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钱庄

“那就让他先兼着吧！”刘鼎臣此言一出，众臣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待看大汗是什么反应吧！

        诸位军机处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布尔罕身上，可布尔罕思虑一番之后，心中已经有份考量。说道“如今库苏古尔地区也确实需要一位能拿得出手的人前去镇守，那就让阿鲁高先兼着吧，待有合适人选再凭个人意愿安排。”

        布尔罕说完，不等诸位大臣反应过来就径直朝内廷走去，他今天还有要事办理。

        等布尔罕走了，郭威率先反应过来，问道“左相大人？一个人兼着万户达鲁花赤和军长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不合适？对于大汗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说完也离开军机处，他身为左相还有其他公务需要处理。

        布尔罕的“皇宫”并不大，出了军机处，再穿过两道宫门就进入内廷，这里是布尔罕以及后妃太后居住的地方。自从布尔罕还朝之后，将近两个月除了给太后请过几次安外，他还没怎么在后宫中待过，积攒了近一年的公务需要布尔罕处理，合赤惕部的改革又没有进行彻底一些细节还需要他亲自来完善。倒不是说两个宰相是酒囊饭袋，而是这关系到未来合赤惕部的政策大方向，布尔罕需要掌好舵。

        布尔罕目前只有四位妃子在内廷居住，大汗可敦淖彦朱丹居住在坤宁宫；大妃忽阑居住于钟粹宫；别妻失利达瓦居住在夏荷殿；而新晋后妃的林娘子现居住于长春宫中。

        长春宫中，林月娇扒拉着算盘，算珠在她纤细手指尖跳动，噼里啪啦的声响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个月的盈利似乎有些下降了啊！林月娇心中开始有些踌躇，合赤惕部的生意就那么多，而如今做生意的人多了，虽然自己有大汗这颗大树，但怎么也不能太过分了，这样对大汗乃至合赤惕部都不好，是时候想想其他办法了。

        林月娇正在为业绩下滑而担忧，宫女小桃欢快的跑进来说道“娘娘！娘娘！大汗来了，大汗来了！”小宫女显然是有些高兴的不知所措了，蹦蹦跳跳的说道，言语中激动的样子着实可乐。

        “你呀！怎么还是这般冒失？大汗来就来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去别的宫？”思念一个人最是煎熬，所以林月娇将时间打发在账目上，重新盯对一番。合赤惕部的大汗布尔罕，公务繁忙，就连给太后请安都不能按时，回来已经一个多月，可却没在后宫中待过哪怕是一天。今天可能有空，但也未必会来长春宫。

        见自家主子不以为然，小桃连忙说道“不是的，大汗銮驾已经到宫门口了！是奴婢亲眼所见。”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林月娇埋怨自己的贴身侍女两句，引得小姑娘一阵委屈。就在这个空档布尔罕已经来到门口。林月娇顾不上收拾桌上的账本，稍微整理一下容装给布尔罕请安。

        “臣妾恭迎大汗！大汗万福金安！”布尔罕伸手将她扶起“爱妃免礼，咱们之间不用这般！”见桌上摆满了账本策目，布尔罕直接坐下，漫无目的的随意翻了翻打趣道：

        “爱妃很忙吗？就是回道寝宫也要如此劳累？”

        “唉！”林月娇叹气，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旁的小桃很是激灵，连忙说道“是啊！大汗！娘娘最近很不如意，每日回来都是忧心忡忡。这些天给娘娘操累的精神也不足了，人也清减了不少，正巧大汗今日到来，您赶快开导开导娘娘吧！”作为林月娇的贴身侍女，小桃必须保证主子恩宠有加，而这“怜惜”一类的感情牌，还得是她们这些贴己人做最为有效。

        果不其然！布尔罕一把将愁眉不展的林月娇揽入怀中。林月娇娇哼一声之后，瞅了一眼小桃说道“要你多嘴？”小桃如知错般吐吐舌头，纵然主子这是语气夹棒带刺，但她知道这是暗中夸她呢！见大汗如此怜爱主子，小桃很是知趣的屏退左右，缓步离开，给他们留下独立的空间吧！

        见身旁没有外人，布尔罕也逐渐大胆起来，他抚摸着林月娇的身体，享受着她迷人的体香。虽然林月娇觉得有些尴尬，可她却享受着这种感觉。

        一会儿，布尔罕关心道“可以和本汗说说吗？究竟是什么事让爱妃愁眉不展？人也消瘦不少？”在布尔罕的后宫中，最有本事的人非林月娇莫属。一介女流之辈，居然打理着诺大的林氏商行，几乎垄断合赤惕部产业的四成。规模自不用说，影响力也绝对惊人，就连布尔罕如今还欠着商行的银子呢！

        大汗问起，刚刚从欢愉中缓过劲来的林月娇给布尔罕一个白眼，埋怨道“还不是大汗您？咱合赤惕部的生意一共就这么点儿，本来有几大商团把持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嘛！大汗一纸谕令，粮铁茶帛四物减免课税。本来以为这课税减免了，利润能够再多一些。可那些个散户就像是饿极了的狼，蜂拥而至，哄抬市价，强买强卖不在少数，生意反而越发难做。哼！”

