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杀生

灵儿忍着痛被那女孩往自己手上划了又划，她非常怀疑这女娃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可是没办法，只能咬牙忍着，如此折腾了一刻多钟，绳子总算有了点儿松动的迹象，灵儿赶紧退开，小声道：“行了行了，你再割下去，绳子没断，我的手要先废了！”

        她自己靠着墙用力挣扎，果然没几下功夫绳子便自己散开来！她将手腕举到面前查看，我的老天爷，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地上的女孩有些心虚的吐掉刀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在动！”

        “你都快把我动脉割断了，我能不动吗？要不我往你手腕上划几刀试试？”

        女孩瑟缩一下：“你…你敢！”

        灵儿瞪她一眼，捡起刀子几下割断自己脚上的绳子，试着抖抖脚，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向火堆旁那几个人贩子！她在掌柜身旁的行囊中一阵摸索，翻出几个药瓶，赶紧塞怀里，又拎了水袋和吃食，轻手轻脚摸回去！

        女孩看见了那水和干粮便挪不动眼睛，本能的咽咽口水！灵儿权当没看见，捡了个人贩子们看不到的角落坐下，打开水袋，对着手腕和小臂上的伤处一阵冲洗。

        女孩有些着急：“喂，你别倒完了，给靖哥哥留些！喂！”

        灵儿头也不抬：“你可以再大声点儿，把那几个人吵醒了，你就如愿了！”

        女孩涨红了脸瞪着灵儿，却不得不闭嘴！灵儿冲洗完血迹，露出手上、小臂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就像被人乱刀砍过一般，真真吓人！

        她忍着痛掏出药瓶嗅嗅，稍稍想想，便每样挖点儿抹在轻伤处试试，发现红色药膏一触皮肤就灼烧得难受，赶紧冲掉，唯有那白色药膏管用！她毫不犹豫的将白色药膏大坨大坨的掏出来往自己伤处抹，一点儿不带心疼！

        女孩忍不住着急道：“你省着点儿，给靖哥哥留些！”

        灵儿手上动作不停，轻声答道：“是你自己把我划成这样的，不多抹点儿，我哪有力气给你们松绑，带你们逃走？”

        “你……”

        灵儿不理她，继续关注自己的胳膊，还别说，那药当真灵便，一抹上去血就缓了，几十秒后流血止住，慢慢凝结，疼痛也减轻了不少！灵儿把一瓶白色膏药抹得干干净净，然后撕下几块衣襟包扎好才算完事！

        女孩迫不及待道：“快，快帮我弄开绳子，我要去看靖哥哥！”

        灵儿看一眼旁边的少年，小声道：“我给你解开可以，你小声点儿，别把那几个人弄醒了，否则咱们都完蛋，知道吗？”

        女孩咬牙点头，云舒拿刀子几下割开她满身的绳子。女孩一脱束缚，便一把抓过水袋，咕噜咕噜喝上几口，然后她四肢并用的爬到少年身边，颤抖着手去摸少年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靖哥哥，靖哥哥~~~”

        少年偏开头，嘴唇微微蠕动，女孩赶紧把水袋送到他嘴边：“靖哥哥，水，给你水！”

        看着这对少男少女凄惨落魄的模样，灵儿有种看韩剧的感觉。她撇撇嘴，暗骂自己几句，对那女孩低声道：“你帮他割断绳子、清洗伤口，我去找伤药！”

        灵儿从地上捡了根棒子，轻手轻脚摸回去继续翻行囊，果然掌柜那行囊里还有两瓶白色膏药！她正在高兴之际，突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她本能的矮身一让，身子一转，手上的棒子顺势就砸了过去！

        “嘭”一声，掌柜脑袋一偏，身子摇晃两下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的软倒下来！

        “呜~~吵什么吵？”老四揉着眼睛缓缓坐起，女孩大喊：“打他，快打他啊！”

        灵儿一咬牙，捡起棒子对着老四又是一棒，老四闷哼一声，身子停顿片刻，嘭一下向后倒去！

        灵儿呆立，望着地上那具口吐白沫的躯壳，脑中一道声音悠悠的飘来：你…杀人了！

        不，不！我怎么可能杀人？灵儿吓得棍子一扔，后退几步，一脚踩上掌柜的躯壳！摔倒在地的她正好对上掌柜那双瞪得斗大的眼睛，吓得她惊声尖叫！

        被惊醒的老五看清状况，恼怒的大骂：“好你个小杂种，敢打我四哥，老子劈了你！”

        老五拎起大刀就朝灵儿劈来，灵儿本能的侧身一滚，那大刀好巧不巧正好砍在掌柜肚子上，好好一具躯壳儿被拦腰砍成两半，喷溅而出的鲜血全洒在老五身上！掌柜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老五，缓缓抬起的右手指着老五：“你…你……噗~~~”

        掌柜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彻底软倒下去！惊恐的老五如雕像般立在掌柜面前，片刻后他身子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直到鲜血淋淋的大刀啪一声掉落在地！

        “啊~~~”老五长声尖叫，张牙舞爪的冲出破庙，声音越来越远，到了某处突然戛然而止，像泥牛入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惊恐的余音似乎还在破庙间回荡！

        灵儿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老鼠的吱吱声在身边游荡，火堆中的火苗儿渐渐熄灭！

        “你…你…能~~能不能…帮我!”灵儿抬头，见那女孩全身颤抖的立在自己面前，而不远处原本躺着的少年已经坐了起来，他静静的望着灵儿，苍白的脸平静得可怕，幽黑幽黑的双眼深不见底！

        灵儿突然觉得全身如针扎般难受，她猛然跳起，指着少年大吼：“别这样看我，他们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都是为了你！”

        少年眼波微动，二人对视半响，突然他嘴角微翘，沙哑着嗓子道：“做得好！”

        灵儿一愣，什么做得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女孩拉拉她袖子，祈求的望着她：“求求你，帮我带靖哥哥离开这里，等天亮了，会有人来，我们…我们……”

        灵儿一惊，对了，我们是被人贩子抓来的，我们要逃走！不，人贩子已经死了，我们要回家！不，人贩子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我要回家！

        灵儿脑中一片混乱，身体本能的觉得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她和少女一起搀扶着少年慢慢出了破庙，路过三个人贩子身边时，少年指使她们捡了人贩子的行囊，他们一瘸一拐的走进树林，找块空地停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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