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奈的秀才爷

府城第一酒楼，

        对于府城第一大族叶家第三公子能莅临酒楼，更何况还有功名在身，前程贵不可言，酒楼掌柜笑容可掬的亲自迎接。

        “贵客到，天字一号间。好酒好菜招待。”掌柜对天喊道。随即传来小二拉长的声音：“好咧...贵客到！”

        “掌柜，不用包厢，二楼选个窗位就行了。”叶赫带着小梅指了指二楼临窗的位子笑着对掌柜说。

        “秀才爷，难得您来一次，天字一号间扫榻以待，请赏脸。”掌柜搓着手热情非常的道。

        “这不是叶家的三少爷吗？见过秀才爷。”一楼大厅，陈城从一张四方桌站起，皮笑肉不笑的对叶赫拱了拱手。整个府城也就只有陈家知道叶家马上就要变天了，曾经的三少爷也就只剩下一个秀才的功名自保，其余人还不是任他们陈家鱼肉？

        叶赫认得他，只是正眼都不瞧这位陈家的重要旁系，对于夺人钱财的家伙有必要二话？在掌柜的陪笑下来到二楼的天字一号间坐下。

        陈城看着叶赫消失在二楼的身影，暗自冷笑：“哼，让你装！会让你好看的。”

        与陈城同桌的几位同伴只是埋头吃食，大声喧唱着喝酒。其中一个同伴开口道：“陈城，府城里大家都知道叶家的秀才爷架子高，你还自讨没趣用热脸碰冷屁股！该罚该罚。”

        对于这几个生意的同伴，陈城冷笑连连，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在这个话题纠结，嘿嘿一笑给自已添满酒，一口干，迎来几声叫好声。

        瞧着天字一号间的装潢，叶赫暗自叹了一口气，考不上举人这些场所与自己这一世也就无缘了，还真有可能是最后一餐奢侈晚餐了。

        对于这一世的荣华富贵他还是异常珍惜的，可惜，处于这个与常识违悖的世界，一点微不足道的知识起不到半点作用。谁叫他前世是一个深空机甲驾驶员，除了杀戮......

        在掌柜的亲自陪同下，酒菜很快上齐，与掌柜对酒畅饮。

        酒还没喝两杯，房间外传来一浪胜过一浪的呐喊声。掌柜脸色一变，这个声音他最熟悉不过，这是有人在他的场子打架引发围观的人发出的叫呐声啊。

        看着坐立不安的掌柜，叶赫笑道：“小梅，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小梅应了一声就离桌往外走去。

        看着掌柜投过来感激的眼神，叶赫不置可否，帮就帮吧，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府城四大豪族的子弟经常在这所第一酒楼里炫富、炫势、炫女人而展开的火拼还会少？叶赫秀才爷的名头今天这个时候还是有点用的，明天？明天也许就不值钱了！

        片刻之后，小梅回来还带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叶赫一看，这是他二哥叶苏两个跟班之一，大头。

        看到正在掬躬请安的大头，叶赫已经猜到了八分，问道：“没有出人命吧？”

        大头一愣，急忙回道：“有我们兄弟拦着，没有。”

        “哼，说说吧。”叶赫冷哼一声，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了。旁边则是一脸苦水的掌柜，今天这事竟然还有叶家的人参于，这可如何是好。

        随着大头的叙述。叶苏正满城的找陈家家族成员的麻烦，逮到就是一顿狠揍。奇迹的事，今天天叶苏如同战神附身，陈家的人很多都被打倒了。

        叶赫听得无语，带头出了包厢，在二楼护栏往一楼望去，好大一群人在围观！只见陈城被打得抱头鼠窜，叶苏一脸暴戾带着兴奋的神情，拳脚并用，招招见肉！想必正爽在其中。

        叶苏弄出的麻烦还真够辣手的？据叶赫所知，陈城的武道比叶苏只高不低，听着陈城夸张的惨叫！想必多被打几下，表现得越惨，最好是被打到只会剩下“哼哼”几声，哪么叶家的产业越发缩小，做为补偿将会更多吧。

