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九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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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满天,华灯初上。
玄莲山庄东花园内,花簇成影,月光落地如水。
花园正中的阁楼内灯火通明,明月悬挂檐角,流云缠绕风铃。
门窗全开,雕花窗棂熠熠生光,弦乐齐鸣,宛若高山流水。
两排镶嵌八卦玉雕的宫灯凭空悬浮,天顶华彩流光,雕梁画栋。
青玉地砖上铺设珊瑚绒毯,细碎散落着花瓣。
红毯中央,一群素裙青衣的女子各执乐器,玉箫清笛,筝音流水,个个是翩翩姿态,宛若妙音仙子。
两旁摆设漆红几案,每座桌案上一把玉壶,几碟精致菜肴。
玄莲山庄属于清修门派,不沾烈酒,不重歌舞。只有在宴聚时,才将门派中专习乐器的女弟子召集一处,演奏清高妙音,不落凡尘。
谢琅琊坐在最先头的几案旁,握起玉壶,斟了一杯清酒。
他目光一转,那边几个桌案谈笑风生,兴致甚浓。
这次群体擂台中评价最优的弟子,都宴聚此处,趁着清风明月,赶紧把酒言欢以释疲劳。
谢琅琊将清酒一饮而尽,这酒以四季开得最盛的花瓣为引酿造,每季只出一种,所用花瓣采自掌门亲手栽种的仙草园。
一杯下去,神清气爽,连日来被魔鬼撵着一样的劳累终于有所缓解。
谢琅琊再斟一杯,微微抬眼,环视四周。
在他对面,安子媚也是坐在最先头,捏着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
坐在下手边的其他三个亲传弟子,互斟清酒,个个一脸冰霜,低声私语。
他们不时瞥来一个眼神,谢琅琊感觉到了,也不理会。
四个导师坐在高出几个台阶的台子上,也是一样的摆设。澹台明月与贺兰霆相谈甚欢,若叶表情冷沉自顾饮酒。
坐在中间的莲雅优雅华贵,端起酒杯,向着谢琅琊的方向一举。
谢琅琊也举起酒杯,狡黠似地冲她轻眨了眨眼。
也就是对待莲雅,他能有这般少年姿态。
弦乐演奏正好时,谢琅琊眼眸一动,只见安子媚放下筷子站起。
“各位导师,”她转向台阶,颔首行礼:“我有些不便之处,离开一下。”
导师们点点头,若叶也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
安子媚衣襟轻舞,转身走向阁楼敞开的天台,那里有下行的云梯。
谢琅琊用眼角看着她的背影,就被停在唇边,清酒的凉气拂过唇瓣。
想了想,他将杯中酒饮尽,放下杯子起身。
莲雅侧过清眸,看了他一眼。
谢琅琊指了指外面,冲她温和一笑。
莲雅含笑点点头,示意他自便。
谢琅琊深吸了一口气,略略整整衣襟,走下阁楼。
弦乐在身后渐渐飘远,箫声如丝。
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拍拍胸口,转了转腰:“第一次吃宴,坐得腰都酸了。”
小咕裂开一个小眼珠:“你要跟着安子媚吗?”
“跟得太紧反而露馅。”谢琅琊左右看了看,调动真气,无声扩散:“我先感应一下她在哪儿。”
小咕伸出小小一截身子:“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谢琅琊感应到一丝游丝似的真气反应,转向一个方向:“嗯?”
“我说我对安子媚的感应。”小咕甩开小手,学人样摸摸下巴:“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非要说的话,就是她的气息很沉。”
“你也没有下巴,摸什么摸。”谢琅琊噗嗤一笑,拉开它扒在平滑肌肤上的小手:“很沉的意思就是,没有活气?”
“对,感觉很僵硬。”小咕歪歪眼珠:“现在没有了。”
谢琅琊顺着真气感应的方向走,那是安子媚的气息没错,正如小咕所说的,感觉很沉。
明明感觉到的是游丝状的真气,却像是扯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现在她的气息跟常人一样鲜活。”谢琅琊转过花间小路,阁楼的灯火在他身后越来越远。
“嗯。”小咕柔软的肌肤显出一股半透明状的光泽来:“这种沉重的气息最明显的时候,是你们在蝴蝶泉的那一次。”
“那一次,”谢琅琊回想当时画面,伸手撩开繁花压低的枝杈:“她简直像个人偶,没有一丝表情。”
现在不仅有表情,还会清甜微笑,看上去纯良无害。
安子媚左眼角下那颗泪痣,又掠过谢琅琊的脑海:“那个女弟子,那日我去百草庐中看她了。”
“哦?”小咕转过眼珠,看了看四周的夜色。
“你这段时间经常休眠,说是要重启能量,那天你正好睡着。”谢琅琊走出小路,真气感应拐进了一扇槅门,那边是弟子们的屋舍。
“有什么发现吗?”小咕问道。
“她还是不能说话。”谢琅琊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边脸:“她的下半边脸整个变成了人偶的感觉。”
小咕沉吟了一下,站在谢琅琊肩膀上,跟他一起进了槅门:“真有趣。”
“一点都不有趣。”谢琅琊白了它一眼:“百草庐的医师只当是怪病,一直给她服镇定养神的药先控制着。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我担心她被害。”
“你怀疑是安子媚做的?”小咕的大眼珠被浓重的夜色覆盖。
“差不离吧。”谢琅琊心里已经有了七分轮廓:“安子媚和那个人偶都有猫腻,现在也不好说穿,只能暗地里观察着。”
他停下脚步,到了屋舍森森的地方,周围草木环绕,寂静无人。
“没了。”谢琅琊轻声道:“真气感应消失了。”
“再感应一下。”小咕刚翘了一下筋肉,突然疾速一转,扎进他的咽喉中。
谢琅琊被推得向后一仰脖子:“小咕?”
