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没落的公爵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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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和埃玛尔所乘的北方快车在经过一周的行驶后，终于到达了尼卡。
在这座莱特家族所统治的城市里，她们亲眼见到了那无法从外界看到的，公爵家族衰败的境况。
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莱特家族就失去了两位公爵。
连续两位家族领导人的去世让这个辉煌了数百年的公爵世家顿时动荡不安起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莱特似乎失去了脊梁骨一般，偌大而空虚的皮囊登时开始干瘪颓败。
所有走进莱特家族在尼卡宅邸的人都能感受到，又一个不可一世的贵族将要走向无法回头的没落。
昔日北方数一数二的大贵族，经过代代如履薄冰般操持的家业，统领西北地区最大的重工业，。
那是玛丽瑞塔帝国中最艰难的活计——军事工业。
莱特家族在世世代代受到帝国最为刻薄地对待后，换来的是日入斗金的财富。
而所有辛勤操持和忠诚形象，都在这半年间支离破碎，莱特家族在暗地里早已颜面扫地。
莫诺尔的行径毁灭了这一切，仅仅是用了张不起眼的字条，就已然让一整个地方贵族面临着崩溃的局面。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个家族命运的黑暗，莱特连同它的名字正在败坏。
埃玛尔能感受到这一切，那些仆人，也许他们跟着自己的公家干了许多年了，甚至他们的父母都做到生老病死。
如果不是因为这番变数，他们的儿女也会在这个还算安稳体面的行当上度过余生。
而现在，他们的神色，尤其他们的眼神，变得不再低眉顺眼，不再狐假虎威。他们眼神游离，顾此失彼，甚至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
一个仆人从宅邸里出来，微微驼着背，阴沉着个脸，走过她们身旁时，没有致以任何该有的礼节，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她的手一直捂着围裙的口袋。还蹭到了艾略特一下，也没有任何致歉，就这样逃跑似的离开了。
艾略特虽然不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人，但遇到这样无礼的行径不免脸上有些不悦。
她停下来一直盯着那个仆人，但那人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人，就这样径直离开了庭院。
埃玛尔连忙问：
“你被那个人撞到了么？”
“没什么”
艾略特整理了一下左手的衣袖，没好气地抱怨道。
“这群家伙真的是为公爵做事的么？”
埃玛尔沉下眼：
“看来莱特家族的情况要比我们想的要糟糕得多。”
艾略特不禁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说糟得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埃玛尔轻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刚才那个仆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样子是从主人家房子里偷拿了什么稍微值钱小什物，趁着主人不注意着急回去藏起来或是拿去销赃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比较复杂，可能是我见过同样的情况吧。”埃玛尔的话有些黯然神伤起来。
“嗯？”
“没什么……”埃玛尔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看样子，莱特家现在确实不容乐观，连仆人都想着自谋生路了。”
“不过看样子，莱特家族处理事务的水平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连仆人偷鸡摸狗都没发现。难道他们已经没有管事的人了么？”
埃玛尔想了想：
“不过有管事的人估计才是件怪事，伊戈尔的死讯都没公布，继承人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究竟是谁还接见那些讹要他们的贵族，总不能交给他们的管家吧。”
埃玛尔和艾略特都对此表现出一副不予置否的神情。
“一会便知道了。”
埃玛尔又说道。
“不过无论怎样，我们最好还是心平气和地和莱特家族的人去交谈。”
艾略特忽然想起之前在快车上，离开酒会后埃玛尔对她说的话：
“到时候，除了跟他们讲讲阿波克斯防御战那个时候的情况之外，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让我想想，目前来看，并不需要其他的话来证明我们的目的了。但皇女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多言，就说你曾经短暂见过皇女一面，并没有与殿下交谈。这样会少很多事端。”
“虽然我有些掂量不清，但我也没有使用那位名字的资格。”
“真难得啊，如果换做一般人的话，早就会因为这段结缘而谋取名利，走上步步高升的阳关大道了。”
