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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演练


练兵注重循序渐进,全面展。

        先练各单兵的伍法、胆气、耳目、手足,让各人明辨金鼓、旌旗、号令,熟练掌握手中武器,再练营阵合成。练习营阵时,又先单一兵种分练,再各兵种合练。

        最后按实战要求进行检验性演练,提高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

        特别野外拉练,从熟悉的环境拉到陌生的环境,可以大大提高军伍的综合作战能力,提高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拉练演练过程,还可以暴露许多潜在的问题,得到及时的改正。

        这么多好处,是纸上谈兵得不来的,所以二月期间,杨河就将队兵们拉到野外演练多次,各类地形,都有挑选。

        这日,杨河又率队兵前往野外演练,不过今日没有走多远,只在离新安庄东北角十里处不到,一座叫白山的脚下,附近有一个叫白山村的小村寨。

        前两天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草木青翠,站在山包看去,野地上杂草起伏,连绵无限,有如翠绿的草原,一座孤零零的小村庄矗立几里外,似乎要被淹没在茂密的“草原”中间。

        荒草连天若草原,这明末各地,土地的废弃率太高了,百里无人烟,千里无人烟也是常事,北岸虽然好一点,但要恢复人烟密集,怕也要多年的努力才能办得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崇祯十五年二月底,换成阳历,差不多也快三月底了。”

        杨河心中默默的想,他无意识往极西处看了一眼,目光似乎越过千里,看到鹿邑、亳州那片地方,只是依历史,此时鹿邑、亳州已陷,恩师纪懋勋已死,但他却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啊。

        他心中又浮起隐隐的愧疚与痛楚,只能强压下去。

        他定了定神,看回山下,此时杨河站在不高的山顶上,书写“睢宁练总杨”,缨头号带,一丈三尺高的大旗在旁猎猎声响,一个粗壮的旗手持着,旁边有号手与鼓手。

        中军官张松涛,护卫队长陈仇敖站在旁边,然后又有护卫队员,掷弹队,医护队与辎重队在后。

        杨河看了一会,满目青翠,山坡下满是队兵,个个故意成散乱样子,或坐或立,已经全部混乱不成队形。

        他看向身旁的张松涛,与自己一样,他也是全副武装,铁盔铁甲,头上八瓣帽儿铁尖盔,有着护喉顿项,脖间满是细碎的甲叶,身上铁甲一片片,都涂了红漆。

        腰间围了袍肚,鞓带上挂着长刀,手上持根沉重的大棒,又系了大红的披风,鲜红如血。

        他本来手足粗壮,肤色颇黑,不象读书人,更像农民壮汉,但此时铁盔铁甲披风,就显出威势与成熟。

        杨河目光看去,这个粗壮的汉子也是看来,脸上满是肃然的神情。

        杨河猛然传令:“吹号集结,让队兵们快列阵!”

        作为中军官,张松涛要随时传达重复杨河的命令指示,他立时大喝道:“吹长声喇叭,集结,摆开队伍。”

        旁边号手一直注意着,此时得令,就拿起自己喇叭,狠狠的吹了一口。

        凡喇叭吹长声一声,谓之天鹅声,要各兵集结,摆开队伍。

        嘹亮的天鹅声传遍山野,号声传开,立时如捅破马蜂窝一样,山下一片喧哗,就听杨大臣、韩大侠咆哮高叫:“快快,快竖起把总旗,让各队都依旗列队。”

        还有一二总副把总杨千总、罗显爵的咆哮声音:“迅,各队的队长,动作都快了,六十息之内,队伍都要列好……”

        他二人都是大嗓门,好表现的性子,特别罗显爵,米大谷调任焦山庄后,他荣升为二总的副把总,因另一副把总张出恭忙着敲打盔甲,他就成为韩大侠下唯一副手。

        此时更是卖力之极,一听到号声,立时跳起呼喝,指挥总内各队列阵。

        山上鼓手急促敲起鼓,下面两总的鼓手一样敲击应和,形成有节奏的,急促的“咚咚”声。

        山上山下步声杂沓,夹着军官们的咆哮喝令,队兵们快集结列阵,杨河看着沙漏,细沙缓缓流下,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这次演练,是考验军士的列阵度。

