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周迎梅太过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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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他是吃枪子的货。”老者继续道,吃枪子的货还应该包括周迎梅,周老五夫妻俩不是在跟前吗?老人故意把周迎梅省略了——打人不打脸嘛。
在郭老的指导下,周队长和三个老者顺着芮和平的小腿慢慢向南,一点一点地清理尸体上的土,四个老人清理的非常慢,非常认真,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四个老人不希望芮和平的尸体受到一点点损坏。
同志们从四位老人和周庄人的身上看到了他们对芮和平的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公道自在人心。
在起尸的过程中,周队长和三位老者商量了重新安葬芮和平的事情:他们打算把芮和平安葬在三里湾的河堤上,具体的操办人是三叔公——就是三嫂的老公公,三叔公在周庄辈分最高,而且德高望重,寿衣由周队长的老伴和三嫂负责,葬礼的钱由生产队出,全村家家户户,男女老少,一个不落,全部参加葬礼。
四位老人甚至还谈到了三个孩子以后的生活——包括读书的事情。
半个小时以后,尸体上方和周围的土全部清理干净了。身体果然是蜷曲侧卧,左肩在下,右肩在上;两个膝盖并在一起;双臂放在胸前;芮和平头朝南,脚朝北,脸朝西,背朝东。身上果然是一丝不挂。周迎梅和杨振宇果然是加了防范的,尸体变成一堆白骨之后,即使被人现,谁也不会想到他是芮和平,比较而言,衣服腐烂的度要慢一些,如果芮和平的身上有化纤产品的话,腐烂的的度会更慢。
周迎梅和杨振宇的防范不限于衣服,当郭老检查芮和平口腔的时候,现芮和平少了两颗门牙。我们都知道,在两颗门牙中,有一颗是瓜子牙。芮和平没来由的离奇失踪,人间蒸,周庄人心里面本来就疑虑重重,若干年后,如果人们无意中现了埋在地下面的骸骨,看到芮和平口中的瓜子牙,很自然就会想到失踪的芮和平。
郭老用镊子在死者的口腔里面寻觅了很长时间,结果没有找到两颗门牙。
周迎梅和杨振宇的反侦查意识也很强啊!
十点二十分左右,韩玲玲领着两个法医来了,两个法医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装尸盒。
有两个乡亲抬来了一块门板,放在树林的地上,几个乡亲在门板上方拉起了一块黑布——按照习俗,尸体是不能见光的。
十分钟以后,尸体周围的土也清理干净了。
两个老者将门板抬到土坑边。
郭老、陈杰和两个法医跳进坑中,将芮和平的尸体抬到片门板上。三叔公迅将一张芦席盖在尸体上面。
两个年轻的后生将芮和平的尸体抬到黑布下方。
郭老将芮和平的尸体放平之后,开始进行尸检,董青青站在一旁负责记录。
死者的年龄在四十四——四十六岁之间。
芮和平的年龄是四十五岁。
死者的身高是一米七二点五。
一个年轻的后生说芮和平的身高和他一样,郭老目测了一下,小伙子的身高是一米七二点五。
死者的后脑勺上粘着比较多的土,郭老估计死者的后脑勺可能是致命源。
郭老拨开死者后脑勺上的土,死者的后脑勺上——枕骨上方偏右的地方有一个凹陷处,凹陷处呈直角状——有两个直角,一个直角比较深,深度在零点五公分左右;另一个直角比较浅,深度在在零点三公分左右。两个直角构成一个明显的长方形——或者正方形的三条边,凹陷处应该是重击所致。根据凹陷处的轮廓线,可看出是一个有棱角的钝器重击所致。
郭老检查了一下从后脑勺上拨下来的土,土的颜色和别的土不一样,是黑色的,这显然是被血浸染过的土。
郭老用镊子拨开头,结果在凹陷处的、最深的直角的处现一个蚕豆大小的窟窿。
无疑,死者的后脑勺的凹陷处就是致命源。凶手应该是在芮和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的身后,用带棱角的重物猛击芮和平的后脑勺,结果导致芮和平当场倒地身亡。
在陈杰的印象中,豆腐坊的门后是唯一能躲人的地方,芮和平应该是在进门的时候遭到突然袭击的。
凹陷处的窟窿具备喷血的条件,土墙上的血迹应该是窟窿里面的血喷射所致。
至于芮和平左耳朵上的肉瘤,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已经看不到那颗肉瘤了,连死者的耳轮都腐烂殆尽。
死者就是芮和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两个法医将芮和平的尸体放入装尸体盒中。
欧阳平、陈杰和刘大羽对尸体下方的土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并将土坑里面的土清理干净,但没有现任何遗留物。以周迎梅和杨振宇的行事风格看,他们是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
欧阳平安慰周队长和三叔公,要等案子了了以后,才能让芮和平入土为安。
四个年轻后生抬着装尸盒朝村口走去,乡亲跟在后面,一直跟到桥头。
等看不见汽车的时候,周队长才领着乡亲们回周庄去了。
在三岔路口,欧阳平一行下了车,汽车朝孝陵镇驶去,欧阳平一行朝大队部走去。在吃中饭之前,欧阳平想结束对周迎梅的审讯。
同志们的手上已经证据在握,所以,对周迎梅的审讯应该会比较顺利。
审讯周迎梅的工作在杨振宇的办公室里面进行。
陈杰负责询问,李文化负责记录。
陈杰直奔主题:“周迎梅,芮和平的衣服在什么地方?”
“我——我用——用火烧掉了。”
“全烧了?”
“全烧了。”
“在什么地方烧的呢?”
“在——在豆腐坊烧的。”
“鞋子也烧了吗?”
