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奋战

战争是残酷血腥的，因此，我们要想尽办法去战胜敌人，用敌人的鲜血，赢取功劳，为自己加官进爵，用敌人的痛苦，换取自己的快乐，用敌人的生命，为子孙后代赢的未来和尊严。

        如火如荼的战场上，日军的进攻，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像一把剑一样犀利，压的十九路军将士抬不起头，若不是早先设置的路障，怕是现在阵地已经被夺。

        这时几个矫健的身影从后面冲了上来，灵活的躲避敌人的子弹，从一处掩体，冲向另一个掩体，速度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有一个人终于冲到了前沿阵地的防护沙袋后面，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士兵活着，虽然这个士兵现在只剩下颤抖身体的份儿。

        就见那人从衣服袋子里拿出来五六颗巨大的子弹，然后对士兵说：“给我拿着这东西，待会儿跟着我，我打一发，你递给我一发，听明白了吗？”

        士兵见这人是个军官，不敢不应，忙点头，不过他接过五颗大号子弹时，心里犹对手里的东西产生好奇，却想着这么大的家伙，威力有多大，而这时他才发现，这人手里的武器，和别的枪支有很大的不同。

        而这时，在那士兵眼里，这位军官突然直起腰，对着不远处的铁王八开了一枪，巨大的震动，让他心有余悸。

        然而让所有人吃惊的是，日军的一辆铁王八瞬间爆炸，被火焰吞噬，再不复方才的大杀四方。

        “榴弹”那军官猛然喊道。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忙把大号子弹递到他手里，然后他又直起腰，再打爆了一辆日军铁王八。

        而在同时，另几个方向的日军铁王八，在同一时间被打爆，战场上这一突然而来的变化，顿时让十九路军将士欢喜雀跃不已。

        而在后方临时指挥室里，营长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手掌里，惊喜道：“这些榴弹枪的威力果然不凡，日本的铁王八一发都挡不住。”

        这时他身后的士兵则开口道：“营座，迫击炮已经准备好了。”

        “好，告诉下面的人，先让鬼子嚣张一会儿，一旦鬼子跨过前沿掩体，就可以开炮，狠狠的教训他们。”营长大声下达命令道。

        此时因为十九路军得到了吕龙的援助，每排有3个12人的步兵班和1个6人的迫击炮班，每个步兵班配备1挺机枪，每个迫击炮班配备1门60mm迫击炮。

        为此团长特意在这里埋伏了一个炮营，就等着日军大意轻敌之时，给予其致命的一击。

        而且十九路军现在配备的机枪，是M2布朗宁机关枪，虽然是1921年研制出来的机关枪，口径：12.7毫米，射速：每分钟550发，射程：约7千米，因为它有超长的枪管和大口径的子弹，这让它成为世界上最厉害、最好用的机关枪之一。

        M2拥有一根约11厘米的枪管，它所使用的12.7毫米口径的子弹，能比普通机关枪子弹多装入超过4倍的助推火药。这样的射程和威力，让M2能有效打击任何目标，地面部队、轻型装甲战车、轻型防御工事，甚至是低空飞行器都不在话下。它是历史上服役年限最长的机关枪，从1920年代直到后世二十一世纪。

        此番，吕龙支援了十九路军可装备一个师团的这类机枪，每挺机枪子弹配备了五个基数，足够机枪手经历两次长时间残酷战斗的挥霍。

        这时日军终于冲到十九路军的前沿掩体，后方的机枪飞快的被运送上来，一瞬间，十九路军就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要发动反冲锋，将日军赶回去，此时没有了铁王八的强火力输出，士兵们很有信心打退日军的第一轮进攻，但是上级军官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朱瑞明匍匐在垒起来的沙包后面，子弹如炒豆子一般，击打在沙包上，有时候他会突然想到，沙包被打透之后，他的身体会不会像沙包一样，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

        当他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并没有出现所想的结果，慢慢的，他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之前的恐惧也谈去了很多。

