开了口。

        “……”在一阵沉默后，男人笑了，“好像不太行呢，真遗憾。”

        然后在电话挂断的两个小时后，少年收到了银的短信。

        他根本不敢相信，他第一反应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但是怎么可能呢，银小姐才不会开这种玩笑啊。

        “首领……自杀……”

        在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意识到这个可怖的现实后，见石沧控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他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无论哪个世界，【太宰治】总是这样。

        一声不吭，把所有的苦和痛都咽进肚子里。

        那具美丽的皮囊之下，已经是伤痕累累。

        【在离家出走四年后，见石沧哭着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你哭什么，我还没打你呢，”本来就没生气的见石良子吓了一跳，赶忙把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搂在了怀里，她第一次看见这孩子这么情感外露。

        那个曾经营养不良的孩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了，见石良子感慨万千地拍着少年的背。

        “怎么了这是？”

        “首领……首领他呜呜呜呜呜呜呜……”

        于是良子小姐听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加入黑手党的，他是怎么和那位首领相遇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是怎么样的……

        那可真是一位好人啊，良子小姐这么想。

        “有时候我和首领通着电话，向他汇报任务的时候……首领还会和我开个玩笑……”见石沧泣不成声，“所有人都说□□首领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可是在我看来，首领他就像哥哥一样……”

        “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可是，我是明白的，首领他这样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只是我没有权限知道而已……”

        “他最后那个电话是在和我道别啊……”

        看着哭泣的养子，见石良子作出了一个决定。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见石良子带着家人来到了横滨。

        她想在那位首领的墓前献上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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