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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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轻点儿,嘶……”王满被眼前惨景闹得心惊肉跳,存着对于厨房被烧的忧虑,暂不能拂袖而去,可周和气场强大,她心尖发毛,也不敢靠近,只好在旁边用牙疼脸劝道,“这个是我用来吃的……求您给个全尸行么?!”
她买了五个肥腻腻的猪蹄膀,自己作废了一个,横刀插|入的周和烤糊了一个,现在他又剁碎了一个,还有两只可怜巴巴的往一边角落缩,奈何存在感太大,被周和一手一个拿了起来。
王满愤怒了!但看着周和白净胳膊肘上面被磨破了的皮,还有一道被石头嗑出来的血印子,还是把冒到喉咙口的火舌又吞了回去,安抚道:“只是拔个毛,用不上刀,有话咱俩好商量……”
周和方如梦初醒,低头看着两手的油,浑身散发的盎然杀气顷刻消散,妥协道:“对不起……你告诉我做法吧。”
王满照着网上搜来的菜单念道:“把煤气灶的火开大一点,铁锅烧热,把猪皮放在上面烤到发焦,这样上面的毛就很容易弄掉了……”
火苗轻轻地抖动着,在周和脸上印下柔和的光芒。他一声不吭按照王满念的步骤来,直到猪蹄膀下了炖锅,黄豆也泡了个差不多,手头无事可做,低着头站在原地,活似一只被占了鹊巢的鸟儿,孤单单彷徨又失落。
王满盯着他愣愣看了一会儿,被感染出些无根无由的伤感,放下草稿本慢慢站起身,揉了揉疼得发紧的肚子,上前几步把他给牵了出来。
坐到沙发上,一个仍在神游太空,一个一脸苦大仇深。王满皱着眉盯着他胳膊上的伤,拿温水投了条干净毛巾,提前打了声招呼:“我手笨,你忍着点啊,先给你把泥沙石子儿给洗干净,不然得发炎。”
周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王满一边尽量轻手轻脚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心里犯嘀咕,也就转个头的时间,不知道这对父子俩在楼下干了些什么,一身怒气发了懵的周和就拿着她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冲到厨房抢过她手里的活气场全开地干了起来,把莫名其妙搞不清状态的她震慑得“避让三舍”,问他也不说话,一提到周爸爸就恨不能汗毛倒竖再去拼一架。
“唉,关我的猪蹄什么事啊……”王满悄悄叹了叹,轻轻瞥了他一眼。
少年倔强地绷着脸,五官线条分明,长眉的人长情,他眉色深,长长一抹,凌厉之色已然不动声色显山露水,但他睫毛浓密,天然带点卷曲,又把他的冷峻勾了下来,变得柔情几分。
虽然他此刻有点狼狈,但颜控的王满还是悄悄捂住心脏,完了,这妖孽又帅出新高度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王满提起绝交宣言,“说好的问题不解答就绝交的呢?”
周和眉眼敛得更低。
“你不会什么都没问就跟你爸打架了吧?”王满一句话点透了真相,“而且你还打输了?!”
周和:“……”
看他神色,王满拍案怒道:“你的散打呢?白练了吗!”