        他和许多新兵一样，第一次参加战斗，还没见过敌人的血，没有杀过人，但是他内心却和火一般热，因为他想杀鬼子。

        轰轰轰…

        这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在不远处响起，大地随之颤抖了几下，虽然他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但是声音依然穿过缝隙，刺痛着他的耳膜，并传至五脏六腑，他感到身体内部一阵翻滚，难受的几乎想要呕吐。

        有人大声喊道：***，那是步兵炮。

        “什么是步兵炮？”朱瑞明在脑子里想着，然而不等他想太多，又一阵炮火覆盖过来。

        那一瞬间，天地似乎都在颤抖，他不断的祈求着满天神佛，双手抱头、膝盖顶胸，半侧半躺的将身子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身旁的那看似并不牢固的沙包掩体。

        终于敌人的火炮终于不再响了，虽然是几分钟，但是他却感到像是一个世纪一般。

        这时朱瑞明却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并听到之前那位班长的嘶吼声：“赶快滚起来，别在那装死。”

        他不敢耽误，因为这些老兵，尤其是军官，对待他们这些新兵特别狠，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尤其是这个班长，一脸胡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刮过了，长着一张粗犷的国字脸，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肩臂宽阔，臂膀轮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丝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反应满了半点儿，那一脚将是何等凶狠，但是和活命比起来，这又算的什么呢？

        半弯着身子爬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握着步枪，虽然他不知道这枪的好坏，但是枪是崭新的，应该相当不错，侧着翻身，并将身子紧贴着掩体。这是他方才学会的，他亲眼看到身边的一个战友，因为爬起来太快，被飞过的子弹打中了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让他好一阵呕吐。

        而枪对于每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无意是和生命一般重要，此时他能握住枪不放，则是那个凶狠班长的功劳。

        短暂的炮火轰击停下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军官们大声的吼叫声，就象是催命鬼一般，不断的在他们耳边响起。

        接着就听见无数响声，刚才如雕塑的头盔，纷纷动了起来，飞快的跑回刚才的战斗位置，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撞击的砰砰乱响。

        朱瑞明端起枪，靠在沙包上，双目目瞪，深呼吸两次，等平静下来之后，飞快的直起身子，看着远处跑动的敌人，扣动扳机就是一枪，也不去看自己的射击成果，又飞快的蹲下去。

        如此简单的动作，在这战场上，几乎压垮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站起来之后，被子弹打穿身体，再也没能爬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就象是飞奔的火车，冷汗爬上脊背，却感觉不到凉意。

        不断的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战争，该死的日本人，该死的国家。

        他本是大连人，家里并不贫穷，父亲是做生意的，但是自从日本占领东三省之后，一切都改变了，父亲的生意不仅砸了，人还被日本人打死了，母亲因为伤心过度，得了急病，也去了，只剩下他和一个上大学的妹妹。

        为了活命，他南下上海，结果变卖家产得来的钱在路上被抢了，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几个月，饥一餐饱一顿，这样的生活折磨的他差点没自杀，但是内心的执着，让他坚持了下来，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杀鬼子。

        五天前他看见十九路招兵，因为他识字，东北人个子也不矮，听说能打日本人，壮着胆子就报了名，其实也不过是想在军队里混口饭吃，若是有选择，谁又想当兵呢？

        结果还没训练三天，他就跟着其他新兵，一起被安排到这里，可以说他算是第一批真枪实弹的和日本人干了一场的新兵了。

        但是这样的荣耀，此时他不仅没有半点兴奋，而且恨不得当初不当兵，因为战场实在是太危险了，只是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好在经过短时间的磨练，朱瑞明学乖了，不再像呆头鹅一样无动于衷，而是看那些老兵，他们干什么，自己也学着干什么，最起码自己不再挨皮靴之苦了。

