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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梁叔,这是您的菜。早上时我把豆子挑好,放在陶罐了,您看行不。"柳棉手里搬着一个装满青菜大木盆。梁大铭只需负责王爷三餐,王府下人众多,大伙的伙食是另一个厨房,做菜的也不是正统的厨子。

        "黄子,你买那肉怎么都是血。柳棉,你拿去洗。"梁大铭本来很讨厌这种不男不女的兔爷儿。特别是那次他到厨房逛了一次,自己无端被胡总管拿些皮毛小事罚打了二十杖。胡总管和自己有些交情,才肯托打手轻力些。自己屁股打得开了花,胡总管意味深长说了句:"要不是你这手艺王爷吃得惯,恐怕这次是要被丢出去。"

        那时他才想通,定是那兔爷儿吹了什么枕边风。当下气不过来想着完了这个月拿工资后就回老家,可惜的是正月还没过完,就见那玉兔爷出了事,差一点被人打死。

        后来几日,他还想幸灾乐祸去瞧瞧那厮落魄的样子。没想到撞见了金宝跟府里的老太医哭丧着脸说些什么。不知为何,那人又差点死了。

        之后,向来两耳不闻窗边事,明哲保身的他忍不住找厨房弟子的黄子八卦一下。听到那人为护住前家小姐捱板子被打得半死,梁大铭心里想怎会有人这样傻。

        没想到过几日,那傻子竟然跑到他厨房里找事做。梁大铭起初还故意留难了他,但见着那人做事不嫌脏累,也慢慢放下偏见。

        实话实话,就那小身板,劈起柴来竟然比黄子还快手利落,手上伤着也不哼不声。梁大铭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私底下把他的饭换了热白饭,碗下总藏多个煎鸡蛋或是两片肉什么的。

        "就些剩饭剩菜,你要不是吃就倒了,甭像个女人在这里婆鸡。"

        柳棉觉得梁叔说完这句话后,两人的关系要比之前好些。有种王婶嫌弃他袜子又臭又霉,却每次也忍不住给他补完又补的样子。那枝银钗,两年后不知能不能再送出去。

        柳棉把肉洗了一遍,梁叔教过他洗肉不能太使力,冲也不能太多水,不然肉味淡了。肉味淡了王爷不爱吃,洗不干净腥味重,王爷会吃出来又要捱罚。

        柳棉觉得这人怎能这么多鸟事。但他还是挺高兴梁叔教了他不少东西,将来总算有一技旁身。

        "今日你来切肉吧。"梁大铭指了指柳棉,瞪了眼在旁瞪大眼的黄子:"你这小子好吃偷懒,刀功都一个月不见长进,我看人家柳棉迟早赶上来。"

        柳棉心里一噔,有些开心,好像跟自己的小吃摊越来越近。

        黄子有些无辜说道:"您老师傅就宠着他。"明明前大半个月还赞了自己一次。

        柳棉拿着的是上好的牛肉,牛不可私宰,百姓一般都吃不起。因为白天干活,府里下人一般只有午饭才能是上新鲜的肉,肉是市场最便宜的猪肉鸡肉;晚上则是简单些,一般配些鸡蛋或是腌肉。

        柳棉按着梁叔教导,顺着牛肉的纹路逆向下刀。其实那日他做小笼包的情景,梁大铭是看在眼里,有板有眼。后来他又试着让柳棉切些蔬菜,发现这人虽没正式学过做菜,手法不太正宗,但吃苦好学,是个不错的苗子。

        "牛羊逆纹横切井,鸡肉斜刀上碟雅,猪肉炖煮纵下刀,薄片快炒看纹路。"柳棉背着梁叔教他的口诀,天天有空就默念。

        柳棉小心翼翼一刀一切,直下一推一拉,薄薄一片。柳棉自然知道,在酒楼的厨房只有些年资及格的学徒才能切肉,能切菜切肉已经是大厨对于手下弟子的一份认同。梁叔的厨房人只有黄子一个学徒,黄子大哥早切肉切菜到烦厌,柳棉却觉得每次都是大大的光荣。

        "还真不错。"梁大铭是个直话直说的粗人,做得好就赞,毫无顾忌,"比老子当年刚拿刀时手要稳多了。"

        "梁叔,您见笑了。"柳棉有些小脸红,头低得更下,"我之前也有帮楚府里做些厨功,但是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每种肉都有不同切法,还要按部位肉质呢。是您教得好。"

        梁大铭想着这好好一个大男人怎说一句就脸红了,想让他腰直起,一时习惯厨房那些大老粗的相处,一手拍在柳棉腰背上:"你还想老来陀背吗?"