        林月娇说完就不再理会布尔罕，不论布尔罕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布尔罕知道，自从粮铁茶帛四大宗减免课税之后，商人逐利蜂拥而至，哄抬市价也在所难免。至于强买强卖，都是些地方豪强，内卫府的奏报中有提到过，其中不乏秦王、楚王这些个明宗室藩王的身影。生意确实不如以前，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合赤惕部好。所谓无商则不富！合赤惕部要想富庶，还得通过商业来刺激，否则就只能打谷草了。

        见心爱的女人耍起小女儿脾气，布尔罕呵呵一笑，在她耳边说道“要不要本汗给你出个主意？”

        “要！”一听布尔罕有解决之道，林月娇马上来了精神，但又一想还是放弃了。“大汗！还是算了吧！君王最害怕的就是朝令夕改，再说这减免课税也有利于合赤惕部不是？您没见到百姓是多么的愿意吗？还是算了吧！臣妾已经备受大汗照顾了，如果因为臣妾再让大汗更改决策，即使现在没人说，只怕有损大汗英明！”

        商人本来就是逐利的，有这样的好处，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又怎么会推辞？但这就是夫妻，利益共体才是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

        呵呵！布尔罕笑了“怎么？难道不相信本汗不成？唉！既然爱妃不信那就算了！”布尔罕知道，你越是这样装高深，林月娇越是来了兴趣。

        果然，林月娇眼睛一转，马上便了模样，推搡着布尔罕撒娇道“大汗真有办法？……说嘛！大汗说说吧！臣妾也能参谋参谋？”

        林月娇这般撒娇姿态布尔罕一阵得意，很快言归正传，布尔罕说道：

        “爱妃啊！既然是本汗谕令让你商会盈利下滑，那不如本汗送你个天大的机遇怎么样？”

        林月娇先是一喜，但又有些担忧。她爱大汗布尔罕，所以她允许他将她比作褒姒，却也绝对不许他做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以军国大事为戏，身死国灭，何其可悲？

        林月娇哀怨的说道“大汗！如果此事是要有损大汗英明，那臣妾宁可不要！”

        听了这话，布尔罕怜爱的将林月娇揽入怀中，安慰道“爱妃大可放心，本汗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对你说的。”

        “好吧！那大汗就说说天大的机遇是什么吧！”既然大汗这样说了，林月娇也不再坚持，或许大汗有他自己的考量，林月娇变成一个好学宝宝，巴眨着眼睛静静等待。

        布尔罕说道“爱妃有没有想过，经商的人多了，生意确实不好做了，这都是事实，可其中也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巨大商机？”林月娇不太明白。

        “对！你想啊！我合赤惕部经历了币制改革，所有商人银钱，全部需要兑换成我合赤惕部银元，才可流通贸易。银钱成色不一，兑换之时，难免要附加火耗，这其中就大有利润可言。当然，现在兑换业务还属于户部所有，不过本汗打算将它拆分出来。……户部那些家伙嘴角开始不牢靠了，欺上瞒下都属家常便饭，私定汇率（裸银兑换银元时附加的火耗在合赤惕部根据银子成色有固定兑换汇率！）更是成为他们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所以，本汗打算让你成立一个钱庄，由钱庄负责兑换业务，而朝廷再与钱庄交易。这样，朝廷既精简一个机构，避免了贪污腐败，钱庄也获得收益，岂不是一举两得？”

        “钱庄？”林月娇坏坏的一笑，她是什么人？她是林氏商行的大掌柜，商业眼光还是有的。钱庄这东西并不稀罕，山西就已经有不少人转投这行当。如果专营汇兑业务，那些山西大掌柜还不得赔死？

        “呵呵！大汗？您的意思是让臣妾开家钱庄？又很大方的将兑换业务让给臣妾，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被林月娇点穿，布尔罕尴尬的一笑道“嘿嘿！爱妃猜出来了？没错！单单的兑换业务，那能挣几个钱？这只是钱庄一小部分业务，是为了方便起见。开通钱庄好处多多，机会也多多。你想啊！商人牟利，生意不可能稳赚不赔，自然也不可能一成不变。缺钱了，自然要从钱庄借，那么借钱自然要加利息不是？有人要拓展业务，但没有资金保障，钱庄就可以借给他，盈利了自然有钱还贷。当然了，朝廷没钱了，也是可以从钱庄借款的，利息是必不可少的。嘿嘿！……”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大汗怎么想的，林月娇焉能不知？但她也确实看到里面的商机无限，尤其是布尔罕所说的国家贷款，这至少是一份保障。

        “啵！”林月娇在布尔罕脸颊上轻点了一下，说道“臣妾先谢过大汗了，这钱庄办起来，大汗若是急需用钱，大可和臣妾张口，咱们是夫妻，大汗的面子臣妾还是要给的。不过可说好呀？借钱可以，是要付利息的。……哎呀呀！若是大汗赖皮怎么办呀？”

        林月娇知道大汗肯定有后手，只是茶壶煮饺子，还没倒出来罢了。林月娇这一激，布尔罕立马回答道：“爱妃放心好了，若是朝廷欠账，本汗以专营权或者税收抵押！”

        得到大汗承诺，林月娇咯咯的笑了，她的目的达到了，那接下来还不多套点儿点子？……

        PC:前一段时间工作繁忙，加之电脑被小弟重装，只有一些备份碎片，只能重新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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