        一连射击了十几次，竟然没有一次受伤，他有一种被幸运之神照顾的感动，因此，慢慢的，朱瑞明开始尝试着看自己的射击成果，但惨不忍睹的是，经过计算，他开了八枪，才打中一个日军，而且打中的地方还是腿，这样的成果，让他自己都感到汗颜。

        但他这个人似乎有一种韧劲，就像当初，他认定了到上海来，虽然路上财物被抢光，但是还是一路搭火车跑了过来。

        从开始敷衍的态度，精神颓废，目光涣散，无心对敌的状态之中走了出来。他逐渐认真对待，慢慢的调节自己的呼吸，开枪之时，双眼紧紧的盯着目标，最大可能的不去在意从旁边尖啸而过的子弹，然后开枪，结果敌人应声而倒。

        飞快的蹲下身子，内心一阵窃喜，其后又开了，五枪，竟然打中三人，虽然没打死，但是显然他感觉自己找对了门路。

        然而好戏不长，他似乎被敌人盯上了，密集的子弹不断的扫射他这里，尤其是一发迫击炮距离他不到三米爆炸了，幸好掩体还算结实，替他挡住了乱飞的破片。

        此时，之前的那个班长跑到他身边，吼道：“被盯上了还不走，不想活命啦。”

        说罢，拉着朱瑞明就朝其他掩体跑去，等两人刚躲避掉乱飞的子弹，原来的地方被一发迫击炮弹炸飞了。

        朱瑞明傻愣愣的看着刚才自己呆的地方，实在是不敢相信，要是自己没走的话，还能不能活命。

        这一刻，他看着身旁的那个踢了他无数脚的班长，内心一阵感激，之前的怨恨早已经荡然无存。

        似乎是感觉到了朱瑞明的目光，班长回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面无表情的说道：“学的挺快的，但保命最重要，在战场上死了，一切都成空。”

        留下这样一句话，再不理朱瑞明，翻过沙包掩体，灵活的像一只猴子一样，敌人的子弹总是打在他身体的一边，犹如神助。

        朱瑞明见此，恍然大悟，忙举枪朝着对面的敌人开枪射击，意图掩护班长。

        这时一阵长长的嘶鸣，响彻了整个战场，朱瑞明第一时间知道是迫击炮弹发射的声响，于是忙侧卧下身子。

        然而等了片刻，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震动，而且爆炸声还在远处。

        等他抬头一看，却见日军的阵地上，连片的地方开始猛烈的爆炸，腾起一个个火球，无数残肢被掀飞上天，血水几乎将天空都染红了。

        日军根本就没想到十九路军有这么多的迫击炮，因此一个联队的日军占领十九路军修建的前沿沙包掩体之后，就以此作为掩护，开始朝第二层掩体冲杀，结果因为人数分布太密集，被十九路军连续几轮迫击炮弹撕的粉碎，死伤惨重。

        这时朱瑞明等人欢天喜地的看着对面的日军被屠杀，然而过了几轮之后，竟然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

        全营的士兵纷纷起身，快速的朝着日军阵营发动反冲锋，而随之而来的迫击炮弹则开始延伸打击，为十九路军士兵开路。

        这一战不过进行了半个小时，终因日军轻敌，被十九路军一个炮营逮住机会，迫击炮突发制敌，重创一个大队的日军士兵。

        因为日军分布十分密集，仅仅被迫击炮弹炸死的日军就有近三四百人，最后十九路军一个营的士兵发动反冲锋，夺回前沿掩体阵地之后，架起机关枪，赶鸭子似的，疯狂射杀后撤的日军士兵，最终将日军大队打成残废，死亡过半，伤者无数。

        此战被第一时间发布出去，各大报社疯狂转载这则消息，而且等到下午之时，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上海市，极大地鼓舞了市民的抗日情绪。

        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法学院师等院校的师生，走上街头，与广大市民-联合起来，为十九路军运送抗日物资，并宣传抗日救国精神，发动更多的群众站出来支持和帮助十九路军抗击日本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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