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艾略特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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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事情……”
艾略特念叨着，她摇着头：
“我觉得比起伯明翰手下那堆铁块，已经没什么事情算得上是糟糕的了。”
“是学园自治会的事情。”
“唉！”
艾略特一听这个名字便觉得烦心。
她用右手扶着额头，忍不住抱怨着。
“怎么又是他们！”
“你回到赫里的时候，被城市里的自治学会的人看到了么？”埃玛尔问道。
“我还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普罗迪斯科的学生们会充当警卫在赫里的大街上转悠？并且还多了那么多人，以前可连巡视整个学院的人都不够。”
“没有，我刻意回避了自治学会的人，专挑没有他们巡视的路回来的。”
“那就好，现在赫里的情况已经和往日不同了，想来卡伦也和你说过。”
“嗯。”
艾略特点了点头。
“听说是黄昏骑士团造成破坏后，赫里的治安无人可管，于是自治学会开始负责了赫里的警卫工作，不过可疑的地方还是太多了，一个学院的自治会怎么能直接接任这份工作，太草率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当然没有人给他们这份权力，更没有人让他们履行这份义务。”
埃玛尔礼貌地接过卡伦递过来的茶。
“你的意思是说自治学会的行为是自发的。他们并没有经过任何允许便接受了这份工作。”
艾略特只是接过了卡伦递过来的杯子，放在一旁，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喝这些东西了。
“八九不离十，事件发生的当天，赫里的行政官放弃这座城市，从港口出逃。第二天晚上，赫里出现了盗窃和抢劫事件。其中有一例发生在离学院近的餐厅中，所幸那名恶棍被一群学生制服。”
艾略特觉得这是件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起来并不像坏事。”
“是的，算不上坏事。”
埃玛尔叹了口气。
“不过，次日，自治学会就从学院前往赫里，在市政广场上宣扬这件事情，声称学生才是赫里的守卫者。并且主动派遣自治学会的成员到赫里各处巡逻。”
“这样的行为未免欠缺考虑了。他们受到了阻碍了么。”
“当然，有些人质疑学生们到底有没有保证赫里的安全，但被立即反驳了，理由是：如果不是勇于站出来的他们，那还能是谁？”
“这样说确实很有道理。”
“在当时确实不失为一种鼓舞人心的做法。但接下来情况就不是那么好了。自治学会原本的人数更本无法支撑赫里的巡逻和警卫，于是他们就在大批还在学院中就读的缀拾者学生们招收队员。”
“学院那边，老师们的反应呢？”
埃玛尔讲起了关于老师们的看法，他们对此意见并不统一。
众说纷纭中大致分为两派。
一种是提倡这个行动并主动加入，他们称这样的活动会增强学院在赫里的地位，并且能彰显普罗迪斯科学院的能力。
另一种人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学生们没有受到专业的训练，也毫无相关的经验，贸然担任这样的工作必然适得其反。
自治学会把持了风向，鼓动了大量学生停止去上保守派教师的课程。并且对这些教师进行大量的谴责和投诉。
于是风向直转，大量学生开始加入自治学会。
普罗迪斯科学院的事业在过去几年确实饱受众人的质疑。
学院的建造以及运行曾经耗费了大量的财政与公共资源。
但是学院培养的是缀拾者这样的从事戎马的学生和相关的研究，其中并没有产生直接的利益。
而且几年来大量学生背离普罗迪斯科的教育目标，改从其他行业的学生大有人在。
于是在公众之间，对于学院便产生了大量质疑的声音。
这次想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自认为代表学院的自治学会想在世人面前证明普罗迪斯科的价值，所以才对此事如此执着。
但是保守派老师们的想法确实没错，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们确实难当重任。
赫里依旧还是一团糟，他们连自己都管不好，别说整个城市了。
甚至还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比如说为了抓一个窃贼，而强行挨家挨户地去搜查，把市民的住宅弄得乱七八糟。
但又因为搜查没有秩序，反而将窃贼遗漏了，连自己检查过窃贼本人都不知道。
艾略特忍不住笑了出来，卡伦这时候倒是一脸严肃。
埃玛尔又向艾略特透露，问题随后开始变多，直到港口事件的爆发。
由于港口出现了大量盗窃事件，自治学会接到了商会的投诉。
