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紫雾楼来了个年轻人

洮丰郡。

        端国境内十三郡之一，最西北的一个郡城。

        南接端国京畿地区，北面就是大端的国境，接壤北荒国，常年受北荒骑兵的骚扰，所以端国有三分之一的兵力都屯聚北边的边境上，而其他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在用于与丰、宁两国的战争中。

        端国可以说是中原九国中军事实力排前列的国家。

        自四百年前，大周最后一任天子强行征讨北荒国，出动一百万大军北上，最终被打了个仓惶南逃。从那起，中原就没有大周国了，经历了数十年的混战后，统治了中原四百多年的大周国彻底亡了国。

        取而代之的是丰、宁、永、庆、康、晋、昭等七国，一百年前，晋国分裂成了端、顺、晏三国，彻底奠定了中原九国的局势。

        洮丰郡，端国最西北的地方，同样也是中原疆域最西北的地方，北接北荒，往西是西域大大小小的少数族的国家，北边的北荒人敢南下侵扰中原，西域人可不敢，一来西域地广人稀，土地贫瘠，没有太多的兵源。二来，他们不像北荒国的酋犹那般，马上的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这也是中原历代王朝无法根治的酋犹之乱。

        所以，西域人选择的是与中原建立商贸往来。

        作为西域来往的交通要道，洮丰郡很富饶，往来的商队在这里歇脚，产生了新的贸易。

        紫雾楼，是一座青楼，号称风月三千，紫雾无边。当之无愧的洮丰郡头号勾栏，甚至是整个端国都排名在前的青楼勾栏。

        这号称风月三千自然是楼里姑娘的姿色，当然三千没有，三百还是有的，丰腴的、娇小可爱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小相公……

        其中，最为著名的当然是其头牌师欢欢了。在这青楼勾栏里，是头牌但却是个清倌儿，只卖艺不卖身。

        这位清倌儿不仅模样绝美，而且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嘴好曲儿。据说唱一曲儿要几颗金锭，当然能来到这儿的人非富即贵，这几枚金锭不差事，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听到师欢欢的曲儿的。

        面对这位模样绝美，琴艺超绝的女子，很少能有男人把持得住，曾经有位洮丰城的富商，仗着官府那边有些关系，就想强行对师欢欢动手动脚。

        只不过，在半柱香后，这位大腹便便的富商被人直接一脚踹下楼去，而那万贯家财也直接被查封，甚至那些有关系的官员直接被人撸掉。

        人们这才从这场雷厉风行的行动中知道，原来紫雾楼的后台，是大端皇宫里的6某位大人物，而后再也没人敢在紫雾楼横行无忌。

        甚至，这些年来，大端花魁的评比中，师欢欢仅次于京城教坊司的白玉狮，那位被人称为玉兔滚绣球的白玉狮。

        紫雾楼，三楼。

        师欢欢门外，一个青年恭敬的端菜而入。

        将菜碟子放在桌上后，稍微抬起身子，他的目光斜视正前方的女子，纱巾遮脸，但是能够看到朦胧的脸颊。光是看那双秋水般的眼睛，以及白皙的皮肤，样子就查不到哪去。

        青年虽然行为举止极为恭敬，但是目光却丝毫不老实，肆意地打量眼前的女子，从那朦胧神秘的脸再到那对低头不见脚尖的峰峦。甚至刻意放缓动作，只为能够看得更久。

        “好看吗？”女子突然问道。

        那个青年想都没想就回道：“好看。”

        “糟了！”青年心中暗道，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好，此时客人已经走了，房中只剩师欢欢一人，只要过了这一关不上报给那个凶巴巴的老鸨，什么都好说。

        只见师欢欢双手轻轻抓住面纱的边缘，揭下面纱。青年看着面前这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下意识咽口水。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白皙的脸蛋，眉下是亮晶晶的丹凤眼，饱含秋水。丰亮油厚的青丝，金钗挽起，搭配上那一身素白的衣裳，宛如天仙下凡。

        “过来。”师欢欢招手，示意那人过来。

        那个青年纠结了片刻，脑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选择走上前去，因为面前的女子一句话，就能够让他滚出这紫雾楼。

        两人距离极近代，不过一丈多的距离，方才有些餐桌遮挡，青年并未能打量眼前的女子。

        如今凑上前来，终于是可以看到师欢欢。

        师欢欢一身宽松素白衣裳，但却为彻底的遮挡其身材，仍旧能够看到傲人的曲线。师欢欢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玉藕般的手臂暴露在外，可能因为弹琴的缘故，所以十只玉指细长，记录观赏性。

        “说说看，哪里好看。”师欢欢说道。这一张绝美的脸庞，其真实的嗓音却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有种轻灵的少女感，难怪是是一曲数金的嗓子。

        青年想要下意识的挠头，但是碍于规矩，手举到半空停下了。顿时有种进退艰难的窘迫感，此刻的样子极为憨态可掬，滑稽至极。

        “噗。”师欢欢捂嘴轻笑。

        霎那间，青年仿佛见到了世间最美的景色。

        青年愣神了。

        师欢欢见他此刻的样子，收敛道：“你且说说看，那里好看了，说的不满意我可就告诉高妈妈，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师欢欢狡诈的说道，看着这个新来的青年，想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高妈妈，就是这紫雾楼的老鸨，是位极为严厉的老婆婆，相比于其他勾栏老鸨的半老徐娘，这位高妈妈虽然年过六十，但是保养极好，瞧着面容像个其实出头的女子，但是她的相貌并不好，甚至那一双眼睛凶狠，当盯着人时，仿佛有杀气。

        想到那个老女人，青年也是有些犯怵。

        只是他才识浅薄，真正用功看书也不过这段时间，认识的词语还没见过的人多呢。至于那些平日里夸赞别的姑娘的词，他可不敢用在这位姑奶奶身上。

        思来想去，青年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四个字：“神仙姐姐。”

        显然，师欢欢没有想到青年的回答是这样，愣住了片刻，而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都听说紫雾楼里来了个新的小厮，能说会道，哄的楼里大半的姑娘欢声大笑，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青年对于师欢欢的行为举止琢磨不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师欢欢看着这个举足无措的青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硬着头皮回答道：“我叫赵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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