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这么说——你又来了，哈利？”

        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哈利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后背攀起一阵凉意，干巴巴地说：“我—我没有看见你，先生。”

        “真奇怪，隐形以后你居然还变得近视了，就连阿瓦达小姐也没有注意到我。”邓布利多笑着说。

        哈利看到他脸上带着微笑，不由得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阿瓦达有夜盲症，先生。”

        “这样吗，这可真遗憾。”邓布利多说着，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你和你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

        “阿瓦达之前确实说过……”哈利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阿瓦达已经拿出了一盏小夜灯，她提着灯低头看了看这席地而坐的两个人，最后也慢吞吞地坐到了地板上。

        “不过我猜想，就算阿瓦达不告诉你，你现在也已经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哈利沉默不语。

        “正如阿瓦达告诉你的那样，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邓布利多轻轻地说道，“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再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为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身衣去睡觉呢？”

        阿瓦达突然感觉坐在一旁的自己就像是个碍事的旁观者。

        哈利站了起来，她也拿起自己的小夜灯，跟着站了起来。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你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睁大了眼睛。

        “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哈利得到了答案，虽然这也许有所隐瞒。他重新将隐身衣套回了身上，下意识地去握阿瓦达的手。

        阿瓦达却轻轻地避开了哈利，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你想和我谈一谈吗，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一个关爱学生的校长不会想耽误还在生长期的学生的睡觉时间。”

        “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为好。况且，我也有一些想要问您的事情。”

        “那也不该是这个时间点，阿瓦达。”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慈祥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允许的拒绝，“你还是个孩子，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和其他学生一样躺在宿舍舒适的床上，做一个糖果味的梦，是吧？”

        阿瓦达沉默了一会儿，主动走到哈利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后轻轻地熄掉了小夜灯，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晚安，孩子们，做个好梦。”

        圣诞节的假期之后，哈利他们终于想起了尼可·勒梅和他的魔法石，同时也再次升起了对斯内普的怀疑。

        原因是哈利曾在一次夜游中看到斯内普威胁奇洛，似乎要逼迫他去做些和魔法石有关的事情。

        “是斯内普想盗取魔法石。”赫敏总结道。

        “……我不这么认为。”阿瓦达不紧不慢地说，“我最近在图书馆中查阅了大量和炼金术相关的书籍，对此也略知一二。相传，魔法石能带来永生，但是斯内普教授对永生并无兴趣。”

        赫敏叹了口气：“唉，炼金术……”

        “少见的让你不感兴趣的学科。赫敏，你认为，永生是否是一种酷刑？”

        “或许是的。就算永生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我想知道的事物，但是我也并不认为永生是一件好事……永生的同时，我也会不可避免地失去很多我所在意的事物。这样的话，我会疯的。”

        “……是吗。人们总是习惯性地认为，永生的与永葆青春等价，但倘若只是永生，机体仍在衰老，到最后只能被困在衰败的躯壳里而不得解脱——魔法石就是如此，它没有人们所想象地那么智能，只能延长一个人的寿命，却不能延长青春。”

        罗恩迫不及待地问：“那尼可·勒梅——”

        “他早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阿瓦达平静地回答道，“我感受不到斯内普对生的追求，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这世间一样。此外，他还有些傲慢，天才的傲慢，这让他不屑于依靠魔法石来寻求这种只能被困在腐朽的躯壳中的长生……真正需要魔法石的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赫敏提出了疑问：“那到底是谁，需要斯内普去替他盗窃魔法石呢？”

        “伏地魔。”

        “喂！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表情念出神秘人的名字好吗！”罗恩夸张地抖了抖，“阿瓦达，你真是疯了！要我说，神秘人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哈利打败了吗？”

        阿瓦达沉默了一会儿，甚至赞同地对罗恩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也好。赫敏，你怎么看？”

        “总感觉你有种哄傻子的意思……”

        罗恩质疑地盯着阿瓦达看了会儿，试图看出些能证明她在嘲讽自己的端倪，最后在她丝毫没有变化的小猫批脸中败下阵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赫敏喃喃自语着，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那一头本就蓬松的卷发更炸了，“这一切肯定和斯内普有关……是奇洛教授？不、不，哈利说是他在威胁奇洛教授。他既然不需要魔法石，他到底想帮谁……”

        “有的时候，你所认为的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才是真相。”

        罗恩和哈利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俩明显都不能接受阿瓦达的想法。

        “阿瓦达，你总是这么善良。”

        听到哈利的感叹，阿瓦达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善良……？”

        罗恩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凑上来补充道：“是啊，斯内普一定想害哈利，而你却总是觉得他没有，你总是在帮他找借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阿瓦达看起来有点委屈，但也仅限于看起来。

        “好了好了，在斯莱特林面前说他们院长的坏话确实不好。”哈利圆场道，“至于想要盗窃魔法石的到底是谁，我们最后一定能知道的。”

        “对了。”阿瓦达毫无征兆地从巫师袍里拿出一张小照片，“那天给你看的时候，你好像很喜欢。我就试着用麻瓜的方法复制了一张照片，单独截出了你的父亲。”

        哈利接过小照片，正是阿丽西娅那张照片上同样笑得张扬的詹姆·波特。他和哈利圣诞节收到的那张照片上微笑的詹姆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浑身都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哈利小心翼翼地把相片收起，就像是收起属于他的珍宝一样。

        “谢谢你，阿瓦达，我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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