埃玛尔有些感慨。
“容我问一句，明明有那样的经历，为何艾略特你还能如此从容呢？就好像你从未认识过殿下一样。”
“这件事情嘛。”
艾略特只是平淡笑笑。
“我觉得我结识的是崔斯塔，而不是克洛耶里里的皇女，而且，如果我真做了这种事情，反而是对那位皇女的背叛。”
埃玛尔听了后，只是沉默着：
“我还是有些无法理解，毕竟这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靠这些所谓的品行道德能支撑的，地位和利益最终还是会影响着一切。”
“那你呢？”
艾略特忽然问了一句。
埃玛尔被这句话问住了，有些回答不上来。
艾略特接着又说：
“你是靠着利益和地位做这些事情么？你该不会因为地位和利益，去听些剑走偏锋的课，结交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吧？”
艾略特的问题让埃玛尔有些不知所措，而艾略特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你可比我聪明多了，埃玛尔，不过我可保证不了我会一成不变，更不能为我是否真的拥有什么品德去作证。”
“不，我可不认为我能……”
埃玛尔忙着回应却被艾略特打断
“先停下这个话题吧，莱特家的管家似乎在叫我们，看来轮到我们了，接下来还是你的主场呢，埃玛尔，这一路上我都是跟着你学，只是个陪衬的而已。”
埃玛尔点了点头，接着他们被引进到莱特家的客厅里。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仆人，以及同样随意但是价值连城的几件家具。
地板上有着拖动的痕迹，上面有些地方留着浅浅的灰，看样子这个房间曾经有过不小的活动。
远远地，她们看见一个人影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那是主人的位置，埃玛尔觉得那就是她们要见的人。
但当她们见到那个位子上的主人，莱特家现任的家主时，尽管做了不小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微微地吃了一惊。
沙发上坐着个少年，作为公爵的继承人，他未免过于年轻，甚至稚嫩未脱。
穿的还是和学生制服一样的衣服，匆忙间都没人给他准备合适的正服，就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
让这个才脱离孩子行列的年轻人去面对之前无数老奸巨猾的贵族商人们。
“你们是？”
安排二人坐下后，那位少年开了口，他的礼仪致辞还很不标准。
“我是埃玛尔·斯托克，这位是艾略特。”
埃玛尔介绍道。
“斯托克？有些熟悉。我叫乔治·莱特，伊戈尔的儿子，前不久他刚刚过世，现在由我代理莱特家的主事。”
接着乔治继续说道：
“我听说过布尼尔介绍过你们，但你们看起来更礼貌一些。不过我并没有邀请这个家族，请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的确，我的家族曾经有些小小的名声，不过我并不是代表我的家族而来的。”埃玛尔说道。
“那你们是？”
乔治那张年轻而不安的脸上又多了分疑惑。
“我们是来自普罗迪斯科的学生。”
乔治一听到学院的名字，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我并没有请你们来。”
“不，莱特家族最该邀请的，正是我们。”
乔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四下看了一眼，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这次只商量格罗的事情，而赫里和学院的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
乔治的回答不是那么高明，像是在推诿一般。
“乔治先生，你们关于格罗内部事务所进行的洽谈，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家产叫那群卑劣的家伙骗走，来加快你们家族的没落么？
或是说你觉得讨好了这群昔日的附庸，莱特家族就能在帝国的追责下保全你的家族么？”
埃玛尔的问题像一记重锤砸破了近乎凝滞的空气，也让那个未经世事的后生万分不安起来，乔治的额头冒着冷汗。
“我们需要谈判，这和莱特家在格罗拥有的一切无关，但我要说的却对莱特家有着真正的益处。希望你认真考虑。”
“请问此话怎讲？”
乔治顿生疑虑。
“如果不是和格罗的事情有关，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地步呢？”
艾略特听了后颇为不悦。
“听起来不怎么友善啊，这算是逐客令么？”
“我是说，”
乔治竟然没什么底气。
“我需要理由。”
“理由自然有，首先你想听哪些？”
埃玛尔问道。
“首先我有个问题，你们并不是我主动邀请的客人，为何要来到这里？”
埃玛尔则回答道：
“拜阁下的尊叔父所赐，赫里和普罗迪斯科学院都遭致不小的损害，所有的事情都等待着莱特家族的态度，我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艾略特听了后有点吃惊：
“埃玛尔，不是说不要直接冲莱特家族表态和做出索要么？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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