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军有军纪

皇甫嵩一声令下后，围在马超四周的士兵中，立即有两个冲了上来，想要一左一右扭住马超的左右手。
  这两人刚靠近时，马超抬起左右手掌，往他们身上用力一推，只一下，这两个皇甫嵩的亲信士兵，就被马超推着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边上围住的士兵们，都齐齐抽出了手中的兵刃！所有人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马超死死围在正中间。
  马超也不示弱，“当”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马超的身材比四周围着的士兵都要高大一些，马超透过士兵们的头顶，看向皇甫嵩，大声喊道：
  “怎么？皇甫嵩，你杀了吕布，现在又想杀我马超吗？你是要一掌遮天吗？你不怕陛下降罪吗？”
  马超的声音里含着怒气，一连数问。在众士兵的包围中，仍然气势如常。
  马超说完，目光锐利地扫了一下围在四周的士兵们。
  那些士兵知道马超原是宫中禁军将领，又听到马超振振有辞，此时，再看到马超直视他们，都不由得停在了四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甫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镇定自如，对着马超大声喝骂道：
  “好你个马超，你别以为陛下宠你，你就能横行霸道！你可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军中有军中的军纪。你不顾军令，就擅自行动，都像你这般，这数万大军岂不乱套了！我皇甫嵩是军中主将，握有天子亲授的兵符，我治你违抗军令之罪，就是为天子治军！”
  皇甫嵩的亲信士兵们，在听到皇甫嵩这么说后，刚萌生的退意顿时就消失了。
  皇甫嵩对着士兵们喊道：
  “给我冲上去，抓住这个目无法纪的马超！”
  围在马超周围的士兵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开始肩并肩向前迈动脚步，向马超逼近。
  马超握着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围过来的士兵。
  很显然，马超不准备束手就擒，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这时，贾诩在边上喊道：
  “慢着！都停住！”
  士兵们听到军师贾诩的喝止后，放慢了逼近马超的脚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主将皇甫嵩。
  皇甫嵩点了一下头，士兵们都停了下来。
  贾诩向马超走去。
  围在马超边上的士兵们让出了一条缝隙，贾诩从士兵们让开的缝隙中走到了马超面前。
  贾诩看着马超（字孟起），指了一下马超握在手中的剑，轻声地说道：
  “马孟起，你可知道，只要你用手中的剑杀了这里任何一个人，你就难逃一死。你杀得过这帐中的士兵，但你打得过营中成千上万的将士吗？”
  马超说道：
  “皇甫嵩挟私报复，他已经让人杀了吕布，他现在又想找借口杀我，我不会由他乱来的。”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
  “马孟起，你错怪皇甫将军了。老夫昨天夜里就调查了，杀死吕布的，是几个并州士兵。老夫查到，那几个并州兵原先都是丁原的部下，他们中有人很早就跟边上人说过，为丁原感到不平，想要为丁原报仇，又担心打不过吕布。这次，那些并州兵杀吕布，只是趁吕布受伤，为丁原报仇。不关皇甫将军的事。”
  马超听完贾诩说的，目光中有了些迟疑。
  贾诩又说道：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到军中打听，问问杀吕布的那几个士兵是不是都是并州兵。”
  马超说道：
  “就算吕布不是皇甫嵩杀的，现在皇甫嵩也是要来整我！”
  贾诩说道：
  “马孟起，这里可不是西凉边陲，这里的军队，也不是你父马腾太守的军队，不能可由着你来的。你应该知道，要是你父亲军中有人不听将令，你父亲也不会置之不管的。”
  年轻气盛的马超，听到贾诩这样说，怒气消了一些，不说话了。
  贾诩又说道：
  “马孟起，你可记得，你离开长安时，陛下是怎么跟你说的？陛下让你听从皇甫将军的将令！你现在拿着剑，是又想乱来吗？你现在要是持剑动手，可就真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信任。你这样，也会让你父亲马腾感到丢人。”
  马超听到一把年纪的贾诩这么说，想起天子对自己不错，又想起父亲马腾离京时反复嘱咐自己，让自己守规矩不要乱来。
  马超想到这些，垂下了目光。
  贾诩转身面对皇甫嵩，拿出了皇帝的之前的回信，对皇甫嵩说道：
  “皇甫将军，陛下有旨！”
  皇甫嵩赶紧跪下接旨，边上围着马超的士兵们也都跪了下来。
  马超见状，也跪了下来。
  贾诩拿着写有皇帝旨意的缣帛，说道：
  “陛下说，皇甫将军，马超救援同袍是出于好心，望你饶他一命。”
  皇甫嵩说道：
  “臣领旨！”
  皇甫领旨后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皇甫嵩对着喊道：
  “军有军规，要不是陛下开口，我皇甫嵩一定斩了你这个目无军纪的马超。”
  马超得意地将手中的剑抽回了剑鞘中，转身就要离开皇甫嵩的中军大帐。

  皇甫嵩对着马超的背影喊道：
  “马超，你给我站住！你死罪是免了，但你活罪难逃！”
  马超背对着皇甫嵩，站住了，握紧了剑柄，想要拔剑。
  皇甫嵩吸了一口气，对士兵们喊道：
  “给我将马超拿下！”
  马超定定地在那里，背对着皇甫嵩，右手握着剑柄，一动不动。
  士兵们围了上去，从左右两旁扣住了马超的双臂。
  被士兵们从两旁扣住的马超，还是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马超在想什么。
  士兵们用力地抓住马超握剑的右手使劲，想要将马超的手掌从剑柄上掰离，以解下马超的佩剑。
  但是，任凭那几个士兵怎么用力，都掰不开马超握剑的手掌。
  士兵们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掰开马超握着的剑柄。
  士兵们无奈地看向了皇甫嵩。
  皇甫嵩对着士兵们怒骂道：
  “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就在皇甫嵩和士兵们都感到很难堪时，马超自己松开了手。
  士兵们赶紧喜滋滋地拿掉了马超的佩剑，再将马超用绳索绑了起来。
  皇甫嵩喊道：
  “传令，全军集合！”
  很快，营中的将士们都集中在了一处空旷的地面上。
  马超被押到了前方临时搭起的高台上。
  皇甫嵩站到高台上，对着全军将士喊道：
  “马超目无军纪，不遵军令，擅自行动，按律当斩！”
  下面有的士兵是随吕布当先锋跟匈奴人苦战的，要不是马超抢先出击，他们可能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了。他们都很感念马超的救命之恩，在听到皇甫嵩这么说后，立即有人跪下来求情，请求皇甫嵩放过马超。
  其它的士兵，知道这事的，有的也跪下来求情。归马超统率的兵士，也都跪下来给马超求情。
  下面的士兵中，陆陆续续地有一大片人跪了下来，都在说马超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同袍，不是有意违反军纪，请求饶过马超。
  皇甫嵩见状，说道：
  “上有天子旨意，下有众将士求情，本将就暂且饶马超一命！但是，军有军纪，马超死罪可免，活罪不可免！”
  “来人！剥开马超上衣，狠狠抽打一百马鞭！”
  又有人求情，请求减刑。皇甫嵩不依。
  随后，马超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身被当众打得皮开肉绽。
  马超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之后，全军回师长安。
  一到长安，一身是伤的马超就到未央宫求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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