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里始终有一个人

初夏告了假，去了一家她经常去的诊所。

        诊所的医生叫戚言，正泡着茶，微笑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最近感觉怎么样？”

        初夏坐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噩梦的关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是老样子。”

        “那不如我加重药量吧。”

        “不。”

        她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加重药量的确能够缓和她噩梦的病情，可以让她有一个安心的睡眠，可相对的，她的记忆也会渐渐衰退。

        戚言缓缓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蹲下后，温柔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初夏，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治疗了，但是对我而言，你的病情最重要。”

        “三年前我在街头捡到了你的那一刻，就想要对你一直负责，初夏，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子了，不要放弃治疗好不好？就算你不为别人，也为……小六六着想啊，她一直那么亲近你，要是你一旦发病了，那她怎么承受得了？”

        她身形一晃。

        对于三年前的一切，她一无所知，只能从戚言口中得知一二。

        但是这些年来戚言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看在眼里的，那段犯病最严重的日子里，是他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候着她，把她一次次地从崩溃边缘拉回来。

        如果没有戚言，她早就不在了。

        他说，她是被人遗弃的，遇见她的时候她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

        他说，她没有家人，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

        她相信他，因为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

        可是现在她却萌生了想要知道过去的想法。

        “初夏……”

        戚言眼神期盼地凝视着她：“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句话我一直压在心口，今天我很想问你一问，初夏，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

        甚至初夏还能感觉到他紧张得在微微颤抖着。

        初夏眼眸垂了下去，她知道戚言对她好，真的真的很好，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他。

        很多人都说，她这样也太暴殄天物了，放着这样一个绝世男好人不要。每次当初夏逼着自己这么做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影子，一个模糊的，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影子。

        “戚言……”

        他听到了她这样说，心顿时沉了下去。

        三年了。

        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还是走不进她的心吗？

        “我一直很想知道，在我脑海中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家人啊。”

        她摇摇头：“昨天我又梦到了，我差点就可以靠近了……只是我一靠近，我的心就痛得厉害……”

        戚言满脸受伤，哽咽着说：“那些过去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也许以前不重要，但是自从见到了江辰希那样守着回忆，思念着他去世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也很想知道，在她过去的生命中，到底有谁来过。

        “如果说……”他浑身似压抑着什么，问道，“那些记忆会让你痛苦不堪呢？”

        “你说什么？”

        戚言苦笑了一下：“没什么，既然你这样想的话，那我就研究一下，给你配出一种最新的药剂吧。”

        “谢谢你，戚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戚言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眼神失落地呢喃着：“难道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你都看不到吗？”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他以为只要用心就可以把她感动，可事实呢？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她心中的人始终不是他，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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