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Part0.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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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th
谁又能知晓月下的路会有多长呢?主动孤独是件好事,举着缜密的思维、过度的反思、乖张的自嘲的火把,总能轻易照亮擅鄙夷,自清高的内心。
盘子里的食物周而复始,就算每颗玉米粒都饱满似玉,甚至咬下去时还会有清脆的响声和香甜的软糯,可依旧如此落尘乏味。
硬邦邦的牛排是骄傲的战士,无论刀叉如何挥舞它都不肯低头,这应是蛮荒民族固有的骄横无理的性格。索性将它丢在一边,就算彻底冷了,也没啥好遗憾的。
最可气的就是西蓝花,它竟掉进了牛排汁里,滚了满身褐色的浓汁。此时已不必考虑味道,只一看便知它最私密的东西已变得一文不值。但它却依旧支棱的很,如同从泥潭里走出的诗人或□□。
胡萝卜很清楚自己若是稍有大动作就会变成被银叉拨到一边的烂泥,凭借着低调与内敛它还能安静的守着洋葱碎,可真是一对贫贱的小夫妻。
“收了吧,没胃口。”
“就算你不吃,肚里的孩子也得吃。”
“给我碗米糊吧。”
“这可是你最爱的煎牛排。”
“可是里面没放糖,咸的很,火候也过了。况且我最讨厌西蓝花。”
董婆将盘子端到一边,在子珺手边放了杯温牛奶,口中自言自语着。
“同一个厨子怎么能做出两个味道呢?是人错了,还是食物错了?”
“我说我要米糊。”
董婆出去时恰逢段明路带着刚采的野花来看子珺,脸上那股子热情足够把冷透的牛排温热。
“董婆,子珺在吗?”
董婆上下打量着他,轻叹一声。
“她有些不舒服,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子珺已站在门口,侧脸绯红,略带娇羞。
“你来了,快进来。”
二人进屋叙话,董婆端着可怜兮兮的食物走去厨房,边走边低声絮叨着。
“这孩子咋就变了呢?”
35th
衣柜的漆皮褶皱变形,皲裂的小口随处可见,乍一看还有凤凰的图案。若仔细端详,那凤凰早已面目全非,它定是带着前朝的记忆,看尽无数悲欢离合,记住的面孔想必也是千奇百怪。
嗯,只有樟脑味是新鲜的,正沿着关不紧的柜门溜走出逃。这味道实在是提神醒脑,可在浓厚升温的荷尔蒙面前,已起不到半点作用。
黑色旗袍的领扣不知怎的松脱了,白皙的脖颈在橘光中似又蒙着一层神秘的薄纱。他的心跟着凌乱飘忽的目光骤然收缩,清淡的香粉篡夺着他的理智。蓦地,野花散落满地,在哮喘病发作前他已夺门而逃。
星朗月明,无不是最好的时节。许是幻觉,蝉声蛙鸣听得真切。又多走出三两步时,乱透的心跳才稍稍平缓下来。他将哮喘药扔出数米远,听声响应是已粉身碎骨。只可惜落跑时的狼狈并不会随之粉碎,它比他更像是勇猛的战士,顽强的多,坚韧的多。
36th
印象中儿子只有在因哮喘病而被嘲笑时才会来找自己倾诉,即便言语中充满了抱怨与愤恨,但在段枫听来亦宛如天籁。
“我想我已经爱上她了。”
“但她并不适合你。”
“为什么?”
“因为你很难取代她心中的那个人。”
“那个逃跑的胆小鬼吗?”
“不管在你眼中他是什么,但在蒋子珺眼中他就是全部,你只是在白费力气。”
“我有的是力气。”
“那你会伤的很惨。”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因为我的哮喘病?”
