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怨何？

“那青楼女子生下的女儿，是不是苏芳菲？”

        言茗一语道破“天机”，芝兰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

        玉树不解，蹙眉道：“可是苏姨娘不是二夫人的妹妹吗？”

        言茗垂下了眼眸，淡淡道：“若不说是妹妹，苏老爷要如何给苏芳菲一个干干净净的名分呢？”

        已经负了她的母亲，就只能加倍地对这个孩子好，以此来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呵，男人真是虚伪。

        玉树怔愣了许久，有些不解地呢喃道：“可是这明明是苏老爷的错，为什么要二夫人来偿还？这，这忒不公平了…”

        言茗望向眼神单纯干净的玉树，不禁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苏姨娘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这些事情作为把柄，让二婶觉得是自己夺走了本该属于苏姨娘的一切，从而产生了内疚的心理。”

        “所以即使苏姨娘一次又一次地触碰着二婶的底线，她也只是一味地忍让……”

        说着说着，言茗却停了下来。

        芝兰和玉树互相望了一眼，只见对方眼中，也和自己一样，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言茗低垂着眼，长而卷的羽睫遮掩住了她的情绪。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从不曾知晓的秘密。

        她想，即使知道这些，她也不会饶恕苏姨娘对她做过的恶。

        毕竟…

        谁又不是个可怜人呢？

        难道因为自己受过苦痛，就要让世上所有人都陪着她痛苦吗？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小丫鬟忽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焦急道：“大，大小姐，老夫人唤你到祠堂去！请您快一些。”

        “知道了。”

        言茗应了一声，起身推开了房门。

        芝兰和玉树刚要跟上她，只听到言茗说，“你们别跟过来，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言茗就跟着那小丫鬟离开了南苑，只留下芝兰和玉树面面相觑。

        ……

        言府，祠堂。

        言茗一只脚刚踩上祠堂冷而硬的大理石地面，一个带着愠怒与威严的女声便响彻了整个祠堂。

        “逆女！给我跪下！”

        言茗抬眸看向坐在右侧第一把梨花木椅上，难掩怒色的言老夫人。

        言茗面无表情，问道：“言茗无错，为何要跪？”

        “大胆！你居然还敢顶嘴？！来人！给我狠狠地打她的腿，打到她跪下为止！”

        言老夫人气得面色发黑，她发了狠似的大吼了一声。

        当祠堂里的下人们都闻言往前挪了一步时，言茗淬了毒似的目光便如同冷箭一般地射向了他们。

        只一眼，那些人便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冰窖里一样，浑身打颤。

        良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

        言茗直勾勾地盯着言老夫人，语气淡漠，“祖母无需在这与我打哑谜，我究竟何错之有？”

        言老夫人冷笑了两声。

        “你们都听听！都让列祖列宗们听听！听听这目中无人的丫头是如何和长辈说话的！”

        言茗依旧不做表情，“祖母如果无事，那茗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言茗简单地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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