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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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让那贱人离开呢?应该把她抓起来,再狠狠打上一顿才是。”赵姨娘听说赵琴被染墨掌了嘴,犹不解气,还想用更狠的法折磨赵琴才肯罢休。
染墨垂着双手回答:“他们也并非真的离去,不过是在等顺天府的人罢了。”
因西集湾离顺天府伊还有一段距离,一来一回也要大半天时光,赵琴也不会傻的在冰雪天气里苦笑,所以早就去她自己的庄等着。
徐璐笑问:“赵氏在这儿也有庄?”
回答的是史丰,“是,这位严奶奶是顺天府伊的侄媳妇,严家在这儿也有一处庄。就离咱们庄不远,那排柳树过去便是他们的地盘。”
“另外,那块水塘过去一片庄,便是朱家奶奶的陪嫁庄。”
“哪个朱家奶奶?”徐璐随意问道。
史丰脸上闪过一丝敬畏,“就是承恩伯朱家的奶奶,还是贵妃娘娘的侄媳妇呢。很威风的一个人。那处庄叫周家庄,据说是朱奶奶的陪嫁庄。这间庄挺广的,大约有近两千亩田地。那庄头也挺横的。上回咱们庄里的长工耢地的时候不小心压坏了他们的苗,非要我们赔了他们两斗米才肯罢休。”
这世上多的是仗势欺人,徐璐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一笑,“居然是这位,呵呵,很好。”
史丰见徐璐笑得古怪,不由奇怪,这位年轻的少夫人难道不知道朱家的身份么?那可是皇亲国戚呢?等会若真的起了冲突,要如何收场呀?
赵姨娘是小人物,小人物天生就对皇权有着无上敬畏。听说赵琴还靠上了贵妃娘娘的侄媳妇,一时间又胆小了起来,虽然心头还是不甘,可到底不敢再让徐璐继续给她出气,或说“便宜这贱人了”之类的话。
赵姨娘居住在四合院的后罩房里,五间屋,赵姨娘只占了其中一间,炕上的被脏乱得看不出原来颜色,柜里无一件新衣,饰盒里几乎空无一物……可以说,赵姨娘在庄上的日确实是艰难的。
只是这儿的管事包括下人,并非凌家的奴才,为了凌家声誉着想,徐璐也不好下狠手惩罚他们或是送他们去官府。不过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徐璐靠在重新收拾过后的炕上微微眯了一会儿,睁眼,把染墨叫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染墨办事徐璐也满放心的,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染墨便拿了十数张身契进来,恭敬地呈给徐璐,“尊少夫人吩咐,这些人已签下了卖身契。是死契,请少夫人过目。”
豆绿接过,递给徐璐。
徐璐并没有接过,而是说:“世爷曾对我说过,你办事我放心。只是我挺好奇的,你是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签下身契的?”
染墨笑道:“小的先是恐吓他们,以他们犯下的罪行,必死无疑。不过少夫人慈悲,从来不会把人逼到绝。现在给他们两条可走,一条是以贪墨主家的罪名送至官府,一条是成为凌家奴才,继续侍候主,将功抵过。他们原本还想讨价还价,小的直接说,那就去见官吧,以你们所犯下的罪行,只要咱们少夫人一句话,你们一大家就能舒舒服服得享受牢狱里的美妙滋味。”
染墨说话的同时,还面露阴险之色,夏荷等人被他逗乐了,纷纷掩唇娇笑。
徐璐也是莞尔一笑,“你个促狭的。”
染墨笑嘻嘻地说:“对付这些人,可不能与他们讲道理,爷曾说过,必得有强硬的大棒再加些微的甜枣才成。”
徐璐笑了起来,“这个挺有道理的。那等会顺天府的人来了,还是由让你去接待吧。”
顿了下,徐璐又对另一小厮朱小航笑了笑,“等会还得让史丰一家瞧瞧咱们染墨小爷的威风才是。”
染墨闹了个大红脸,“少夫人可是抬举小的了,小的也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
天气如此寒冷,但顺天府的人来得还是满快的,显然,这些人也是成了心思要巴接赵琴和那周氏。冒着大风雪,骑的快马,在傍晚时分就抵达了西集湾。
徐璐也才刚吃完饭,乡下能有什么好吃的?除了杀鸡宰鹅外,也没别的了。但就是因为没有点心也没有任何零食填肚,以至于到了饭点,肚皮还真的饿了,为此还特特吃了两碗饭。
肚有些饱,乡下又没常备消食茶,徐璐只好在屋里头转着圈儿消化。
紧接着,大门就让人敲响了,顺天府的人来了。一道前来的,还有朱贵妃的侄媳妇,承恩伯朱家奶奶周氏,以及赵琴。
赵琴双颊红肿,虽然搽了药,一张脸依然肿成馒头,经过半日功夫,整张脸已渐转为青紫色,在这朦胧的夜色下,如同夜叉鬼面般吓人。
顺天府的人来得还真多,前后约有十来人,赵琴有着这些后盾,腰杆也挺直了。一个身穿朱红色袍,身披玄色披氅的捕快,一手持鞭,一手握剑,威风瓶凛凛地下了马,来到赵琴面前,一脸谄媚,打个千儿:“卑下顺天府捕头鲁大发给奶奶请安,是什么人冲撞了奶奶,还请奶奶吩咐。”近距离之下才看到赵琴的模样,不由失声叫道:“怎么成这样了,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把您打成这样?”