王满一激动手上动作就无意识加重了,疼痛猝不及防钻出来,周和轻轻把胳膊往后挪了一点,但没在面上表现出分毫。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他心底里那些怒气也平息了许多,对于周爸爸的感情更加复杂起来。事实上周爸爸压根没有反击,他只是下意识回避,只用了一招,就把蛮横的少年摔倒了地上,并同自尊心一块摔个了粉碎。
这种力量,是他对于“父亲”一词最原始直接的渴望,但并不是对于“外来侵入者”的通行牌。而现在,他有点搞不清楚周爸爸在自己心目中准确的定义了。
“我爸爸是缉察。”周和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表情有点茫然,“以前在x市的时候,我爸爸接到一个任务,有一个很大的贩伙涉及到了多方力量,很神秘,很少露出踪迹,那是很偶然的一次,但是被捕获到了。我爸爸是奉了命令带了小队过去执行任务的,这个任务十分凶险,通知到我妈妈这里时,距离出发就没有多久了。我妈妈本来不同意他去,可是她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天就是你去幼儿园接我的那一天。后来我爸爸就没有回来了,因为任务太凶险,也不能透露风声,所以我妈妈跟我说爸爸是去出差了。
我爸爸他们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找到一个机会,摸到那个贩伙的一个站点,准备一举擒拿。但是……损失惨重。尽管也抓到了不少重要罪犯,可这个小队伤亡过半,我爸爸在那场乱斗中,失踪了。
那天正好下了暴雨,他们任务地点发生了泥石流,让爸爸这边的人搜索受阻。等到泥石流过去,我爸爸就找不到了。后来也一直没有找到,搜索队觉得,爸爸肯定是死了,尸体因为泥石流的缘故永远的埋藏在找不到的地下了。”
王满万没想到周爸爸的真实身份是这样的,和她胡编乱造出来的那个竟然接了轨,而且高尚至极。她愣愣地眨了眨眼,迟疑道:“所以,你们为什么来h省?”
周和说:“是我奶奶,她得了癌症,快没几天日子了,我伯父就给我妈妈打电话,通知我妈妈过来。我爸爸是x市人,不过我伯父一直在h省生活,我爷爷奶奶是跟着他们一起的。”
“那——为什么不回去了呢?”王满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从前没有机会问,后来见了面后,发现他过的日子不如自己想象中自在快乐,更是不舍问,今天不知不觉却顺着嘴问出来了。
周和约莫情况和她相似,反正说了这么多,接着说下去也没什么:“我奶奶的病,花了很多很多钱。我伯父没孩子,他想要我过户给他,说如果我妈同意的话,他会倾家荡产给我奶奶治病。我妈妈没有同意,她坚持跟我伯父出一样的钱,因为这个,当时天天冷战,所有人都在分头劝我和妈妈,连我奶奶也发了话,说我妈妈还年轻,还能找到更好的,让她放弃我,然后给我妈妈一笔钱,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这样可以皆大欢喜。”
“当时闹了好几天,结果我爷爷在这节骨眼上也病了,也是癌症,而且走得很快,才一个星期就过世了。就这一个星期,又添了几十万的开支。我伯父也有点承担不起了,他跟我妈妈谈了一个小时,决定由我妈妈出六成手术费,他才会放弃要我。”
王满坐在沙发上,不知该作何表情,下意识覆盖住他的手背,又被周和反手握紧。
周和苦笑一下:“我妈妈同意了。”
“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她把所有的存款全部花完,还去银行,去找朋友借了一大笔债,带着我来到这个城市,她不知日夜在外面打拼。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会害怕出现在另外一张床上,怕我妈妈负担不起,反悔把我送走。但是更多时候,我又在心里盼望,我妈妈如果能送走我,那就好了。”
说到这里,周和神色复杂起来,“其实,我不应该这样怪我爸爸,如果不是他那些兄弟们竭力照顾我妈,我妈妈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工作业绩,晋升得那么快,还一直很安全……可是我……我不知道……”
他太小,生命的大手有力地将他的灵魂在身躯里拔扯着,强制性地拉长,拉宽……这种撕裂的疼痛让他懵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心理上也没有做好准备。正因为年龄小,可以下意识理所当然地逃避一些事情,可也因为年龄小,面对命运的难题才会那样无能无力。
“我的家是这样的,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周和问道,或许他一直都是“害怕”“自卑”的,所以才没能完全放下身心去和人相处,他试探性地说,“我的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童话破碎了。
谎言,也要被拆穿了。
绯闻比流行性传染病还要可怕,阴谋比高尚更容易传播,那个时候,还有谁愿意和他共路?唯一的妈妈要分给爸爸,他还剩下什么呢?
王满读懂了他的潜台词,斜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周和:“?”