商会表示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考虑雇佣士兵来看管赫里的安全。
这当然引起了自治会的注意，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这个荒唐事情，却做出了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重新分配学生，让实力较强，听从指挥的学生负责巡视港口车站的地区。
并且通过对危险现象大打出手，展现神渊力，恐吓歹徒的方法来守卫港口。
虽然事情做得的差强人意，港口和车站的窃贼倒是少了。
“他们那样使用神渊力，怎么可能不对周围造成破坏，那怎么称得上是个解决办法？”艾略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对此埃玛尔无奈地说出缘由，其中的原因竟然是学生们损毁的货物比被偷窃抢劫的货物要少得多，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但问题在于其他的市民的私人财产遭到了损失。
他们的窗户，门，甚至是生命安全。
要是这些东西在学生们的动作中被毁了，对于这些市民来讲，可没地方去抱怨。
况且有能力的学生全去了仓库，港口，旅店，车站这些地方。
大批商人老板给暗中给自治会好处，好让自治会尽心尽责。
但是市民们却没有这个能力，看守他们的都是些初出茅庐，一无所知的学生，估计连个吃霸王餐的都抓不到。
市民们的不满已经像杂草一样，早已经四处丛生了。
艾略特不语，从她的神情看起来，她不免有些担忧。
还有她所说的，关于“权力”的事情。
帝国并没有准许任何人可以接手自己的城市，想必自治学会的行为早晚会传到帝国的耳中。
帝国对学院的行为，无论是赞赏与惩戒，都有可能发生。
但帝国终究要重新派遣警卫团，接任自治学会现在的工作。
对于市民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但对于自治学会，那可就不确定了。
一直以来自治学会对帝国颇为敌视，认为后者限制学生们的自由。
并且赫里行政官的逃离，更是学生们谴责帝国的重要原因。
想必当时候学生和帝国难免会有不少冲突。这也是你的问题所在。
“我的问题？”
“是的，据我所知，自治学会已经开始有人对你在事件发生后的逃避行为‘议论纷纷’了。
为什么自治学会要将充满敌视的关注点放在你身上，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但据他们所说，自治学会认为你在第一时间内没有第一时间响应自治会的行动，有些人开始谴责你去当学生里的逃兵。”
埃玛尔说逃兵这个词的时候，故意说得很委婉，她不愿令艾略特难堪。
但这依旧是艾略特最为担忧的事情。
她回忆起自己当初站在桥上，痛骂自治学会会长的一幕。
自己用满脑肥肠这种词来形容对方大脑，虽然艾略特到现在都是这么觉着的。
但是如今这很可能已经成为了自治学会敌视自己的诱因。
对方肯定要质问自己本知道赫里要遭遇袭击，却在伯明翰复活之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自己去寻找崔斯塔以及参与当时的作战肯定也不能轻易地公之于众。
毕竟现在自治学会对于帝国方面的人是较为抵触的，以此来澄清自己去向，反而会引火上身。
连自己这种低声下气的人都要被注意的话，情况确实已经坏到了极致。
她现在没有办法，也不能澄清自己到底在这段时间内做了什么。
自己参与了阿波克斯防御战的事情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因为那是和帝国亲密的象征。
更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逃难离开了赫里，在关键时候离开是最可供他人口诛笔伐的借口。
“若是现在回到学校，那些人一定会诋毁你，甚至对你出言不逊。”埃玛尔如是说道。
“那我该去哪？”
“看来学院，甚至整个赫里并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得离开这，避避风头。”
艾略特尽是无奈：“我能去哪呢？哪怕是有事可做也好。”
埃玛尔见时机已然成熟，便将邀请说出。
“我们和梅尔女士知道你的处境，现在我们有一个让你可以规避风头的机会，几天后我要去调查莱特家族，这期间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同行。我想以梅尔女士的名义邀请你接受这趟旅行，可以么？”
艾略特一时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会去哪里？”
“格罗。”埃玛尔说道。“去中庭格罗。莱特家族和史诗的事情并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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