        父亲离开后的叶家必定是多事之秋啊。至于是谁“指点”叶苏做出这种乱掀桌子的行为已经无关紧要了。算了，自己人微言轻瞎操心什么呢。

        “打得好。”自家的二爷在打人，小梅情不自禁的喊好，好不投入。

        听到叶赫莞尔，这是不是以钱砸人的节奏？不明真相的观众兴趣高昂，一些认识陈城的观众还兴奋地喊道：“陈城反击啊...”而受害人陈城却非常配合被砸还有各种惨叫配音，更多人还大叫打得好，为叶家二少爷呐喊助威。对叶赫来说，有多假就有多假！真是一个好局！

        叶赫注意到掌柜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今天你这酒楼对于陈城来说绝对是个宝地，你有福喽。”

        “这？秀才爷，这...”掌柜一头雾水，宝地？几百只眼睛都紧盯着陈家子孙被叶家二少爷狂奏，脸青鼻肿，就怕事后报复，还有他的损失找谁理赔？

        叶赫淡然一笑，也不多话，径自回到包厢继续在餐桌上奋斗，留下小梅津津有问的观戏。不得不说，陈家这一手牌打得漂亮啊，‘以德服人，以理待人’。

        酒足饭饱已是夜深人静，叶赫带着小梅回到院子打开大厅大门，借着夜光，就看到叶家族长叶道正坐在黑不溜秋的屋内。

        “父亲...”

        “族长...”

        只见小梅两步并作一步把屋内的蜡烛点燃，然后对着叶道鞠躬退下。印在她的脑海里最后印像是憔悴苍老的面孔，不修边幅邋遢的模样，小脑袋已经识意到族长大人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看着已经无遐顾及自身清洁的父亲，坐在叶道旁边的叶赫甩了甩心中的烦燥和对陈家的愤怒，说道：“父亲，我这就去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叶道成为族长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为了家族的繁荣鞠躬尽卒，日夜操劳！到头来还要被一堆要进棺材的老头联手驱逐，好不讽刺。

        一切的起因就是家族第一高手被陈家阴死，落得身首异地，此时一颗大好首级还在陈家戒严的祠堂里贡着。在这个以绝对武力对话的世界，死了就是死了！绝对就是人走茶凉的从林法则。

        陈家封锁了消息就是为了大口吞下叶家的一些势力，然后让叶家半依附陈家，以陈家为尊。不然，同个府城的王家和杜家知道叶家没有先天高手坐镇绝对会冲上来狠狠的咬一口。

        陈家第一要求就是驱逐族长叶道！做为还想多些保留自主权的长老会竟然答应了！

        陈家这招斧底抽薪确实历害，一下子就打断了叶家的脊梁，全面推翻叶道主导的一切。同时，已经消耗大量家族资源培养起来的伪先天高手也面临断绝资源的风险。

        做为一个地方豪族一名直系成员，叶赫知道这个世界的庞大广阔和森严的等级。家族培养的武道高手是无法脱离家族的，不然家族报到官府，官府会广发海捕通辑，绝对会吸引海量的追猎人。想当白眼狼就要有思想准备。

        做为分享着统治者小部分权利的叶家豪族，叶赫知道这个世界武力代表着一切，先天真气境界代表着世俗世界的顶峰，世俗之外的修真界更令先天真气高手望而生畏。

        “他就差临门一脚进入武道先天境界，成为家族双保险一环！叹...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叶道掩不住疲倦的神色说道，然后陷入了回忆，直盯着蜡烛灯心。

        计划确实不如变化快，如果长老会上下齐心，父亲还是族长。对他来说，不就是死掉一个先天高手吗？如果动用家族全部力量，与陈家拼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府城第一豪族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此段阶全力培养伪先天跨入先天最少也能立于不败！

