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试（学习会争执）

　　夜晚安静地像一滩死水，偶尔几个星点伴随一点光辉，周遭的生灵都歇息了。

　　......

　　十二点我的手机收到了来自婧琪的学习会的邀请，短信的内容大概是他并不负责学习会的管理，整一个学习会交给雪馨来指导，他们充当组织者的角色之类的信息，我认为对我来说并不具有价值。

　　随后雪馨临时组建了一个小型班级群，里面有二十名学生，大多是位于及格线附近和没有及格的同学。

　　雪馨：「感谢大家参与我的学习会，我一定会将大家带到及格线以上的分数。」

　　好官方的回答，自已开始理解别人口中所说的不解人意了。

　　泽拓：「如果是雪馨大佬！我们一定能够直接起飞！」

　　文昊：「起飞！」

　　大多数同学也纷纷跟风发送一个蓝色小飞机的表情包：起飞。

　　他们秉持着乐观的态度让我颇有兴趣地浏览他们的聊天。

　　雪馨：「那么学习会就暂定在明天早上九点钟，图书馆二楼右侧角落，请各位同学务必早一点到达。」

　　「好!」「好！」

　　泽拓：「我今晚就睡在图书馆里了！」

　　文昊：「我直接睡在厕所！」

　　泽拓：「别跟我比！我今晚不睡了......」

　　文昊：「那你有种别睡啊！」

　　我在屏幕前偷偷窃笑着他们欢脱的聊天，跟我平常跟同学聊天那样紧张的氛围不同，十分享受着互相调侃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同学在搞怪这一方面是领先的。

　　白月：「白羽，你在偷笑什么呢？你那脸好丑啊！」

　　白羽：「欸？会吗？」

　　用手触摸着自已的面容，感受到嘴角的弧度，连忙整理自已的表情回归正常的状态。

　　白月：「正常了。」

　　白羽：「好。」

　　到厨房清洗好炉子的污渍，整理好厨房的摆放，便匆匆上床休息了。

　　不知为何自已有些担忧明天的学习会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谐，接着又想起今天雪馨与自已的谈话，让我想到了这几天我那敏感的神经察觉到特殊的视线的一样。

　　白羽：「错觉吗？」

　　想象着自已从开学所作的事情，游泳课、班级介绍、便利店的冲突、老师的谈话、唯独与老师的谈话让我味同嚼蜡却弃之可惜，钟影老师到底在暗示我什么呢？

　　白羽不断在床上翻滚着，不愿回忆起那短短几个词，不断地攥着手心不去思考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位少年趴在草堆上如同草芥一般，被上位者所欺凌，泼脏水，搏斗......

　　白月：「白羽，你怎么了？看起来好痛苦的样子。」

　　少女抚摸着白羽的头发，这样的行为让他慢慢地冷静下来，直到停止颤抖。

　　白羽：「没事，只是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事情，欸？......」

　　我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寄信的人正是婧琪。

　　寄信内容：明天的学习会麻烦白羽同学活跃气氛咯，我有点事情要离开，至于活跃气氛的报酬，我会在下一次你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的！」

　　白羽：「看来又被人拜托了一件危险的事情。」

　　没有回复婧琪的信息，白羽将手机息屏，扔到了床的边角，不想再接触蓝光了，眼睛因为长时间浏览手机让他眼睛疼痛。

　　白羽：「世界晚安。」

　　白月：「白羽晚安。」

　　白羽：「晚安。」

　　凌晨一点，我的手机发来了一段极长的短信，手机的震动将我唤醒，发信人是来自陌生的地址，于是自已好奇的点开。

　　：「白羽同学，我今天晚上又想起来开学的时候，早上看到新闻见到一位年轻人因为拯救一位地铁上的少女而导致永久丧失下颚功能，在当时的你来看，如果你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会认为拯救是并不值得的。」

　　白羽：「有趣的问题。」

　　即便不知道发出的地址是谁，也能猜到发送者必然是惠茜同学，不过这么晚来找我难道真的不怕忽略吗？

　　白羽：「大脑的功能更加鼓励我们自私的工作着，以至于让人们无私的奉献感到奇怪，我曾经也是，我拒绝别人的无礼行径，倘若我的结果和新闻里的一样，那么只有一句话：英雄之所以称之为英雄，并不在于别人颂赞的语言，而是接受事与愿违的勇气。」将所写的短信发送出去，没想到短短二十秒之间就收到了回信。

　　惠茜：「是什么让你站出来的？」

　　白羽：「在我看来，你当时只是需要帮助而已，我要睡觉了，晚安。」

　　惠茜：「好的，拜拜。」

　　拜拜？这是什么新式的晚安道别手法，不过细细想来，晚安有我爱你的谐音，如此说来拜拜也只是为了避嫌。

　　.......

