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机缘结拜

“俞三侠想和你结为兄妹。”

        “啊？！”凤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殷切的看着她的俞岱岩，又看了看身边的殷野王“什么？”

        “刚才在你出神的时候，我和俞三侠说了关于劫持他的那个门派的事情。”

        “她的事情？”凤宁眉头微微扭起，面色冷凝起来。

        “是的，没想到凤宁姑娘和这西域少林背后操作他们的人，也有如此血海深仇，凤宁姑娘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灭门之仇，真是难为你了。”殷野王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只告诉了俞岱岩等人凤宁全家是被汝阳王妃所杀，并没有讲述其中渊源，可是这就够了，俞岱岩看向凤宁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原来她和那群人所效力的汝阳王府背后竟有如此错综复杂的深仇大恨，她全家皆是被汝阳王妃所杀，他们两个都是卷入了汝阳王府掀起的这场江湖阴谋里受过伤害的人，所以俞岱岩越看凤宁越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所以索性提议结义“所以，凤宁姑娘，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俞三侠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大侠，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怎么配得上……”

        “唉，凤宁姑娘太过妄自菲薄了……”俞岱岩一摆手表示凤宁太过自谦。

        “可是……武当派和天鹰教，在江湖上……这样对俞三侠甚至整个武当恐怕名声……”凤宁面露难色，这事情发展的有些失控啊，本来只是想弥补殷素素的这件事情，不想让她将来为此夫妻双双殉难，没成想俞岱岩居然提出结拜，可是武当和天鹰教在江湖上虽说不上势不两立，但也是正邪有别，她可没忘记曲洋和刘正风是个什么下场，更何况还有近在眼前的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妻回归中土之后受到的种种刁难非议，尽管这些年在殷野王的经营和管理下，天鹰教和魔教这两个字的表现是相去千里，但也无法撼动江湖上某些根深蒂固的印象。

        凤宁这番话一出，更是让武当几人心下更为佩服感动，她没有挟恩图报，此刻更是为武当着想，若这是邪魔外道，怕是江湖上就没什么所谓的正派人士了。

        俞岱岩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我俞岱岩敬佩凤宁姑娘为人，与他人是毫不相干的，凤宁姑娘一身侠义，我若能多一个凤宁姑娘这样的妹子，才是俞某三生有幸。”

        “我……”凤宁略有些迷茫的看向殷野王，俞岱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殷野王也真心替凤宁高兴，若有武当这个大靠山，就算将来他真的要去驰援光明顶又要被视为明教妖人一流，起码凤宁有武当庇护定当无碍，遂朝凤宁点了点头，见殷野王也希望如此，她转头对俞岱岩道“承蒙俞三侠不弃，我当然愿意。”

        “好好，”说着俞三侠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二哥、四弟、六弟、纪姑娘今天也都在这里做个见证，从今天起，凤宁就是我俞岱岩的妹子了。”

        说着二人起身，向天拜了八拜，又互对着拜了三拜，凤宁率先道“大哥，我复姓慕容，名凤宁，姑苏人士，天鹰教现任教主殷天正是我义父，这位殷野王是我义兄，今日又多了一个大哥，真的是十分高兴。”

        “岂止啊，哈哈，我们师兄弟七人同心，凤宁妹子是多了六个哥哥，一个弟弟。”张松溪在一旁打趣道。

        “是极是极，妹子以后也随武当排行唤我三哥即可。”

        “二哥、四哥、六哥。”凤宁也不扭捏，当下抱拳对着剩余武当三人见礼，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

        “慕容？姑苏人士？凤宁妹子……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那个姑苏慕容氏与你是……”俞莲舟低头思索片刻，似有所悟的看着凤宁，这般的年轻却如此在和他比斗中表现出的博采百家所学的身手，难道……

        毕竟年代久远，自慕容复之后慕容家就彻底没落，他们的后代在江湖上甚至不再使用慕容这个姓氏，到了现在，江湖上甚至连“姑苏慕容”都鲜少有人知晓，江湖之大，一代又一代后浪推前浪，距离他们已经很近的五绝都已经成了缥缈无凭的江湖传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更是成了传说中的传说，恐怕也就只有俞莲舟这样的武痴才能从只言片语的典籍中寻得一二蛛丝马迹了。

        “二哥猜测没错，我正是。”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样神奇的功法？”这次轮到俞莲舟激动了，对于一个武痴而言，最能吸引他的还是各种精妙的武学秘籍。

        “有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名号正是由我慕容家家传绝学斗转星移而来。”

        “改日定要领教一番。”俞莲舟露出向往的表情道，凤宁微笑点了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推杯交盏，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武当众人与凤宁和殷野王约定了半年后上山为张真人祝寿，而凤宁也邀请他们有空来太湖参合庄做客，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双方才依依惜别。

        送走了俞莲舟等人，殷野王和凤宁站在酒楼门口，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这一天，还真是曲折离奇。

        两人也没有骑马，殷野王和凤宁就沿着河边的青石板路慢悠悠的往回晃，此时华灯初上，一盏接着一盏的灯笼，在江南柔软的风里摇晃着，映得光影也跟着晃动，凤宁走在前面，殷野王跟在她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着她离开江南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又慢慢的沉默下来，两个人一直往前走。沉默却并不觉得尴尬，他们从小就一直是这样，两人之间即使什么都不说，也默契的足以心意相通，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殷野王看她的目光不再是和童年一样那无忧无虑的信赖和单纯，那是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目光，而不是性别暧昧的看着朋友、伙伴，可是凤宁却始终无知无觉，在她的世界里，阿野就是阿野，始终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阿野，无论是前世的殷天野，还是今生的殷野王，她在他的面前也始终就是阿宁，无论多少个名字，他们彼此之间铭刻在内心深处的对方，也是唯一的彼此。

        灯笼散发的光晕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殷野王盯着地面，她就在他的身边，影子模糊的有些暧昧，手的位置重叠在一起，看上去很像手拉着手，靠近再靠近，殷野王小心翼翼的样子像初恋的少年，羞涩的傻笑，又小心翼翼的想要掩饰自己心情，怕别人知道，又怕她不知道，时而窃喜时而悲伤，患得患失，她能牵动他全部的情绪，可是她却什么都还不知。

        她总是这样，聪明绝顶的脑袋，却仿佛唯独缺了一根感情的筋，对身边的一切关注自己的目光全都迟钝的很。

        两个人的手靠的很近很近，殷野王假装无意识的碰触，好几次碰到她的指尖，却没有勇气真正的拉住握在手里，一阵风吹过，灯笼晃动，烛火明灭，地上的影子跟着扭曲变形，假的始终是假的，没有相牵的手，影子最终分明的错开，没有光线可以再给他掩饰，殷野王一个激灵收回了手，假装还在好好走路，一无所知的凤宁，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然后殷野王卸下了披风给她兜头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二人相视一笑，时间静谧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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