小咕迅速化为皮肉,只剩下一朵黑色花纹。
同时,谢琅琊的真气被轻微撩拨了一下,感应又出现了。
非常清晰,近在咫尺。
谢琅琊顿了顿,转过身去,一身蓝白襦裙的安子媚款款大方,就站在他身后。
她青丝挽起,一张鹅蛋脸眉清目秀,宛若邻家少女般干净:“西星师兄。”
谢琅琊静静看着她的笑容,血瞳微凝,夜色在瞳心皱起波纹。
安子媚背过双手,姿态俏丽:“西星师兄怎么也出来了?宴聚上的弦乐吹的正好,可不要错过了。”
谢琅琊抱起双臂,侧身靠在一棵月桂树干上:“师妹不是也错过了吗?”
安子媚歪歪头,仍是笑得清甜:“我有不便,出来自行解决一下,西星师兄为何跟过来?”
谢琅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猜,你是知道我跟着你,才走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安子媚无辜地眨眨眼睛。
“你要行方便,还应该再往屋舍那边去。”谢琅琊反手指了指:“这里寂静无人,只有月亮在看,最适合说些见不得人的话。”
安子媚掩唇一笑:“西星师兄真会说笑话,咱们能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谢琅琊皱眉叹了口气,肩膀一顶,离开树干:“现在说穿的话,还不如彼此心知肚明比较好。”
安子媚抱起双臂:“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那这样好了。”谢琅琊心里有数,他现在一切只凭猜测,要是胡乱说出来,被人反咬一口也只能忍着疼:“你若是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女弟子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我的话也说开。”
安子媚恍悟似地张了张樱唇:“哦,那个欺软怕硬的师姐啊?她怎么了,不是好好躺在百草庐里吗?”
“好好的人,就不会进百草庐了。”谢琅琊冷笑一声,张开双臂,随意拍打拍打衣襟。
他眼角一瞥,安子媚在他打开双臂的瞬间,微微绷了一下身子。
她在戒备自己,以为自己要有什么动作。
这细微的动作映在谢琅琊血瞳之中,他晃了晃头:“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安子媚嫣然一笑:“西星师兄摸都摸了,还问我?”
这丫头嘴真厉害。
“你是不打算说了?”谢琅琊走近几步:“不过说起来,师妹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嗯?”随着谢琅琊靠近,安子媚足下微微动了动,没有后退。
“那日蝴蝶泉中,师妹冷冰冰的,一万个不爱搭理人。”谢琅琊微微一笑:“如今是乖巧能说,难不成那**是风吹了脸,有些面瘫?”
安子媚左眼角下的泪痣微微一冷:“西星师兄,你跟踪我,还说这些话。我要是把你告到导师那里去,你看会怎样呢?”
谢琅琊沉吟了一下:“这不好说,不过师妹没有真凭实据,也难开口。”
“难道师兄方才所说的,就有真凭实据了?”安子媚又换了笑脸:“不过我很敬慕师兄,不想跟你找茬。仅此一次,如何?”
谢琅琊盯着她的脸,血瞳中精光一闪。
泪痣。
她的泪痣变成鲜红色的了,更加明艳。
“既然师妹这么说了,”谢琅琊微微颔首:“多包涵我的无礼。”
“哪里,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罢了。”安子媚袅袅转身,风中回过头来:“师兄真的很厉害,那天擂台上,我可是看得目瞪口呆。”
“那可真是多谢师妹青眼了。”谢琅琊皮笑肉不笑,心里一点都不信。
安子媚行了个礼,转身便走,纤腰柔柔,宛若春柳扶风。
待她走远,谢琅琊转身走进树荫下,月光都照不亮:“输了。”
小咕探出一个小眼珠:“没错。那女人一开口,你就落了下风了。”
谢琅琊苦笑一声:“看来这言语机锋,我还太不成熟。”
“不过她露了一个马脚,”小咕抖了抖筋肉:“我觉得你可以进一步确信,她不是真的安子媚。”
“什么?”谢琅琊心里有些懊丧,揉着太阳穴。
“你仔细想想。”小咕拍开他的手:“不要挫败一次就这样。打起精神,仔细想想她说的每一句话。”
“嗯……”谢琅琊轻揉发丝,凝神回想,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飞旋。
……等等。
“她说师姐,”谢琅琊动作一停,抬起冷酷的血瞳:“她说那个躺在百草庐中的女弟子是师姐。但是她被欺负那日,我清清楚楚听那个女弟子叫她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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