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恨意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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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会比敌人更快地杀死你。【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没什么好怕的,儿子。睁大眼睛,看着我的枪口。”
这句话,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在鲍勃的童年记忆中。
鲍勃的老爹是个纯粹的佣兵。他们家族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要世世代代充作雇佣兵。对于那位满身硝烟和酒臭味儿的老爹,鲍勃几乎没有什么好印象。那就像是个恶心的黑烟团,每次出现时,伴随的只有这段声音,还有令人作呕的酒气。老爹曾经在巴格达呆过一阵儿,不能算是作战。但却在一次事故中被打坏了头,脑瓜儿似乎从此就不太灵了。虽然回国做了治疗,但整个人变得焦躁易怒,终日酗酒无度。那时候的鲍勃还是个不到一米高的小锉豆,他记得父亲经常把他拽到墙角,在他头上放个酒瓶,对他说:“知道老爹为什么那么勇敢吗?我解放了自己。你也一样。看着我的枪口,克服自己的恐惧。”说着,他便抽出那把p226手枪。
鲍勃甚至记不清自己老爹的模样,却对黑洞洞的枪口印象格外深刻。口径9毫米,内有6条膛线,右旋,缠距250毫米。
“如果你感到头晕,就扶着墙。”
醉醺醺的老爹吼道。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枪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沿着螺旋膛线旋转,每一秒都在加速,那时候的鲍勃觉得整个人都随之眩晕起来。黑乎乎的枪管内部就像是个深邃的漩涡,每一根膛线向外放射、如开花般绽放,继而又重新聚拢在一起,逐渐形成了这个无比可怕的涡洞。洞壁乌黑发亮、平顺光灿,可怕至极。像是往里无限延伸,能够通往人生的尽头,让人感觉一种无止境的绝望。
那个时候,鲍勃感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老爹真的会开枪,而且好几次都开了枪。既没有邻居报警,也没有社工关心,那些都是存在于别人的幸运。
很长时间以后,鲍勃确实不再害怕任何枪管,不再害怕炮口。但是,这并不代表勇敢,而是憎恨。他恨自己的父亲、家庭,还有任何敢于用枪指着他脑门的人。甲午年大战期间,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扭断了一个老兵的颈椎,后来阴错阳差沦落为游猎佣兵的。面对ac-130的大小口径炮管,那种熟悉的感觉重新浮现在眼前。
一旦被枪指着,立刻就会低对方一等,生命被对方玩弄。老爹只不过把自己当做可以随意处理的物品罢了。他自从脑瓜瓤儿受伤后,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或者根本就是他内心的想法,把在巴格达遭受到的欺辱全部发泄在了自己身上。后来,无论是拿枪指着自己的黑人少年,还是在营地中朝自己挥枪的老兵,他们就是要让你体会这种低对方一等的、被控制的感觉。鲍勃绝对不会再让这种感觉笼罩自己。在他前方的ac-130飞行炮艇,堪称是战前最强的空中火力投射平台,名符其实的炮艇。如此多的炮管、枪口都瞄准了自己,这算是什么意思。
鲍勃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在战斗,心中满怀的就只有恨,他需要发泄的渠道。他不会被强大的敌人、甚至恐惧所控制,但是他会被自己的恨意所操纵。
他的恨意,并不像操纵灵魂的魔鬼,而是某种毒素、某种酸液,在体内烧蚀,让他一刻不得安宁。只要能够让这种带来无比痛苦的恨意消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让自己内心里万分痛苦的恨急需发泄,越快越好,越猛烈越好,最好在一瞬间统统迸发出去。
也许只有知道了他内心的感触,才能明白,这位络腮胡子绿豆眼的壮汉为什么绰号叫排炮。
即便是在头狼比尔麾下的时候,所有的战友都认为鲍勃绰号的由来,当然是因为他的癖好,他喜欢在机翼下挂载整排的机炮吊舱。在很多人看来是多余的,想要击落飞机,一枚炮弹就够了。一枚炮弹造成的小小破损,就足以供狂暴的气流施加蛮力,将整片蒙皮撕开;结构遭受一丁点的破坏,飞机自身的重量和过载就能够把自己扭断。
不过,也有很多游猎佣兵认为排炮鲍勃的挂载配置完全合理,也许只是不划算。毕竟一场空战是以超音速打超音速,仅靠一枚炮弹就命中对方,那得是何等的好运气。真要这样,游猎佣兵还不都赚翻了,毕竟航炮炮弹也没多贵。他们时常抱怨的就是,有的任务只不过揍几架老米格机,赚的佣金还不够买炮弹。话说回来,至于对方那可是丢了性命,却没人在乎。东海岸的军事产业商务人士已经给出了定义,这不叫嗝儿屁或死翘,不文明,这叫损耗。