        沙场作战,列阵快慢非常关键,特别面对骑兵的时候。

        依战马的度,快奔跑起来,一秒钟可以奔过十米,奔过一里的距离不需要一分钟,若在野外遭遇敌骑,他们雷霆冲来,而己方不成阵,那恐怕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看着沙漏,过了四十多秒了,山下仍在喧哗。

        不过大体两总的队伍,已经依着各总旗,队旗,快的集结列队,依然火器队在前,杀手队在后,杨大臣一总在左,韩大侠二总在右,成一线阵摆开,反应度颇快。

        杨河容色稍霁,野外作战,讲的是堂堂之阵,列阵拼杀,野外遭遇敌人,只要摆好阵形,那就不怕了,以辽军之勇,他们骑兵海洋遇到宋军之时,讲的都是列阵不战。

        要打,就要啃硬骨头。

        果然拉练有好处,这种列阵演练杨河也进行了多次。

        现在他的麾下,已经由最初的手忙脚乱,一百二十息都摆不好阵形,缩减到六十息之内。再配合哨骑,可以在二三里外预警,一般情况,野外作战,已经不会遭遇埋伏突袭。

        陈仇敖站在杨河身旁,他凝重看着山下,此时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老实说兄弟一场,他也不想打杨大臣,韩大侠等人的屁股,虽然杨相公下了命令,他只是负责执行,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老兄老弟被打,总是尴尬。

        便如杨大臣那天被打了十军棍,虽事后很快无事,但中间也对他冷了好几天的脸,龇牙咧嘴的,让陈仇敖略略愧疚。

        当然,愧疚归愧疚,杨相公下了命令,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二月演练这些次来,一二总的把总,副把总中,现除了张出恭整日在庄内忙,余者杨大臣,韩大侠,韩官儿,杨千总,罗显爵几人,哪个人的屁股他没有见过?

        与张松涛一样,此时陈仇敖同样铁盔铁甲大红披风。

        然后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身后的标枪袋中,还插着五根锐利的标枪。

        在他身后,十九个铁甲兵肃然站着,个个铁盔铁甲斗篷,甲叶锵锵,闪着寒光,内队副王大义,雷雳又站在最前,手持大棒大刀盾牌,皆是厚实沉重。

        这就是杨河的护卫、突击、军法三合一队,连陈仇敖在内,一共二十人。

        现庄中只有他们全部装备精良的铁盔铁甲,余者庄中各人,也只有几个把总,副把总才有精铁盔甲,总计现在庄中铁甲二十八副,然后有些人有镶铁棉甲。

        没办法,这时代的盔甲制造就是这么慢,特别是铁甲。

        新安庄工匠分组后,连张出恭、张出敬二人,兵器坊不过六个铁匠,就算打制时使用精铁材料,也不过三天才能打制一副铁甲,一个月差不多就是十副,慢得惊人。

        不过若换成镶铁棉甲,一个月倒可以制作二十副。

        考虑到很快就要作战,杨河将各工匠略略调配,本月打制火器的人手有所减少,打制盔甲的人手提高,所以二月军需所的成果,共打制了手铳五十杆,盔甲二十副。

        内铁甲八副,镶铁棉甲十二副。

        连上原来的二十副铁甲,现新安庄披甲人,就是杨河,张松涛,六个正副把总,陈仇敖三合一队。

        十二副镶铁棉甲,则是装备曾有遇、凌战云、九爷钱仲勇、钱礼魁、钱三娘、李如婉六人,余下六副镶铁棉甲,选择哨探队,骑兵队几个骁勇之人装备。

        裴珀川自己有棉甲,省了一副,不过他原来的棉甲外观为红,身在哨探队,这外布颜色就略略改变一下,换成了灰色,配黑色的斗篷。

        山下列队,山上崔禄掷弹队,李家乐医护队,盛三堂辎重队一样肃然列队,排在陈仇敖铁甲兵后面,他们都没有披甲,个个冬毡斗篷,穿着鸳鸯战袄。

        内小兵颜色外露为青,甲长级军官外露为红,青红交加,颇为显眼。

        他们隶属于中军,暂时没有自己的旗帜。

        杨河看着沙漏,猛然他一伸手,做了一个手势。

        张松涛就高声喝道:“停鼓,吹号!”