段枫忽然一怔。他对哮喘病的恨并不比儿子少,有那么几次他甚至将它看作疏远他们父子关系的罪魁祸首。
“我希望你记住,全世界只有我不会因为你身患哮喘病而嘲笑你。”
段明路苦笑着,不得不接受的命运像极了蛮横无理的爱,锋利无比。
“谢谢您,我想我会更爱她。”
段明路将自己关进房间,琴声引得灵魂轻声啜泣。段枫多么渴望妻子的温柔,只有她可以消除厚厚的冰层,也只有她可以让偏执内向的儿子回心转意。
深夜,段枫又对着梦中的希望树报以寄托之情,密密麻麻的许愿绳将梦境照的通红,树下的男孩放声痛哭。
37th
怨恨化作满腔孤勇撞开了子珺的房门,屋中陈列如旧,黑色旗袍带着固有的神秘凝视着他,宛如连岁月都无法撼动的雕像,他能做的只有下跪膜拜。
“我要和你在一起。”
天呐,他竟然说出口了,连哮喘病都被吓退百里。空气中的水滴凝结成冰,锋利的冰箭瞄准着子珺。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会。”
“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委屈。”
“不,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
子珺上前拉起他的手,虎视眈眈的冰箭化作雨包裹住二人,纸老虎被雨水打的破烂不堪,他麻利的缴械投降。
“那你要保证永远爱我和我的一切。”
“我对你的爱永世不腐。”
空荡荡的房间化作监牢,她将善良与忠诚改装成挖掘陷阱的工具,它们有多强大,工具就有多锋利。再妆点些必要的温存,陷阱就完工了。她端坐其中向外炫耀,安全感被她紧紧的锁在胸口。
38th
他在弹琴,她在摆弄花草。旋律悠扬飞舞,琴声从未如此明朗欢快。浅笑中传达爱意,就连谎言也沉醉其中,朝阳与余晖相继黯然失色。回望时间,已失了意义。
然而骄纵的时间怎会甘愿被埋没呢?当它愤然跃出时,通常都很出乎意料,像是炫耀也类似示威,反正惊世骇俗就对了。像极了伪善蛮横的男权和女权主义者,它们最喜欢将真理囚禁于牢。
子珺丝毫不掩饰日渐隆起的小腹,毕竟里面承载着她与海生全部的爱。为此她时常呢喃自语,说着他们的故事,编纂的童话中总会有个丑陋的矮人,围着他们一家三口低吟徘徊。她告诉孩子不要怕,那不过是宠物而已。
段明路喜欢将挂着露珠的鲜花从院子里搬进房间,置于窗台便于观赏。他觉得这样对子珺和孩子都有好处,有谁不会喜欢明艳的鲜花呢?人们讨厌的永远是褶皱发黑的面□□,软糯的内芯也不过是用来充饥的工具罢了。
“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
“当然,我答应会爱你和你的一切。”
子珺轻抚隆起的小腹,似圆润光亮的珍珠。段明路微微皱眉。
“我可以摸摸吗?”
“不可以。”
“我们结婚吧。”
“倒也不必,我已经是你的了。”
“我并没有打算占有你,只是他需要个名分,你也是。”
“口气倒不小。”
段明路悲惋浅笑,窗台的鲜花被太阳晒的有些发蔫了,晶莹的露珠也不见了踪影,但他还是觉得赏心悦目。爱可以跨越阶级,但不代表爱可以摆脱阶级,脱离现实。比起平视,他早就习惯了仰望。
39th
烈酒下肚,如刃割喉。墨菲定律从未失手过,举着酒杯的手像被注入了水泥,怎么都抬不起。又困又倦又乏,但睡意总在得手前,被烦恼驱赶的四下逃窜。琴声悠扬不止,他最珍视的杰作正在以此来抒发悲凉的爱意与对世俗利刃的反抗。
段枫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儿子的爱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可那又能怎么办,没人能解救不吵不闹的自杀者。忽然,琴声急转而上,似已冲破了万道荆棘。恍惚间,他与那双坚毅的眼睛对视良久,也只有他看见了里面还藏着零零散散的苦楚。
他长叹着,大脑飞速运转,或许在荒唐中也能找到翻盘的契机。只要足够心狠手辣,自己就不是输家。
“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要娶她。”
紧蹙的双眉缓缓散开,似雨后无精打采的浓云。
“我同意。”
段明路惊讶的站起来,慌乱的双手砸响了琴键,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
“真的吗?”
“只要你确信她足够爱你。”
“我当然确信。”
“那就好。”
段明路忽然叫住准备离开的段枫。
“还有件事求您。”
“我知道,孩子的事不要告诉蒋宏涛是吗?”
“嗯。子珺不希望他知道。”
“放心吧。”
琴声再次响起,与之前不同,此刻旋律已化作欢愉跳脱的精灵,在木野林中穿梭不止。他可以仰仗的童真已消耗殆尽,而成熟还距他千里。
40th
灯光打在蒋宏涛脑门上,折射的光趁机钻进子珺眼底,并不刺痛,反倒暖的很。她是婚礼上最大的赢家,周围的景致将她衬托的异常完美。
“好女婿,女儿就交给你了。”
“岳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子珺和孩子。”
蒋宏涛轻轻拍了拍段明路的肩膀,段枫站在灯光下,阴影中,上扬的嘴角酸痛难忍。
台下的董婆坐在离舞台最近的桌子,勉强吃了些顺口的东西,又装了几样糕点,就先回孤儿院了。她并不是因为大鱼大肉不合胃口才回去的,她只是不想再看下去。
绕过院子里戏耍玩闹的孤儿,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柜门将糕点摆在叶纯的照片旁,心里依旧忐忑难安,又将照片拿出来轻轻擦拭。
“作孽啊。那孩子快绷不住了,你这当妈的,倒是帮帮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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