　　我同往常上学的时间一样醒来，图书馆里没有一点人声，走到二楼台阶上回荡着挤压木板的嘎吱声，让这个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吵闹，在图书馆极其罕见地看见角落处坐着一位少女，我不禁地朝着角落游走想要弄清这位少女的身份。

　　刚看见背影就明白她是今天学习会的主持人：雪馨。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回过头一看发现了我站立在原地注视着她。

　　雪馨：「这会让我觉得你是变态的，白羽同学。」

　　白羽：「抱歉。」

　　今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让人不由得遗憾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却没有合适的衣品，我想她只是不愿意将自已自信的一面留给我们或者说留给不熟悉的我们。

　　雪馨：「白羽同学，我想我们之前聊过的。」

　　白羽：「你好。」

　　雪馨：「你跟平常一样，来的都很早呢？」

　　白羽：「是的。」

　　角落摆放着一个长桌，足够进行二十几人的会议，所以雪馨将学习会的地点定在这里，想来是仔细在图书馆勘察过一次了。

　　雪馨：「我早上去学校同样很早，只是白羽同学一般都趴在桌面上看书，并不怎么关注周围的事情。」

　　她在整理着今天所需要的试卷，手上不停地在做着笔记。

　　白羽：「噢......那我下次争取多注意一下周围。」

　　紧接着我们两人一言不发，毕竟白羽不善言辞，更不同说与少女两人独处，尴尬的感觉渐渐从心底里冒出了个小尖，随后双方也没有在意对方在做什么事情了，静静地坐在圆桌周围等待着其他学生的到来。

　　不过当我准备离开去看风景的时候，她总会将话题拉回来，不想让我离开座位的样子。

　　雪馨：「学习会的同学重点就在末尾处，到时候我专门负责指导他们的学习。」

　　白羽：「噢......只是这没必要跟我说吧。」

　　雪馨：「只是担心白羽同学以为自已被区别对待了，我并不是很会与同学交流。」

　　白羽：「我想这个没有担心的必要，毕竟大家都很相信雪馨同学的能力的。」

　　雪馨：「是吗？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班级平均分危险的同学陆续到达了图书馆，当然包括拓泽、文昊等人纷纷落座。

　　泽拓和我加上几位倒霉蛋，坐在圆桌距离雪馨最远的地方，为此雪馨特地将位置搬来周围，一定要死死盯住我们的学习。

　　空闲时刻，我们两人谈论起了这次学习会的内容。

　　泽拓：「要不是听说雪馨同学开设学习会，不然我一定不会来的。」

　　白羽：「为什么？」

　　泽拓：「自已也不想拜托人气王景田吧，至于他的女朋友婧琪，男生也有一小部分不喜欢她。」

　　我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短信，原来是有这样的前提下，婧琪同学才不愿意来到学习会上吗？默默地将这条信息记在心底里。

　　泽拓小小声道：「不过徐源的成绩和我们比起来，要更加危险一点吧。」

　　白羽：「可能危险的不止一点点。」用手指比划出一个指尖的大小。

　　泽拓：「其实我也很担心自已能不能及格，不过有雪馨大佬在！我们一定可以顺利低空飞过。」

　　一边说着一边比着自已的手在作着游动的动作，看起来好笑极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雪馨听着我们两人讨论的话题。

　　雪馨：「低空飞过是很危险的情况，我的目的并不单单是地空飞行，如果一个学生连门槛都是擦过，那么出现困难的时候，他一定摸不到门槛。」

　　我同意雪馨同学的观点，人在危机时刻掉链子的概率足足有百分之一千之多。

　　雪馨：「我为你们整理和分析了这次小测的考题，我想考试内容八九不离十。」

　　随即她开始分发这次考试的试卷，上面是一道道精选的题目以及解析，一场预热的战争即将打响。

　　......

　　泽拓：「呜......」

　　泽拓发出小声的哀嚎，此时的他正在嚼着水笔的屁股，手不断地在头发上寻找着答案纸，当然答案纸是不会在答案上的。

　　白羽：「怎么了？」

　　泽拓：「第一题......好难。」

　　徐源：「我也不会......」

　　我开始怀疑他们三十分的成绩是从哪里榨取出来的。

　　细细看向这张试卷的第一题：圆(x＋1)2+(y－2)2=4的圆心坐标，这是一道最简单的求坐标的题目，只要有基础的公式就可以求解。

　　可是看着泽拓、文昊、徐源这三年都快将头发抓秃都没有想出来问题的答案，聪明的人已经去翻书寻找公式，而徐源接近放弃的边缘了。

　　我坐在三人的周围，提出了一个公式，让他们判断A与B什么数字能刚好等于4，他们不断地代入自已想象的数字，终于在尝试几次之后得出了（-1，2）的答案。

　　明明自已也要不及格，却还在指导只差自已三十分的人，心里暗暗对自已打低了评分，自已太大胆了。

　　雪馨：「说句实话，这种问题只要上课有听讲就可以完成，如果让高中一年级的来做都可以快速求出答案。」

　　徐源：「你这话是在嘲讽我吗？」

　　徐源在雪馨直白的话语下被戳到了最深处的痛点，站起身有些不爽快地发言着。

　　文昊为徐源辩解道：「徐源同学，我认为雪馨同学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连这一道题都不会解开，那么我们是不够资格及格的。」