“烧了,但没有烧干净。”
“芮和平穿的是什么鞋子?”
“翻毛皮鞋。”
想用一般的火把翻毛皮鞋烧掉,确实很困难。
“没有烧干净的翻毛皮鞋在哪里?”
“埋——埋到我家——我家后面的树林里了。”
“埋在什么位置,你还能记得吗?”
“记得,我能找到地方。”
“芮和平是谁杀的?”
“是杨振宇——是我和杨振宇——一起下的手。”
“凶器是什么?”
“是一把——斧——斧头。”
芮和平后脑勺上的凹陷处和窟窿就是斧头重击所致。
“斧头是从哪来的?”
“斧——斧头是我家用来劈柴的斧头。”
“斧头在什么地方?”
“杨振宇扔到七里桥下去了。”
“七里桥在什么地方?”
“就是你们到周庄经过的那座木桥。”
“是杨振宇跟你说的吗?”
“斧头,我——我本来是不想扔的,杨振宇说——说上面有芮和平的血,放在家里不——不吉利。十二月二十五号的夜里,杨振宇离开周庄的时候,把斧头带走了,事后,他告诉我扔到七里桥下去了。”
“昨天上午,我们离开豆腐坊以后,你是不是把土墙上的血迹处理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把土墙上的血迹处理掉呢?”
“你们在那里呆了好一会,我注意到了,你们走后,我现水缸和小石磨后面的墙上有血迹,我——我担心你们还会再到豆腐坊去,我——我就把血迹处理——处理掉了。”
“之前,你没有现血迹吗?”
“没有,那几个黑点,之前,我倒是看到了,但我不知道那是血迹。”
“你把十二月二十五号深夜生的事情详细交代一下。”
下面是周迎梅的交代。
十二月二十五号八点半钟,周迎梅去了豆腐坊,她的腰里别了一把斧头,此时,杨振宇已经提前赶到社房,他躲在草垛的后面等候周迎梅的到来。
“你们俩是事先商量好要对芮和平动手了?”
“是的。”
“是谁提出要杀死芮和平的呢?”
“是我提出来的,以前,杨振宇不止一次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我没有同意。”
“你没有同意,这是为什么?”
“芮和平对三个孩子很好。对我父母也很好,他对我也不错。我不忍心下手。”
“三个孩子是谁的呢?”
“是杨振宇的。”
“芮和平知不知道呢?”
“知道。和平也知道我和杨振宇之间的事情,但他一直忍着,并不曾作,他和我相安无事。既然芮和平并没有妨碍我和杨振宇在一起,所以,没有必要杀害他。”
“你和芮和平同过房吗?”
“同过。”
“同过房,你为什么没有怀过他的孩子呢?”
“这——这让我怎么说呢?”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周迎梅,我们希望你认清形势,放下所有的包袱,我们在知道了芮和平失踪案的真相之后,才找你母亲了解情况,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你父母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怎么好,我们想给她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主动向我们说明真相,我们就可以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你应该知道,如果他们知情不报,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当然,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三个孩子考虑,三个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他们需要人照顾,如果有你父母的照顾,三个孩子以后的生活状况会好一些。”
周迎梅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所以,我希望你敞开心扉,不要有半点隐瞒。事情已经展到这个地步,隐瞒已经毫无意义。”
“我是一个罪人,我也不配做母亲,我罪该万死。我对不起父母和三个孩子,我更对不起和平。”周迎梅说到伤心处,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自从和平出事以后,我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半夜里,我会被噩梦惊醒。我把肚肠子都悔青了。”
周迎梅的眼圈通红,十几根头和着泪水粘贴在额头上和颧骨上。她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她的嗓子也有些沙哑了。
张主任右手拎着一个热水瓶,左手拿着一摞玻璃杯走进办公室,他倒了一杯热水将所有杯子烫了烫,然后,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当然也包括正在哭泣的周迎梅。不一会,妇女主任端着一个脸盆走进办公室,她将脸盆放在一地上,脸盆里面有半下水,还有一条毛巾。妇女主任整了一个毛巾把递到周迎梅的手上,然后和张主任退出了办公室。
周迎梅用毛巾擦了擦脸,并将粘在额头和颧骨上的头擦到鬓角处。
几分钟以后,周迎梅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审讯继续。
“周迎梅,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周迎梅点了一下头。
“周迎梅,芮和平既然和你同过房,你为什么没有怀过他的孩子呢?”
“他的身体有问题。”
“可我们听说芮和平的身体很健康。”
“我说的是那方面有问题。我也想跟他生个娃,可他——”
沉默。
等待。
“他那方面不行,每次同房,顶多几分钟,他就——”
话说到这个份上,同志们已经能听明白了:芮和平在那方面无法满足周迎梅的需要。这大概就是她和芮和平结婚之后继续和杨振宇保持不正当关系的主要原因。
“这种事情,我又不能跟爹娘说,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我只能跟芮和平过下去了。我爹娘之所以招芮和平做女婿,为的是延续我们周家的香火,延续香火,就要生男孩,这些都不能作为理由,主要是我自己不守妇道,不知羞耻,我自己就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我好悔啊!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动杀他的心思,我是让鬼迷住了心窍。”
周迎梅动杀心,和鬼肯定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芮和平呢?”
“和平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无意中听到了别人的闲话,当然,主要原因是我太放纵自己,和平的隐忍和宽容没能使我回心转意,相反,我却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放肆。去年年底,我和杨振宇的接触越来越頻繁,有一天晚上,和平到社房去值夜,我把女儿小芹支到我娘的房间去睡觉。那天晚上,杨书记在我们村旺财家喝旺财的喜酒,他借着点酒劲硬要到我家去耍。我看和平到社房去值夜班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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