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路

刘彦贞害怕了，派使者到汉军军营求和。

        郭荣说求和可以，但是你必须退出浔阳，因为是你占领了浔阳才导致两军对峙。退出浔阳，汉军可以交回被俘的雷池水军的兵将。但是两国要谈判，不是你一个刺史能够谈的。不仅是浔阳，现在汉军完全有能力吞下浔阳的时候拿下宿州。

        刘彦贞答应退出浔阳，郭荣交还雷池水军的战俘，但是蕲州水军不得进入雷池，在这个基础之上，他才有条件去促成和谈的事情。

        郭荣自然答应了。不过他说，他管不了渤海王的事情，就算是大汉的皇上，恐怕也管不了渤海王的事情。

        蕲州水军不过雷池可以，但是渤海王是要过的，他要北上抗辽，你们要是拦得住他，你们就拦咯。渤海王的事情，你得找渤海王自己谈。

        刘彦贞一想，似乎也可以把战事的祸由推到渤海王高继冲的身上。现在雷池水军对这次战败急迫于挽回面子，他也劝不住雷池水军对渤海王的围剿。既然你郭荣都说搁置，那就搁置咯。有什么事，打完再说。

        于是，唐军撤出蕲春，而蕲州也开始释放战俘。人可以交还给你们，但是船是不给了，反正南唐钱粮和战船确实不缺。李璟对这一点可一点都不心疼钱。南唐条件优越，也不在乎这一点。刘彦贞怎么想点办法就把缺口补上了，何况还有一个高继冲可以推罪责？

        蕲州。王延范说，这一仗的胜利。主要还是靠高继冲的江陵水军。这次战争所获颇丰，江陵水军小船一律不要，俘获的两艘楼船交给江陵就行了。

        至于江陵的造船技术。其实也没有什么新奇，就是按照南汉和吴越的造船法造海船，海船水下部分和水上部分更加协调，船型低矮。而楼船头重脚轻，自然是被海船一挤就翻沉。你说江陵水军不怕撞击？其实也不是不怕撞击。遇上海船江陵水军是不敢撞的，撞击的方式完全就是针对楼船和小船。要强增强撞击力，不怕弓箭和礌石。上铁骨和铁甲咯。只要像江陵水军一样不惜工本，自然就能造出这样的船。推进装置，荆南的水泥窑和石灰窑的有原型机。是用来鼓风的，这是公开的技术。火药大家都有了。

        所以技术上江陵可以说该透露的都透露了。不能透露的，那是要对辽国有所保密。

        吴夏拒绝了郭荣要在江陵为蕲州水军建造新船的建议。说江陵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建造新船，以江陵的财力。也只是建造了三艘铁甲海船。其他的船也只是改造成海船而已。江陵必须在三月前把所有的海船改造完。

        海船在内河作战时有条件的。只适合于海战。所以这次胜利是机缘巧合的结果。

        郭荣想想，也有道理。而且现在高继冲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也就说说，江陵水军并不是无敌的，而是有非常严重的缺陷。

        “炮击的效果还是不理想，江水限制了我们机动的空间，这次战斗完全是靠撞击、唐军的恐慌以及不能协调作战。我们的船太少，如果敌军以少量舰船牵制我们。主力避开深水区，在浅水区对我进行围攻。又或者调集海船对我进行围剿。我们就会十分困难。如果炮击起不到相应的作用。我们就只能强行突围。”

        “所以我军在雷池所能够攻击的地方很少，也很容易被唐军围攻。江水上更加是如此，只有过了江宁府，江面宽阔，我们有迂回的空间后，才有可能赢得一些机会。毕竟我们的船快，不受风向的影响，能够持久。”

        李辰道：“江宁府恐怕很难，那里是水军重镇，润州过后，江面才开始宽阔，但是润州与海陵交界因为水流平缓，且受到海潮的影响，形成了很多沙洲，水情复杂，被称为江水锁钥，大部分江面都能够用铁锁横将。只有南北两条大航道因为太宽，而没有办法封锁。海陵有小沙洲与大沙洲。其中与润州交界的小沙洲最为凶险。大小沙洲之间江面如海，吴越海船成长到达海陵，所以这里设了江阴水军。江阴军只要以海船为主，而润州往回后就是江宁水军，是以沙船为主。大沙洲之后是胡逗洲与南布州。属于静海制置，有静海军，不过静海军不强，胡逗洲为大唐晒盐场，流人所在，后被姚存制，姚廷、姚彦洪所治。近几十年来，胡逗洲与南布洲逐渐连在一起，但是东布洲却为海水侵袭，南北两岸崩塌，且向外海移动甚远，所以人口减少，逐渐被废弃。那里是吴越水军所在，主要以海船为主。”