        山上山下立时急促的鼓点一停,号手又吹响嘹亮的天鹅声音。

        山下队兵已经列成了严整的队形,闻声他们齐喝一声:“虎!”

        声音雄壮,有势,一股威势弥漫开来。

        然后各总队依队伍摆开阵列,队列不断往两边延伸。

        此时作战当然不可能排得紧密,一般阵形,步兵每人占地二步,马匹四步,才能有施展的空间,否则大刀一个劈砍,不站宽点,就把旁边的战友砍翻了。

        不过杨河麾下,火器兵后膛击,原地装填就可,长矛兵往前刺,刀盾兵主要是挡,作战空间不需要那么大,队列可以排得更紧密些,一般人占地一步就够。

        看队兵们很快摆开队列,形成攻守兼并的阵形,杨河点头,他的麾下,耳目、手足、旌旗、号令、金鼓,都算熟练掌握了,营阵合练也颇有效果,现在缺乏的,就是更强的实战。

        他吩咐道:“应旗吧!”

        张松涛传下将令,那魁梧的旗手高高举起他的大旗,往杨大臣一总那边点去。

        显然杨大臣时刻注意着山上的中军旗号,立时他的把总旗高高举起,挥旗呼应,然后他的麾下,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一样举起自己的队旗应之。

        中军大旗再往韩大侠二总点去,一样的,先把总旗应之,随后总下的队旗挥舞,一片的红旗挥舞招展。

        看着山下挥舞的各面旌旗,杨河心中一阵激动,眼下他军阵的旗帜还不多,两总不过才十面大小旗,但可以肯定的,以后麾下旗帜肯定会多,增加到百面,千面,汇成旗帜的海洋。

        然后旌旗指处,群丑灰飞烟灭。

        最后中军大旗,往山下某处原野,遥遥一点。

        “曾爷,应旗了。”

        小河边满是茂密的杂草,差点要盖过人头,河岸边还长满不知名的野花,到处湿漉漉的。

        离白山约一里多的一条不知名小河边,曾有遇十人骑在战马上,内中一人,还持着“杨”字的红旗,比寻常队旗大一些,但又比一二总的总旗小一些。

        曾有遇策马旗手边,他就是哨探队的打扮,头戴灰色的毡帽,穿着灰色的镶铁棉甲,罩着黑色的斗篷,驻马杂草中,若隐若现,远远的不仔细寻找,真的很难现他。

        然后他左手胳膊上,又套着一面骑兵旁牌,皮革包裹,也是灰色。

        放眼他身旁身后骑士,皆是如此。

        当然,这指的只是颜色,因为本月庄中出产十二副镶铁棉甲,哨探队十人,除了裴珀川自己有棉甲,余者只有他、凌战云,还有一个哨探队员分到棉甲,余下只是穿着灰色的劲装袍子罢了。

        不过灰色毡帽,黑色斗篷,灰色旁牌,倒人人都有。

        他们十骑静立,个个单手持缰,掩在草丛中,只是盯着山包动静。

        却是依这次演练内容,掩在这河边作伏兵之状。

        他们盯着山包,特别凌战云眼利,忽然就出声提醒。

        曾有遇连忙看去,果然山顶上的中军大旗,遥遥向自己这边点来。

        他连忙道:“快,哨探队应旗。”

        他身旁的旗手连忙举起红旗摇晃呼应,看中军大旗又向另一处点去,曾有遇松了口气,下意识摸摸屁股,说道:“小云子,还好你眼尖,否则俺老曾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裴珀川道:“相公治军严整,我新安庄纪律森严,这是好事。”

        曾有遇干笑道:“当然。”