　　徐源：「你......」

　　泽拓：「好啦！徐源哥哥，快坐下来，你挡道我的空气流通了。」

　　周围的人都在为徐源说话，我一开始为雪馨直白的话语捏了一把冷汗，这家伙在同学的评价说自已不会处理关系这件事情是真的，徐源直直地坐了下来，腿上不服气地翘起二郎腿。

　　雪馨：「顺带一提，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我真的难以想象你们大学的生活要怎么样继续下去。」

　　徐源：「喂！你再阴阳怪气一句？」

　　他用手拍击了下长桌，在整一个图书馆成为了一个爆炸点，徐源生气的原因是不希望别人对自已的未来有讨论吧，总之雪馨的性格会使自已成为引爆炸药的火星。

　　雪馨；「实事求是罢了，我帮助你们不会对我有好处，可是答应让你们全部过及格线，这是我的义务，我为此希望你们好好地坐下来听我讲课，而不是诉说自已不会的一切破烂废话！」

　　喔.......真是具有冲击的发言，与我昨天交谈的雪馨不同，现在的她成为了唯利是图的盗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反派，用话语去激怒他们的好胜心，不过在弱者组这反而会适得其反，一个人的自尊心是恐怖的。

　　徐源呵斥道：「你这家伙！就算学好这些式子又怎么样？对我的未来有什么好处？别嘴上挂着什么仁义道德，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雪馨：「这些式子确实不能给予你未来任何的帮助，我知道你们深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可是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们在这所学校里，读书无用论是假的！成绩是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一切东西都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努力！但是在这个时候，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断地用自已的笔敲击着黑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语之中。

　　徐源：「我看你就是欠揍！」

　　徐源站起身来想要将雪馨打飞的时候，我先行一步地摁住了他的身躯，我不愿意看到在这场学习会上产生暴力冲突。

　　白羽：「还记得之前你拜托我的吗？」

　　徐源：「.......」

　　泽拓和文昊就不像徐源有着不可排解的脑回路，他们默认自已成绩差的事实，而徐源不一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被激怒起来。

　　泽拓：「徐源，人家就说了句实话，本来我们就差。」

　　文昊：「是呀......不管怎么样，我们就是要努力的。」

　　幸好周遭的同学本身就是来恶补自已的成绩，雪馨的直言并没有让他们觉得难堪，只是会羞愧，唯独徐源却对雪馨抱有恨意。

　　雪馨：「即使你退学了，在社会上又能做什么？你的爱好是运动，一位没有品德的运动员，又怎么可能会有队伍需要，你真的能够做到顶尖的水平？你自以为的努力不过是别人锻炼几天的结果，梦想不再是几岁小孩子自娱自乐的玩物了！连学习都半途而废，运动又怎么可能会有所成就！」

　　徐源：「闭嘴！我的梦想可不是你这种每天坐在教室考试的人能够一句话就概括的！」

　　雪馨：「那你不如现在就放弃学业，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过着凄惨的不如意的生活，到时候在街头上默默哭泣吧！」

　　雪馨不合理的连续攻击让我有些难堪，本身就为了维持学习会的和平情况下，大家的气氛都被挑动了起来，班上的人都想站在徐源这一边，相对于他们自已的立场，雪馨的话实在是过分了。

　　泽拓：「雪馨同学，作为同学，我认为话不要说太过了。」

　　文昊：「对呀，我们好好劝他学习不行吗？」

　　两人的求情反而激发了徐源最后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徐源：「好啊！我不参加学习会了行了吧！反正不就是一个退学嘛！亏我取消了社团的活动，没想到来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雪馨：「将退学挂在嘴边的懦夫，只会逃避的胆怯之人，在赛场上遇到自已不顺心的事情，你会当场退队吗？」

　　徐源：「混蛋。」

　　随即他收拾好自已的东西迈着大步离开了图书馆，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残留着一股苦涩的哭腔，雪馨的话语恰好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畏惧。

　　他走了之后，图书馆留下了一群傻眼的学生，面面相觑却无力反驳雪馨无礼的语言，因为她讲的话是完全正确且无可挑剔的，泽拓和文昊为徐源辩解也只是希望雪馨对徐源多一些耐心，没曾想徐源适得其反。

　　看着徐源离开的身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着自已的情绪，现在远远不是因为一个同学劳神的时刻。

　　雪馨：「我想留下来的同学都是愿意为自已的学习努力的，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考试技巧，只希望你们通过考试！」

　　简短地说完自已的宣言便开始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出一道道公式，拿起笔尖转身的背影只留下了冷酷。

　　徐源的离开在我的意料之内，短暂的扣除点数，这一次低空飞过未来也一定会出现同样的困境，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处理徐源，我和剩余的同学一起研究做题策略。

　　为此徐源的离开并没有让我想要去追回的想法，在悬崖边都劝阻不回的人，悬崖勒马为将，悬崖不勒马为王，徐源既不是王也不是将，他是一头肆意奔跑的野马，毫不顾忌地冲向了悬崖的最低端。

　　白羽：「真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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