        “高公守江夏与蕲州，其实也有危险。江南为南唐鄂州，江夏原仅是汉阳军。安审琦得后将汉阳军与黄州一部分并为江夏。”

        “也并入安州一部分。”刘铣补充一句。

        闵平江点头道：“现在汉军已经逐渐扫清了蕲州和原黄州大部，已经与大汉的申州随州接壤。确实比以前要安全一些。但是如此，光州已经三面临敌。光州刺史张绍无能之辈，一旦宿州不保。张绍很可能不战而降。这是南唐损失不起的。所以必然将李金全的大军南引，以确保宿州不失。高公与郭将军想要和谈，恐怕需要时间。浔阳一丢，整个蕲州就丢了。南唐丢了蕲州和黄州，就算是李璟无心反击，也要确保江防万无一失，所以对王爷进行围剿时肯定的。何况有王爷在，李璟的和谈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

        “德化的江州岛，是雷池水军最大的一个水寨，有楼船三十多艘，艨艟上百，斗舰船千艘。它扼守这雷池，江水和鄱阳湖的交接点。而这里水面开阔，水深足够，适合我军作战。只是现在江州水寨已经派出搜索的舰船，偷袭很难。如果夜袭，现在条件不够，还需要等到月望日才行。”

        “再往前是丰乐洲、鹅湖州、彭泽群沙。江水主干航道狭窄，所以我们只能走雷池，从八宝州进入江水。其中鹅湖州和八宝州也有一个非常大的水寨。情况与江州岛相似。而过了雷池我们就不能回头了，只能沿江而下一直杀出海陵小沙洲。一路上都有围追堵截。”

        闵平江指着图纸上长长的江段道：“如果我们要省事，必须要拔掉江州岛，鹅湖州和八宝州的雷池水军的主力，雷池水军如果真的被我们打掉了，宿州不保，那么整个淮南都难保。”

        “可是宋大人在南昌府，你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真到了那个时候，鄱阳湖水军肯定会增援，守住八宝州，在雷池用重兵围剿......”李辰直摇头。

        高继冲笑了：“情况大体上是这样了，我也支持闵将军再雷池解决问题的想法。但是就像李辰讲的，唐军完全可以先封锁八宝州，然后再慢慢地磨死我们。我的意思不是先打江州道，反正我们已经到了雷池，所以不如直接打掉鹅湖州水寨。做出要冲过八宝州的样子。调动南唐水军南下八宝州，我们则回头打江州岛。炮弹打航行的水军不行，我们就不打，只打水寨。不用怜惜炮弹，直接给我摧毁。派人去通知吴夏先生，在蕲州江面准备补给我们弹药。最好能够再补给我两艘炮舰。我们就和八宝州的水军碰一下。”

        鼍龙岛，已经有雷池的水军搜索，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这条暗藏的水道。

        蕲州一战，还是暴露出了一些问题，比如火炮的问题，撞击后，丁字号的一个舱室出现了漏水的现象。新军士兵还好，一些工匠的家属和孩子都在撞击中受伤。货舱和一些缸内的工器具因为固定不好，而有一些损失，演习毕竟与真实的战斗有很大区别。火枪兵虽然取得了很明显的效果，但是交战的时间太短。有些人打完了三发子弹，有些人才打了一发。射程较远的狙击手也不过打完了五发子弹。

        有一些女人和孩子还有了恐惧心理，经过了两天的调整，才好转过来。而工匠们对丁字号进行了维修。

        而高继冲和王婉容，一直都在要求所有人员进行总结经验，拿出一些解决的办法。

        两天时间其实很短，毕竟所有的人面对的都是新生事物，有些问题是根本没有想到的，也没有处理的经验。

        相对于蕲州的雷厉风行，这里算是非常慢的。

        第三天，蕲州已经开始向宿州移交战俘，蕲州水军已经完全控制了鄂州与蕲州之间的江面。得到了补充的蕲州水军至少在这一江段对南唐水军占有了优势。

        一条小船在深夜突破了唐军的搜索，到了蕲州，与还在蕲州交接楼船的吴夏接上了头。

        吴夏很久就带着六艘都有些破损的楼船北上江陵。

        江陵，造船厂的船坞已经达到了八个，已经有六艘楼船完成了改装，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测。铸造厂也完成了所有二十四艘战舰的龙骨的铸造,大型构件的铸造完全停止。一些工人转到了火炮、锅炉与火枪，炮弹和子弹的生产。不过火炮的数量是一定的，所以也会很快完成。匠器厂和剩余的工匠都准备上船。比如光学，精密仪器厂的工人已经预定了船只，他们要进行整体搬迁，他们的工器具都是前所未见，而且是一个庞大的体系，是几个月、数百名能工巧匠的积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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