        不过他看裴珀川下意识摸摸屁股,显然这事情没有裴珀川说的那么轻松。

        却是杨相公治军森严,曾有遇被打军棍,裴珀川、凌战云二人作为队副,一样被连累遭殃,同遭军棍。

        本月曾有遇共吃了五次军棍,他们也连累被打了五次军棍。

        此时二人一样单手持缰,灰毡,棉甲,黑色斗篷,裴珀川持着马槊,凌战云持着钩镰枪,除马步弓箭曩外,二人腰间还有牛皮枪套,内中斜斜插着一杆新安手铳,英武中显出杀气。

        放眼哨探队诸人,皆是如此,甚至曾有遇还配了两杆手铳。

        却是哨探队员多是北岸招来的弓箭手,马下有一手,但以前大多没骑过马,更不要说骑马劈砍了,所以除了裴珀川、凌战云,连曾有遇都没配有马刀马弓。

        不过本月出产五十杆手铳,各人倒都配了一杆,他们骑射劈砍不行,但策在马上,或小跑着打铳,这点本事各人还是有的。

        分到手铳后,哨探队各人也是喜不自胜,这种可以连打三的手铳谁不喜欢?

        还可以自来点火,不需要火绳,就连会骑射的裴珀川、凌战云都是喜滋滋,拿到手铳爱不释手。

        队长曾有遇在这方面可能有天赋,可以骑在马上双手打铳,左右开弓,所以他分到了两杆手铳。

        此时他鞓带左右枪套,就各插着一把新安手铳,他特意不掩在斗篷之内,将枪柄露出,旁人见之,每每都羡煞了。

        现哨探队,骑兵队六十人,与他相同待遇的也只有钱三娘、李如婉二人。

        这两个女人,同样这方面天赋非常突出,更令人指的是,她们不是静止打铳,而是策马如飞,在疾奔的马背上左右开弓,双手打铳,准头还非常高。

        这个本事,连九爷钱仲勇都没有。

        他骑射时虽可左右开弓,但打铳不比射箭,右手扳下击锤射击,左手同时也要扳下击锤,左手射击,右手同时又要扳下击锤,有点一心二用的味道。

        九爷试过,最后手忙脚乱,哪手击锤有没有扳下都忘了,只能放弃,老老实实装备一杆手铳。

        此时曾有遇目光转向,看向右侧一里外的某处,那边正扬起红旗呼应,却是九爷的骑兵队在那边,他们与哨探队一样,都依这次演练内容,掩在那处作伏兵。

        曾有遇看了一会,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不过脸上仍然笑嘻嘻的。

        他摸着手铳道:“我新安庄有九爷加入,这马队实力大增啊,不过我们哨探队,现只有小川子,小云子可以劈砍骑射……这马上拼杀,我们是比不过骑兵队了,但有了手铳,却是一条出路。你们可要记住了,除了马术,以后要多练练手铳的准头,免得搞个不好,以后这哨探队没了,都并入了骑兵队。”