赵琴神色倨傲,指着凌家紧闭的大门,“就是这户人家,不但打了我,还语出不逊,无法无天,你们去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处置。”
鲁大发转过头打量了眼前的宅院,两进的院落,屋舍也较为陈旧,连大门都只是用普通木材制成,显然只是普通的乡下小地主。乡下地主无权无势,但因为有田地,肥水也还是有的,今天时运还不错,竟有这样的肥差。
鲁大发嘿嘿一笑,就挥手命手下:“来人,把门敲开。”
门很快就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婆,看着眼前这阵仗,早吓得双腿打哆嗦,一口一个“官爷”地叫。
赵琴见状,冷笑一声,与鲁大发一道昂挺胸进入里头。
这间凌家院,真的很是普通,四四方方的院,两边各有四间房,走廊下还堆了不少柴薪锄头之类的耕用梨具。显然,这凌家真的只是乡下小地主罢了。
天气寒冷,但屋里都亮有灯火,赵琴一行人,直接来到主屋,撞开了正门,“顺天府办案,尔等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鲁大发威风凛凛地喝斥着,然后一脚狠狠踢开紧闭的正屋房门。
鲁大发进屋一瞧,顿时就乐了。只见屋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貌美女,当中坐在炉前的那年轻少妇,包括周围的丫鬟,个个穿金戴银,兴奋得直搓手,这趟冒着大风雪的差事,值了。
“你们是何人?胆敢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夏荷冷冷地质问。
“赵琴那贱人呢?让她给我滚出来。还有她儿。”赵琴傲气地进入屋里来,并没有瞧到打她的染墨,也没有瞧到赵姨娘。她目光四处着赵姨娘的身影,并没有瞧到,就指着徐璐等人说:“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就...
把她给带走吧。不愁赵琴那贱人不出来。”
想不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有这等货色,鲁大发求之不得呢,摸着下巴,挥了挥手,“带走。”
夏荷冷冷地说:“这位官爷好大威风,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就要拿人,是何道理。”
鲁大发不以为意:“要道理,到堂上讲吧。谁叫你们不开眼,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只管奉命行事。来人,带走。”鲁大发威风凛凛地喝道。
夏荷气得粉面娇红,娇斥一声:“染墨,你这混账东西,还不快出来。要是让少夫人少了根头发,拿你是问。”
“何人如此大胆,敢对我家主不敬?”伴随着一句大喝,染墨登场来,大步进入屋,对着鲁大发,上来就两巴掌掴下去,“去你奶奶的,找死也不找个好地儿?我家少夫人岂是你们这群混蛋能碰的?”
染墨又一脚踹向正要拿镣铐的几个官差,一人一脚狠狠踹了过去,“混账东西,给我滚一边儿去。要是我家少夫人少了根头发,拿你们狗命来抵。”
徐璐古怪地看着染墨,这厮果真有狐假虎威的好本事,想来跟在凌峰身边,没少横。不过也是,凌峰就是横得没边儿的人,他身边的奴才自然是有样样了。瞧他打人踹人,骂人的语气,浑然天成,显然这种事儿没少干。
鲁大发虽说身低位卑,可到底在帝都里混了半辈的,这京城里混的人,自然明白这京城里多的是高官贵胄,有时候一个碗砸出去,运气不好的,都能砸到某权贵弟高贵之后。此时见这青年进来就横成这样,倒吓住了。尤其对方穿得体面,居然还只是个下人,连小厮都能穿公哥才能穿的长袍长靴暖帽,还横成这样,想必其主家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也不知是哪家勋贵高官,以至于被打了,也不敢还手,捂着脸,弯着腰,低声下气地说,“这位爷,小的鲁莽,只是小的也是奉命而来,身不由己。还得请教这是哪家的夫人,才敢回去复命,这个,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夏荷冷笑,“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
鲁大发下意只看向赵琴。
赵琴见染墨这样的做派,也吓了一跳,原来这人不是赵琴的儿,居然只是这家的下人。但又想着自己也是有身份的,对方再怎么着也就是一个小厮,便开道:“谁家的奴才,这么嚣张!顺天府的官爷,你也敢打!”
