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北方快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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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不光是这辆火车，还有东方帝都快列，南方列车，以及正在建造，准备穿过赫里的罗曼快车等。
这些和北方快车一样豪华的列车，上面说不定也给贵族和富豪们建造了滋生阴暗的温床来……”
埃玛尔顿了顿：
“这个话题还是暂时放下吧，以免影响心情。来看看衣服吧。”
“可以么？”
“当然。”
艾略特看着那些衣服，变得颇有兴趣起来，毕竟美丽的衣裳对于女性来讲，还是极其富有吸引力的。
艾略特也未能免俗，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在埃玛尔那几件崭新靓丽的衣服中挑选着。
“你慢慢选，我先穿这件，可以么？”
埃玛尔拿起一条裙子给艾略特看。
“你当然可以，艾略特，这些衣服是属于你的啊！”
艾略特被这话吓得缩回了手，她为埃玛尔的热情而觉得手足无措，惴惴不安起来。
“这是巴斯尔裙，穿起来比较麻烦，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行。”
埃玛尔还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她拉响了传唤侍者的电铃，叫那位女侍者来帮她穿这件裙子。
“嗯……”
艾略特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埃玛尔的“私人衣箱”里寻找着。
里面华丽与简约的衣物应有尽有，并且都品味极佳。这位大小姐的衣服并不是那种穷奢极欲般的豪华，而是充斥着自然的美好。
里面既有用上等丝绸制成，繁复层叠的克里诺林裙。也有十分简约的用纯白麻布和薄纱裁剪的夏装长裙。
这无不让艾略特有些迷乱。
她左思右想，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反正它们同样漂亮。
这时侍者来了，等埃玛尔说明更换衣服请求后，她开始帮助埃玛尔穿上她那件巴斯尔群。
“你选了这件啊，果然……”
埃玛尔浅浅地笑道。
“毕竟你的衣服都很不错，我就随手选了件，看起来，像一般公务员穿的外出套装一样？”
艾略特看着那件颇为奇怪的衣服。
“啊，那是高尔夫装，我父母为我买的，可我一次也没穿过。”
埃玛尔尴尬地解释道。
“不过穿上很方便，原本那件衣服是为了打杆球或是骑马穿的。不过你可以把裤子换成这件裙子。”
说罢埃玛尔轻车熟路地挑出条蓝黑长条纹的套裙。
递给艾略特，另一边侍者也拿起了配套的连衣裙和上衣，开始娴熟地为埃玛尔穿上。
艾略特为了腾出空间先退出了包厢，顺便把衣服穿上，看来这种新式衣服的确很容易穿着。
但为了不弄皱埃玛尔的衣服，艾略特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保持了小心翼翼的动作。
换了衣服后，她们径直走向了一等座的车厢，这里看起来火热非凡，名贵们聚集于此。
一点也不像个长途旅行的人有耐心。他们在如同厅堂般的车厢内走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车厢中间摆着台钢琴，一位秃顶的中年男性用它弹奏着高雅的乐曲。
他弹奏的曲子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是那首曲子成为了豪绅们谈话的背景。
很少有人会去听，但没有可能不行，他们需要音乐来缓和嘈杂，以及直到聚会结束都不会停止的窃窃私语。
她们径直走进车厢，穿过举办酒会的人群，绕过了那个秃顶的钢琴手，然后找到了坐在沙发上和别人谈天的布尼尔。
随即埃玛尔没有上去搭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艾略特心知肚明埃玛尔的想法，不过她也只是看着。
布尼尔随即发现了她们，他正和一群人聊天。
看见埃玛尔后，马上脸色一青，像被冰卡住了喉咙，说不出半句俏皮话。
他随即遣散了自己的朋友，包括一位他中意的姑娘，结束了他的讲演。
埃玛尔略有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等待布尼尔身边那群人走远，并且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动机后，随即走了过去，径直坐到了布尼尔的对面。
艾略特四下瞧了一眼，随后坐到了埃玛尔的身旁。
“没人请你们坐到这里。”
布尼尔脸上尽是不悦。
“当然，这是你自找的。”
埃玛尔分毫不让，她没有动摇半分，布尼尔的侍者冲着他们过来，却被艾略特的一个眼神吓退了。
布尼尔叫人拿来酒，侍者的托盘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拿了其中一杯便让侍者离开了。
布尼尔拿起酒杯，喝着酒，靠这个定了定神，掏出那张他费尽心机从冰块里面取出来的白纸。