        这力道不大,但正好拍在柳棉痒点上,他一缩,手上的刀不小心偏了,切开了手指,鲜血直流。

        "肉,肉啊。"柳棉顾不上自己的手指,怕弄脏了晚上的肉,连累人家。

        牛肉比猪肉要高价上两倍不止,平日里府中只有主子才吃上牛肉。若沾上人血,自然不好送给主子。

        "别管它,你先把伤口洗洗,止好血。"梁大铭见肉上滴了些血也不慌,拿着干净的布给柳棉,还怕他担心安慰:"今晚吃酱爆牛肉,味道很浓,肉拿去洗洗就好。"

        一轮下来,柳棉手受着伤不敢再拿刀,就自觉去把厨房的水罐挑满水,看见梁叔和黄子两人风风光光把晚餐准备好,才安心下来。

        直到睡觉前,府里一切安然无事,柳棉才安心下来,细细吹着手指上的伤口安慰自己:好快就过去了。

        另一旁,贺毅挑了下眉,放下象牙筷,向箬竹问道:"那姓梁的厨子是不想干还是捱板子?这碟牛肉没肉味,肉质又干又涩。"

        箬竹擦了擦,今日一日下来王爷心情极糟,下朝后回府时那脸一直没好过。梁大铭是才进府不到两年,安王府中算是待得最久一个厨子。箬竹害怕刚过年又忙着给府里找新厨子,找不到合适的又责又罚。

        箬竹灵光一闪,想到便说:"老奴今日见锦……不,是柳公子在厨房帮工洗肉,可能一时不慎肉洗久了。"

        王爷那舌头比皇帝老子还要厉害,箬竹见过这么多宫里主子,没哪个比他挑嘴。当初他赏柳棉那些燕菜粥,别说是个下人,就是大官公子也不见得几个能分出细别。偏偏就这王爷,还真吃出来。

        贺毅顿了顿,微微一哼。想说没下次。

        但又想那人笨得很,下次偷偷去洗肉要是又洗不好,真被罚了又舍不得。

        "算了。"下次洗差了,自己还能吃出是那个人的工夫来。

        说完又想,那人不愿待见自己,又补一句:"孤最近受不了肉腥。"所以,还是爱吃些洗得干净些的,比如小东西洗的。

        这般直白暗示,想必那人也懂了吧。

        虽然箬竹跟在王爷身旁八年,也猜不透那些弯弯兜兜的心思。但他知道,王爷对柳棉这人,是有些特别。关乎他的一切,总像会被"例外"处理。

        例如本要受罚的可以轻易放过;可以放过的,却被弄成半死。

        "王爷,药已经煎好了。"箬竹轻唤。

        王府里不许张扬这事,药是秦国河自己熬的,每日只能由箬竹或山青端来,混在热茶或是甜汤盒中。

        "免了,也无起色。"王爷一眼也没给过箬竹,包括他手上的汤药。

        "秦太医说,他今日再调了次换了方子,或者……"箬竹小心交代。

        "孤不想重复第二遍。"贺毅拿起手中的书案,提笔处理朝中的事。

        "除了上奏就是上奏,毫无建树,一班庸官。"

        "翁振鸿那老废物没了贺卓,哪做过一件事。"

        贺毅把笔用力一丢,大喊:"尹青剑那狗贼今年又贪了多少军饷!"

        贪贪贪,这都是他将来的银子。

        箬竹在书房门边侍候着,平日王爷批文阅案时不爱作声,一来是性子寡言,二来也是防着他们这班奴才知晓朝中大事。

        "琴丝到底要什么时候回京?"贺毅冷静下来问道。

        僘大的房间没任何人响应。琴丝是王爷近身侍卫,是他的心腹左肩右臂。行踪只会跟王爷一人交代,时常神龙不见尾,不时消失两三个月的。箬竹对此见怪不怪。

        王爷有时问的话,都是些没有答案的东西。

        他说出来,或者只是想让人听听。

        "把那货拉来。"贺毅命令道。箬竹自然知道那货指的是谁,不敢不从。

        在听到下人的传唤时,小霖儿心里有些抗拒,但安慰自己钱给够就好,钱给足生了花柳梅的他也不怕,还何况那人不像有隐病,就是心里有病。

        被赎回来前,南风馆有位前恩客酒后吐多几句说。

        说自己的小妾曾是安王府上的美人,美人私下对他说,安王这人床上趣味特殊,图新尝鲜,府上各式各样的人也有过。主要是平常**满足不了,每次夜里就是喜用死物捅人,常常捅着捅着就完事。比起床/事,更像是花钱买人用刑,一般不出一个月人就厌了,被扔出府。

        虽然后来那恩客也不再来南风馆,但小霖儿还是想放手一抟,看能不能在年老色衰前存下笔银子回家。

        想着想着,小霖儿捉紧自己手上的袖子,**********。

        贺毅觉得这小倌确实挺会观人脸色,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自个儿站在那也*********,演得跟唱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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