“打他,我还是瞧得起他。”染墨对鲁大发冷道,“你还不配大爷与我讲话,去把你们长官叫来。哼,胆不小,这种小鱼小虾,也敢来动我家少夫人,看来他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这这这……连个下人都横成这样,主家身份必定更加了不得了。鲁大发吓得哆嗦,几乎就要跪下来了。
赵琴怒道:“你什么东西,一个奴才,开口闭口就要摘人乌纱帽,你以为顺天府是你家开的?你一个奴才,居然胆敢侮蔑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
染墨冷笑一声,放肆地瞟了赵琴一眼,却是压根不放在眼里,只对鲁大发喝道:“这娘们是谁?居然敢在我家少夫人跟前放肆?”
赵琴气得全身颤抖,顿时说不出话来。
鲁大发听得“少夫人”字就知不好,若是不处理好,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只得顶着肿得老高的脸,硬着头皮上前:“这位大爷,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爷,还请大爷海涵。”
“既然你是顺天府的人,那应该知道,一个无无秩的妇人,挑衅殴打朝廷诰命夫人,该当何罪?”
鲁大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卑下也是才刚赶来,还没有弄清楚这里头的名堂,还请大爷示下。”
染墨双眼一翻,背负着双手,不可一世地道,“我家姨娘,堂堂朝廷钦封的诰命夫人,居然让这娘们殴打了,今儿还敢带人找上门来。还要拿我家少夫人,你说,这娘们该当何罪。”
人家屋里的姨娘居然有诰命在身,并且还是诰命,这这这,那这户人家的身份岂不更加了不得?
鲁大发吓得魂都快没了,脑海里高速运转,京城有诰封姨娘的勋贵人家,就那么一两个,只是,到底是谁呢?
但赵琴却是不相信的,冷笑一声,“赵琼不过是姨娘罢了,还诰命夫人?我呸,当我是吓大的?”
也不能怪赵琴不相信,主要是赵琴给她的印像实在过狼狈凄惨,若当真是诰命夫人,又岂会住在乡下庄里,还把日过成这般凄凉?
屋外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里头进一步的动静,承恩伯朱奶奶周氏按奈不住,只好差人进去打听。那下人进来瞧了染墨的威风后,当下就跑了出来,对周氏说:“估计这严奶奶要吃大亏了。对方也不知是何等身份,刚才那令人打严奶奶的,并非这户人家的主,还只是个下人而已。”
这下周氏也不得不敛了心神,染墨给她的印像可是飞扬跋扈外加强横霸气的,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只是下人?那这主家岂不更加了不得?
周氏把京中权贵人家都理了一遍,这庄又叫林家庄,东家应该姓林,姓林的勋贵高官,京中也有好几家,能横成这样的,难不成是泽云侯府的?
有这个可能。
那么这赵氏便是泽云侯的姨娘,赵氏就算生了儿,也只是林家的庶罢了,更何况,这赵氏还被送到乡下来,想必她那庶在林家地位也不高。
不过权贵家再不得势的庶,在普通老姓眼里,总归是天边一样的存在。而赵琴也不过是区区五镇抚夫人,林家庶确实可以在她面前横。
以赵琴的身份,在林家庶面前估计也不怎么抬得起头来。周氏想了想,说:“走,进去瞧瞧吧。”
周氏进去的时候,屋里刚好响来染墨嚣张的声音,“你这娘们好大胆,居然敢质疑朝廷,质疑圣上?你有几个脑袋?”
“……你是顺天府的人,你来说说,一个无无秩的妇人,当场侮骂质疑朝廷钦封的诰命夫人,该当何罪?”周氏一进得门来,便看到染墨指着鲁大发,傲慢地说着话。
而鲁大发则苦着脸,额上冷汗涔涔,一边是得罪不起的权贵人家,一边是府伊的亲戚,两边都得罪不起呀。
周氏皱眉,加快脚步,进入屋里来,高声道:“这儿还挺热闹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赵琴像见了救星般,飞快地奔上前来,“奶奶,这人自称赵……姨娘是诰命夫人。”
周氏皱眉,拔开众人,目光威严地盯着染墨,“你家主呢?。”
染墨上下打量周氏一眼,越发的傲慢,“你又是何人?擅闯民宅,可是要治罪的。别以为有点身份,就可以置律法不顾。”
周氏身边的丫鬟尖声叫道:“放肆,我们奶奶乃承恩伯奶奶,贵妃娘娘的侄媳妇。瞎了你的狗眼,贵妃娘娘的侄媳妇面前你也敢横?”
染墨毫不畏惧,“既是贵妃娘娘的亲戚,可有秩?”
丫鬟顿时哑住了,周氏虽然身份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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