        叶赫当然只是感叹一下罢了，但从父亲的语气里，不只是受到沉重的打击，还听出了深深的绝望与死心。长老会大部分人宁愿接受温水煮青蛙也不愿把生命拿出来一搏！

        良久，缓慢的声音响起：“知道今天为什么长老会争执不下吗？”叶道自嘲的笑道：“都怪为父成为族长后做事过犹不及，太过于武断，缺乏照顾长老会的某些利益，最终酿成祸事。”

        叶赫没有接话，只是静静临听，他的父亲现在需要一名倾听者，随即把冲好的茶端给父亲。

        叶道视线停在叶赫递送的茶杯，一副似回忆的表情道：“十二年了，叶家表面上看更强盛了，根子却已经腐烂。”

        “今天，府城的王家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也参于进来了，长老会已经有人在待价而沽了。”说到这，叶道突然笑了。

        叶赫倾听着，正如叶道所说的叶家的根子已经完全腐烂了，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叶道一直为家族拼搏，而长老会却在抢夺权利，各不相让，如同仇敌般。父亲说什么做事过犹不及、武断、利益的事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叶道笑声充满无奈，悲伤的语气接着说：“在王家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之前，长老会还摇摆不定。陈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对于叶家来说绝对是难熬的一天...”

        ......

        叶道把多年的压力化为语言说了足足一个通宵，叶赫静静的倾听着。

        ......

        叶家大宅院落在众人后面，越来越远。老大叶澎骑在马上一步三望一脸不舍，他美丽的妻子媚娘带着儿子坐在马车里正流着泪，红丹丹的杏眼在埋怨着。

        老二叶苏咬牙切齿挥动着空闲的拳头，显然还没有从昨天暴爽的节奏醒来。他与沉默的叶赫一起驾驶一辆马车，马车内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植物人美琴，他们的母亲。

        小梅和母亲的两名贴身婢女再在马车照料着她。此外还有十几名婢女分乘三辆马车，大批的护卫跟随！这些护卫都是受到叶道的恩惠而自愿跟随。

        出乎意料的是离开大宅院不久，嫁出去的二姐竟然也来！也是！这是因陈家而起，二姐不回来反而是怪事。

        叶赫看到一惯坚强的二姐哭成了泪人，坐在车厢内的叶道显然已经知道，下车好生安慰她并带她上了马车。车队短暂停驶后再次上路前往目的地－省城。

        车队出了府城，叶赫望着远处的大山发呆，哪里有他的机甲兄弟，同时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车队在大山山下的官道经过，悠静的山林只有马车车轮沽沽声和马匹的咴咴叫声。

        叶赫按捺不住心中所思，跳下行驶的马车上了一匹备用空马后对着叶苏说道：“我去见个朋友，跟他告别，不用等我，晚上我自己去望城小镇。”随后又从后面一辆储物车取了一些食物和酒。天坑，这座二十年前我来的地方在十五年后突然凹陷成为的天坑，时隔一天，叶赫再次来到了这里。酒、熟食、干粮摆好，叶赫与残骸机甲对坐，酒与机甲对饮！“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了，兄弟，让我们喝得开心点。”由于一个通宵与不胜酒力，叶赫很快醉倒了。时间过得飞快，临近日落，叶赫睡了一个白天才转醒，抚着脑袋坐直，脑袋有点醉宿的头痛。缓了半天劲才摇着脑站起。此时落日的余光在天坑内正在消逝，叶赫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机甲残骸，后者随时就要消失了...是时候离开了。吃力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藤条，叶赫抓着藤条，留念的目光环视天坑，此时天色已经被黑暗统治...嗯？这个黑色的轮廓是什么？这？机甲？机甲？扔掉了藤条连爬带滚的冲向机甲，带着狂跳的心脏，颤抖的手来到机甲残骸旁边...良久，叶赫摸上机甲。

        这一次，叶赫真正的触摸到了机甲的金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叶赫如同见到真正的亲人般，整个人紧紧的拥抱住机甲唯一存在的巨大手臂！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一天如此的激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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