        哨探队各人都露出羞愧与急迫的神情。

        虽各人有现在马术,也多是“恩师”九爷等人教导,但他们算庄中老人,哨探队也成立最先,若以后队伍没有出息,甚至被取消编制,却是各人不愿意看到的。

        队副裴珀川、凌战云也是咬了咬下唇。

        怎么说他们是队副,这享受待遇都不一样,身在哨探队,也有哨探队的荣耀,他们虽有教导过队员马术,但总体效果不明显,骑兵队一来,哨探队各方面就被比下去。

        若队长曾有遇说的,看来哨探队出路确实就是手铳了。

        九爷等人来后,对曾有遇的哨探队曾进行了系统的马术训练。

        虽这一个多月让曾有遇等人吃足苦头,但也让他们马术大进。

        比如九爷等人就颇为循序渐进,为解决哨探队各人骑术欠精,腿力不足等问题,九爷训练他们,却是先来个骑乘“三部曲”,先平地,再骑墙,最后上马。

        连曾有遇在内,每人每天都要在马场平地做骑马蹲裆状,在大腿内侧夹着几块砖或半桶水,来进行大腿内侧的夹力训练,以方便将来马上骑乘能够自如的保持平衡。

        练腿之后是骑墙头,就是骑在墙头上练习两腿夹马的力量,砌一道如马背一样高的土墙,上面低矮宽阔如马背,人就骑在墙头上,还要左摇右晃的,一样要训练自己的平衡能力。

        一次墙头训练往往要两个时辰左右,非常的辛苦,曾有遇等人从墙头下来后,往往双腿都合不拢了。

        最后是骑上马匹,都是单手持缰,不得双手,因为要保持这样的骑马习惯,为以后另一只手腾出来舞刀弄枪打好基础。

        一般骑兵也都是单手持缰,双手持缰,那是后世的赛马,马队骑兵是很少见的。

        一看有人双手持缰,那基本都是菜鸟。

        骑上马背后,哨探队各人也被要求两脚悬空,不得搭在马镫上,然后手上只抓缰绳,不许抱马鞍,不许抓马鬃慢步行进。

        更要命的是,那些镖师们,突然就从后面给你马匹来一鞭子,那马就小跑起来,各人左摇右摆,大呼小叫是常事,摔下马来也很寻常,好在马场沙土很软,摔下来倒也不会受伤。

        摔多了就习惯了,当然,各人屁股被磨破,双腿内侧被磨破是常事,经常很多人,在那大半个月中,各人裤裆都是湿漉漉的,缠裹的纱布中满是凝固的血液。

        九爷等人还训练哨探队骑马的诀窍,就是骑马行进时,身体要随着马匹的起伏臀部有节奏的离鞍,否则不多久就会“铲”了屁股,让你屁股痛楚,甚至磨破皮。

        总体言之,经过这样系统性的训练,这一个多月后,哨探队各人至少在马场上,现在都能疾跑如飞,野外乘骑,不是非常复杂的地形,也不再象以前那样胆战心惊。

        然大体来说,除寥寥数人,哨探队众人还处于马术第二阶段,还是初级的,离人马合一还早,更不要说骑马劈砍了。

        骑射什么,更不用说了。

        骑兵队等人,也不会原地踏步,马术方面,哨探队要追上太难了。

        要想不淘汰,唯有另辟蹊径。

        ……

        曾有遇笑嘻嘻的说了几句,看众人急迫的神情,暗暗点了点头。

        忽然他侧耳倾听,道:“好,鸣金收兵了,我们都过去吧。”

        当下众人一夹马刺,缓缓起步,他们都穿着马靴,一种黑色的翻毛软筒马靴,质地非常好,上等牛皮所制,做工、质量、样式均属上乘。

        曾有遇在前,旗手在旁,众人又跟在后,列成两排,按“一马距离”形成队列,这是骑乘的关键。

        离得太远形不成队列,但也不能离得太近,离得太近,比如后面一匹马的嘴巴碰到前面马匹的屁股,前面的马臀部受到侵犯,它就容易“尥蹶子”踢后面的马。

        太远太近了都不好,最适合就是一马距离。

        后面的骑手通过自己马耳朵,看到前面一马匹的后蹄子,这就是“一马距离”,这个距离,前方骑手如果意外生落马,还可以使后方的人马有反应空间,不至于伤人。

        这也是九爷等人教导,等闲人不得而知,都是一点一滴常年的经验累积。

        曾有遇等人缓缓走了一阵,开始策马加,裴珀川、凌战云二人虽马术精湛,但也只能随在马队丛中,与众人一起保持队列。

        这就是军伍,纪律第一,勇者不得越进,怯者不得后退。

        “踏踏……”

        他们继续加,往山包奔去,各人黑色的斗篷扬起,在青翠草地上,形成两列黑灰的黑线。

        这时,却听众骑沉重的马蹄声响起,有节奏的闷响,形成急促又有韵律的隆隆声。

        然后沉重的蹄声中又夹着阵阵欢叫,曾有遇不由看去。

        就见右侧不远奔过数十骑的骑兵,个个马术极为娴熟,他们单手持着缰绳,身体有节奏的在马上起伏着。

        他们策马狂奔,途中还非常自然,不刻意的保持“一马距离”,很快就奔到哨探队的前面,唯见当中一杆红旗,极力鼓舞着。

        看看自己哨探队蜗牛似的度,又看看九爷那边,特别当中两个女子,个个以腰力腿力控制马匹,双手空出,各持一杆手铳,就那样一阵风似的冲过了。

        曾有遇似乎还看到那个钱三娘,冲过时,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

        然后双手持铳,如风而过,留给自己一个飘扬的斗篷身影。

        曾有遇咳嗽了一声,心想:“这个女人……还好,看上的不是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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