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退社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教室，阳光照在窗前的少年的身上，微微泛着浮光。少年正低着头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那是一份退部申请书。

        其实他本该早就提出申请，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住院打破了计划，如今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纸上的墨迹渐渐干涸，幸村折起申请书放进校服胸前的口袋里。

        下午幸村走进网球部，队员们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训练。他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如往常一样来到场边监督着。

        幸村这段时间虽然每天都来网球部，但他心不在焉，看到部员吵闹也没有多加阻止。

        真田看着幸村这种放纵行为，心中怒火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了。

        “精市，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在这里默不作声？”

        “我为什么要去。”幸村很平静地回答他的质问，“他们不都每天完成了他们训练了，这只是适当的放松而已。”

        真田的怒意更盛。幸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幸村吗？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放纵行为已经影响了整个网球部，原本训练期间，场上只有网球击打声，如今多了许多说话声，多许多休息的人。

        他按捺不住怒气，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声音：“可你是网球部的部长，身为部长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

        “真田，我说了什么话。真田，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也做得很好吗。以后这个部长，就由你来当吧。”幸村说得非常干脆。

        真田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田这时才想起那日幸村在医院对他说过得，我可能不打网球了。原来是真的啊！

        真田以为幸村医院的话是幸村因为病情的担心而说的话，也就没放在心上。

        幸村整个训练期间也并未有任何异常，指导部员时依旧耐心细致，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态度有点太过温和了，过于放纵了，以往那种一针见血的凌厉似乎全都消失殆尽。

        幸村转身就走进了更衣室，从衣服里面将申请书拿了出来。

        围在周围的人，只见真田与幸村对话，真田先是脸爆红着对幸村说着，然后就愣在原地了，幸村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最后幸村也走了。

        “副部长，惹幸村部长生气了，肯定是副部长的错……”在切原心目中，部长是最温柔的人，副部长又经常打他，切原已经认定是真田的错。

        “部长和副部长吵架了吗？”

        “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呢？”

        …………

        柳正准备问问真田发生了什么事，幸村也就走了过来，拍了拍真田的背。

        “真田，你和我一起去社办一下。”幸村的语气依旧平静着。

        真田如才晃过神一般，抬起了头，看着幸村白皙的脸庞，眼中的慌乱与难以置信冲出眼表。

        真田就这样跟着幸村，走进了社办。

        幸村递给了真田一张纸条。

        真田打开，看了一下，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大声地说：“精市，你要退出网球社，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真田从想过幸村会离开他，离开网球，他从未如此的真实的感受到幸村是认真的，还无比认真，他要走了。

        真田感觉暴风雨在他的心里涌动着，将他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最终和波涛汹涌的大海融为一体，一路沉沦至希望绝迹的荒芜海底……

        这时，社办的门被推开了，正选们纷纷冲了进来。正选们看到真田与幸村少见的吵架，就跟了过来，靠在门口偷听。

        “为什么啊，部长？就算是副部长惹你生气了，也你不用走啊，可以让副部长离开啊！不要走啊，部长？”

        “幸村，你为什么要走啊？”

        ……………

        “好了，幸村，你真的要走也最起码要告诉我们愿意吧，为什么啊，幸村？”柳问道。

        “抱歉，没有让你们知晓，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病其实并没有治好，医生说随时可能再度发作，假如在场上发作，就注定了失败，所以我已经没有资格做你们的部长了，不能带领你们取得胜利了…………”

        在场鸦雀无声，幸村解释了退部的原因，就不再说话，也没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触。

        幸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离他最近的仁王给拦住了。

        幸村面色一沉：“让开。”

        “抱歉”

        柳望着幸村幽深似海的眼眸，他不懂为什么幸村可以如此平静且冷漠的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胜利与否和担任部长这件事，没有因果关系，在我看来这是两回事。”

        “是啊，部长，不要走啊。”切原说。

        “幸村君能否再重新考虑一下？网球部也不能没有幸村君啊……”这是柳生的声音。

        “部长还是留下吧。只要能一起打球，其他什么我们都不会介意的。”胡狼桑原少见地发声。

        “部长！无论能不能赢，只要能和部长一起打球我就很开心。胜利虽然很重要，但也只是因为部长才变得重要。都是为了部长，大家才会团结在一起取得胜利。如果没有部长，胜利也就没有意义了！”丸井的语气很急切。

        “精市，你真的要这样离开吗？对你来说，身为部长的责任也可以这样轻易丢弃吗？”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让开，别让我再重复一遍。”幸村冰冷地看着仁王。

        仁王毫不退让，他们就这样僵持在门口，然后幸村伸手去推仁王。瞬间仁王被他推到了一边。

        “部长，请不要离开我们。”

        “如果部长不在了，网球部也就不复存在了。”

        “部长，请不要走……”

        他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丸井又拦住了他，张开双臂在他面前。

        幸村绕开了他。

        幸村刚走到门口，真田一手抓住了他。

        幸村转过身，真田低着头，所有表情都隐没在帽檐的阴影里。

        “幸村，不要走。幸村，不要走。不要走。”这声音低沉，嘶哑，隐隐包含着虚弱与恐惧，这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真田身上的东西，但这确凿无疑是真田的声音。

        真田就站在门口，望着他。疲倦的眼下有深深的阴影，像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

        幸村看着众人。

        “你们明天与我比一场，只要你们赢了一场我就不走了。”

        幸村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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