击落敌机的只是某一枚炮弹,但你不可能提前知道是哪一枚。为了保证有一枚炮弹击中对方,必须要根据命中率来保证发射率,把概率打出来才行。现代战斗机机炮并不是像战前的影视作品那样突突地打出一条直线,而是几乎在瞬间喷射出一整张弹幕,完全罩住敌机所有可能的运行轨迹。
鲍勃的并列排炮,将发射率猛涨到五倍,其弹药密集程度和散布广度同样大为增加,命中率和破坏力都是惊人的。
但是,这些都不是排炮鲍勃进行如此火力配置的原因。鲍勃真正需要的是发泄恨意,而且不是猛烈地持续发射,而是瞬间迸发。并排的机炮吊舱和中央固定炮给了他这样的机会。鲍勃用不着像电影里的傻帽儿那样高喊着“冲啊”,手里端着机关枪突突突地胡乱扫射。那不叫发射,那叫过瘾。排炮鲍勃并不是为了让自己爽,而是为了求得解脱。他的a-18e攻击大黄蜂战斗机能够在1分钟内倾泻近万发大威力炮弹,一瞬间就能将这种痛苦的恨意排挤出去。
在他的肉眼中,四处全都是枪口,黑洞洞的枪管中,乌黑发亮的膛线显得格外狰狞。大脑好像泡在了强酸之中,遭受严重的侵蚀。浑身发冷、疼痛,手脚无力。
是老爹让自己产生如此感觉,鲍勃恨自己的老爹,一刻都无法消弭,必须要杀死,杀死任何用枪指着自己的人。自己的生命、自己平等之尊严绝对不能被别人控制。排炮鲍勃的双眼几乎从眼眶中突了出来,眼球外轮廓的血丝似乎根根破裂,一片殷红。无数冒着火焰的炮弹从身边擦过,激波震荡,他都一点感觉没有。a-18e攻击大黄蜂不可避免地遭受扫射,虽然没有挨上105毫米炮的直接命中,但小口径枪弹已经挨了十数发,其中机头受损最为严重。几枚子弹精准地撕开了雷达罩,直接扎了进去。要不是鲍勃已经拆除了雷达而改装装甲板,有的子弹很可能会穿透仪表盘打中自己。目标越来越大,越来越近。ac-130浑身上下都是炮口,全都在指着自己。鲍勃没有感觉,没有恐惧,直直地向前冲。这不是勇敢,这是恨,他已经被内心的恨意折磨得失去理智了。憎恨,会施以某种恐怖的力量。排炮鲍勃的a-18e攻击大黄蜂身上,似乎燃起了某种紫红色的火焰,飘飘忽忽地挂在两翼上。虽然,这可能是炮口焰映射下的低压空气雾化现象,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在诠释那浓浓的恨意。ac-130飞行炮艇内,机组的五名炮手甚至都不敢再继续瞄准这可怕的家伙。他们内心中所萌发的正是恐惧,恐惧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们。
墨黑泛蓝的天穹中央,炸开一道可怕的巨大火球。
排炮鲍勃开火了。每分钟一万发炮弹的发射率,根本就不是射击,而是爆破。无数大口径炮弹几乎是同时从四个机炮吊舱和中央固定炮内一起炸出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弹之墙。灼热的弹墙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向前平推,激波互相影响,加上轰击音,在空中爆出霹雷般的可怕声响。还没有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快速移动的弹墙就撞在了ac-130机身上。顷刻间,摧枯拉朽,巨大炮艇不能说是被击中,而是被砸中,可怕的力量就如同一个水泥墙,或者更应该说是个绞肉机的大墙,狠狠地将这架飞行炮艇嚼碎了。要知道,ac-130是继预警机之后,乘员最多的作战飞机,军官有正副驾驶、领航员、火力控制军官、电子战官五名,专业成员共九名,分别为飞行工程师、电视操作手、红外传感操作手、装弹手和五名炮手。一共十四个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事情,自己的身体、血肉,在一瞬间就被搅成了烂糊,喷洒在了天空之中。被整个弹墙扣上的ac-130像是被分解了,首先中弹的左翼被镟成一条一条的小碎花;一号和二号发动机先后被打成了零件状态;蒙皮剥落、融毁;肋板断裂,机身主结构崩溃,尾翼和后机身快速解体。
排炮鲍勃的嘴大张着,扭曲变形,氧气面罩都被挤得歪在一边。他大口喘着气,就像是刚刚锯掉了自己一条腿似的,又痛快又痛苦。这次齐射就像往常一样,没有快乐、没有快感,只是觉得恨意似乎减轻了一些,心里好受了不少。望着眼前在空气湍流中飘零的ac-130残屑,鲍勃莫名其妙地笑来了起来,一种无奈却得意洋洋的笑,就好像他本是来寻求解脱,却为别人超度。
夜仍深沉,路还漫长。
无线电紧急通讯传来:“排炮,不必返回基地,重复,不必返回基地。直接向西飞行,和望楼联络,你的下一个基地是突击者号航空母舰,太平洋需要我们。重复一遍……”鲍勃听到突击者号航母的名字,刚刚舒缓的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甚至搞不清这是谁的葫芦。疯狗阿诺德,还是头狼比尔,他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正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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