王满哼哼一声,挣脱他的手心,把毛巾往他伤口处大力一按,看他疼得五官扭曲,才把毛巾扔回热水盆里,端着走开:“我是跟你做朋友,不是跟你爸跟你妈做朋友。别说你爸身份那么光荣,就算他是梁上君子、下作小人,我也绝不会背叛我认定的朋友。换言之,我讨厌的人,就算他爸是战斗英雄、西天佛祖,那也绝不会影响我对他的厌恶。”
她一贯任性肆意,做人做事全凭心情,但亲口承诺下来的事情必定兑现。她从来没往假话上扯过誓言,可她说过,“如果我骗人我就是小狗”。周和除了担忧自己,却也无法将这句话从脑海中挥出去。他是受欺负惯了的,大不了再被欺负几下,反正他不怕打架,也不在乎流言蜚语,可一向清净不惹事独自乐呵着的她呢?会不会因此,像他从前一样,一日之间,面目全非?
听到答案,周和才稍微放轻松了点,厨房里的猪蹄膀大概炖好了些,肉香味飘散出来,暖暖的。
他等了半晌,没再听到王满声音,害怕她生了气,一扭头却发现她正趴在门上通过那扇小铁窗看着外面。
周和犹豫了下,走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爸啊。”王满说,“你爸爸老了点,身上有三块疤,具体还有什么伤看不出来,不过——”她停顿了下,像是酝酿感情一般,用说悄悄话一样的声音道,“他好men啊!一百帅!这就是老男人独特的男子气概呀!我要是你我就原谅他了,这么帅的爸爸哪儿找去?”
周和:“……”
大概是听到动静,周爸爸也来到王家门前,跟王满眼对眼看了会儿,低声说:“儿子……阿和,爸爸不进门,不跟你抢妈妈,什么时候你原谅爸爸了,爸爸再进去。但是爸爸想跟你说说话,咱爷俩随便聊点什么,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随便你,爸爸绝对不会还手,动都不会动,好吗?”
“阿和。”周爸爸叹息般又念了一遍,“爸爸就站在门外,你想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
然后他看了眼王满,语气软和了些:“小姑娘,谢谢你照顾阿和。”
“甭客气。”王满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跟他说着话,两人竟然还聊起来了!
王满扯七扯八套了个近乎,然后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好奇地打听后续:“周叔叔,后来您怎么找回来的呀?您这太厉害了,比教科书里的英雄还要赞呐!跟我讲讲呗,我特崇拜您这样的人!而且我嘴巴严实着呢,绝不会告诉除了我俩外的第三人。周和不算哈,他是自己偷听的。”
周爸爸倒是有些意外:“原来你是王家的小姑娘,我倒是没认出来。”
“没办法,女大十八变嘛!”
周和心里那些积郁被这三言两语打散不少,他有点无语地看了王满一眼,被她呲牙咧嘴警告一下,想要挪走的脚跟就固定在了这里,认真听外面周爸爸讲这几年的故事。
周爸爸不是个煽情的人,对于苦难也没刻意描写,简单说起近几年的经历,语气平淡,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他当时所处于西藏墨脱,被泥石流冲到了当地死亡森林深处。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蝗。可他除了一把没子弹的枪,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衣物都破烂不堪。对于凶兽野虫,他除了一副受了伤的*,就没有别的抵御工具了。
正是冬天,旅游淡季,当地居民也很少出门,他在森林里花了几个月的时候才摸准方位,历经千辛万苦走出来时,已经又是一年冬天了。当地当时还不具备通讯条件,周爸爸没能及时跟队友联系上,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开了春就打算出去。然后,他再一次偶然地捕获到了该贩伙的踪迹,这是一帮他们先前没有了解到的支队,有着更加罪恶的行径。如果他走了,也许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去近距离接触,所以他选择了留下,伺机潜伏其间……
具体的事情他一个字没讲,只反复跟周和表达歉意:“爸爸应该早点联系你们,对不起。”
王满听得心潮跌宕,她脑补出当时的场景,已经有些鼻酸,而她一低头,发现周和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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