“女士！你们就这么用无聊的魔术和无端的恐吓戏弄我？
让我浪费了一下午时间去等一块莫名其妙的冰融化。就为了得到空白半张便签？还无故以此来对我直言诽谤？”
“诽谤？当然没有。但恐吓，确有其事。”
埃玛尔拒绝了侍者端过来的酒。
“我不是来喝酒的，但我想让布尼尔先生猜猜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可不知道。”
“之前你说过，莱特家族继任的伊戈尔自杀了？”
“我没说过……”布尼尔这时支吾道。
“你说过，清清楚楚！”
埃玛尔反驳道。
“那是咒骂！我……我恨伊戈尔！”
布尼尔狡辩道。
埃玛尔冷笑了一下，布尼尔的谎话过于缺乏技术含量，同时也让她明白了布尼尔其实是个口无遮掩的蠢货。
他现在还在强词夺理，正证明着他们，也就是这群贵族去往格罗的目的并不单纯。
“别说胡话了，先生，你要知道，毕竟白纸条上改写的事情，你自己一清二楚。你从哪里来的，我记得是巴隆，是么？”
“是的。”
“那为何巴隆的报纸上并没有公开伊戈尔去世的消息？”
埃玛尔拿出一份巴隆当地的报纸，扔到了桌子上，并无一处讲到伊戈尔自杀的消息。继而说道：
“看看日期，可别说这报纸过时了。一旦公爵去世，邻近地区就会连续至少3天到5天连续用一条不小的版面来专门叙述那位公爵的生平事迹等。
也是你们用来溜须拍马的好手段。而且之前老莱特公爵，也就是伊戈尔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在这份报纸上，并无半个和公爵自杀的消息。”
埃玛尔逼问布尼尔的同时还不忘气定神闲地讥讽了那个男人两句。
“所以说我并不知道什么公爵自杀的事情，也不会有这样的事，这都是我随口说的胡话。”
布尼尔回道。
艾略特忍不住说道：
“别把我们当白痴，布尼尔先生。你的智商也就和路边占卜的巫师别无两样了，除了谎话就剩胡话了。”
埃玛尔接着诘问：
“既然是语不经心的胡话，那为什么你听到了我那句，关于你和莱特家族的关系时，你的脸色那么差呢？”
布尼尔听着这话的时候在刚往嘴里送了一口酒，他转着眼珠子，却发现艾略特紧盯着他。
接着他感到喉咙一阵冰凉，接着就是一股冰碴子顺着他的喉咙挤了下去，一阵刺痛从他咽喉中袭来。
登时他脸色铁青，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放下那个起雾的酒杯。
他终于意识到面前也许有一个他惹不起的家伙，那就是传言中的缀拾者。
“让那个弹钢琴的换一首曲子，节奏要最紧凑的。”
布尼尔半吐半咽了那股子冰碴。
他不敢叫嚷，只是叫来侍者，命令乐队把音乐声放大些，试图以此掩盖自己的窘境和这场对话。
并且他还要了杯热饮。
“伊戈尔到底死了么？不告诉我们，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埃玛尔这次用的几乎是威胁的语调。
“死了。”
布尼尔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无精打采。
“死了？”
埃玛尔皱了皱眉头。
“他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自杀。”
“的确是的，这是莱特家告诉我们的。”
布尼尔看起来有些心虚。
“莱特家？”
一听这话，艾略特和埃玛尔有些难以置信，她们面面相觑，互相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是莱特家族将这些消息告知给贵族，并且只让这些格罗周边地区的贵族知道的话。
说明这件事情，莱特家族并不想让其他地方的人，包括帝都，去知晓伊戈尔的死讯。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伊戈尔的死便显得更加蹊跷了。
“伊戈尔到底是怎么死的？莱特家族有没有告诉你们什么？”
埃玛尔又问道。
就此布尼尔只是敷衍道：
“当然是自杀。”
“那为什么莱特家族没有公开信息？”
“这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布尼尔一幅无辜的神情。
“要知道莱特家族可是公爵世家，势力要比我们这些世家要尊贵的多。
换而言之，莱特家是我们的主家，我们得仰仗有势力的人，才能活的滋润一些。”
埃玛尔思量了下这句话，觉得其中有不少蹊跷，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我看未必吧？布尼尔先生，你依旧在对我们隐瞒着什么东西，并且还是谎话连篇。
布尼尔，你的你的家族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境地么？”
“我警告你，女士，请不要用无端的诽谤污蔑我和我家族的名声。”
布尼尔回光返照般地大声叫喊着，他的怒吼一度叫不少人听见，纷纷扭过头来看向这。
只不过音乐声掩盖过了他们的谈话声，又见布尼尔和两位女士谈话，也没有来管布尼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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